《Double Kill》想个笔名也好麻烦

5、第五章

　　当维夏把送来的项链缠绕在季白的天鹅颈上时，不得不承认，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女性的本能，像现在，维夏就很想牵着季白的手，踩着拍点在起居室翩翩起舞。

　　“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放心。”季白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我自己设计的，作为礼物。”维夏没抵制住诱惑，扭过头来轻啄季白的唇，和她一起欣赏镜中美人。

　　“还不错。”季白回了一吻在维夏的额头。

　　管家的全息投影在二人身边出现，报告门口有人送来一个大礼盒。

　　“已经由机器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危险，正在送往主屋。”附赠了礼盒的照片，正是维夏落在三十六餐厅的那个。管家行了一礼，全息投影自动切换成对礼盒的全方位监控图像。

　　“控制狂。”季白每次看到这些监视器都觉得不爽。好好的环境非要放这么多监视探头，不管看到哪儿，视线里都有这种讨厌的东西。

　　“只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维夏半跪在季白面前，为她整理碎发和项链，“讨厌的话，下次我让管家在你在的时候不要直接转到监视画面就是了。”一挥手，监视画面果然消失无踪。

　　季白沉默不语，把维夏刚整理好的头发一甩，又变乱了。“所以说我讨厌你。”

　　“上了贼船，可没这么容易下来哦~”维夏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季白的。季白翻了个白眼，指挥维夏继续为自己着装。

　　除了偶尔可见的监视器，为了生活方便，维夏还在季白看不见的地方安置了不少输送通道，大礼盒没被监视多久，就被送入传送口，下一秒就出现在主屋的大堂，等主人来拆封。

　　维夏一向不爱走寻常路，所以在设计房子时专门为她增加了四通八达的各色明道暗道，今天算是消停，只是从起居室沿着一根杆子滑下来，浅金色高跟鞋落地无声，空旷的厅堂半个人影也不得见，只有一个被俗气粉色包装纸包围，又用金色丝带捆扎的三层大礼盒。

　　维夏抽开丝带又撕了包装，一层层摊在地上。两个圆盒、一个方盒，都是纯白而且没有标签和品牌名称。

　　打开圆盒，里面是一个水晶球。拧了拧发条，雪花从底部向四周喷洒，中间姜饼屋里跑出一个女人，神色慌张，逐渐被雪掩盖。

　　维夏一直盯着水晶球内，直到女人伸出的手也被狂乱的雪花掩埋，才满意地笑弯了眼，按动底座的另一个按钮，一切重启。还是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姜饼屋，屋外不过一株冬青，鲜艳的果子让人垂涎欲滴。

　　接下来是方盒子，维夏没有打开，难得安分地抱着盒子回到起居室向季白献宝。
　　盒子里是一整套首饰，从耳环到脚链，唯独缺了一挂项链，而它正挂在季白的脖子上；还有一盒放了一本书，是柏拉图的《斐多篇》。

　　“家里少的书，我可是都记着的。3000年前的典藏版，难得找到的精品！”维夏拿起厚如半本字典的书，在季白眼前晃悠，看着她的眼睛紧紧跟随着金闪闪的书移动，像逗猫一样，屡试不爽。

　　当然，逗也需要一个度，书还是要给的，不过就是看到季白看起书来就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人这点让维夏很不爽快，简而言之，维夏连书的醋也要吃。

　　起居室隔壁就是书房，占据整栋房子最大的空间，除此之外，季白还特意用了点小技巧，让书房空间比原先翻了个倍。所有书架都是内嵌式的，上面挤挤挨挨放满了书，只有季白有兴趣记下所有书的所在地。书房的一面墙完全掏空，嵌上了千年前在教堂内流行的玻璃彩窗。

　　现在阳光正好，彩窗的花样倒映在地毯上，似乎是两个女子的婚礼现场，她们头戴雪白纱帽穿着婚纱，占据窗户的一左一右，牵着的手几乎拉直，即使是模糊如彩窗也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女子们的快乐——她们笑着凝视着彼此。

　　“柏拉图……柏拉图……柏拉图……”季白喃喃自语，手抚摸过书脊，思考应该把这本书放在哪儿，而维夏只是静静地靠在书房门口，看季白在书架前来回跑动。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季白的时候，她伪装成图书管理员，而维夏自己则伪装成一个客人，让季白为她推荐书目。她伪装的很好，对各种要求都能尽善尽美地完成，虽然话很少，也能很精确地说出推荐书籍的位置，但就是不太愿意离开自己的位置，也不愿意站起来。

　　维夏以为是她脚有毛病，恶趣味上来，想让这女孩带她去之前说的书架，毕竟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有关书的事情总能让她觉得头晕，自从结束应有的学历学习后，维夏再也没碰过有关学习的事情，来图书馆也不过是为了解决目标，谁知道目标太敏感，大约也是自己动作太明显，年轻嘛，谁还不会犯些错，目标找了个不太隐蔽的地方自杀了，还在自杀前报警，居然还学会和警察合作了，真是出息。

　　任务姑且算是完成，维夏把人处理了想走，就发现警察难得行动力变强就被她撞上，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从背包里拿出更换衣物，化了个妆想走人，他们居然还学会要封锁整栋大楼。

　　杀已经和政府合作的前同事的坏处就在于，你都不知道他们会吐出来什么东西，组织派发这个任务给她就没想过让她全须全尾地回去。

　　看来这是找好替代品了啊。

　　扫了眼前台，名牌上写着平斯小姐。

　　“抱歉女士，我真的很需要这本书，我毕业论文能不能完成全靠它了。”装可怜这种事维夏最拿手，眼睛稍微下垂，带着恳切的眼神，如果能再有些水色，效果会更棒，没什么人能拒绝这样的维夏。

　　平斯终于抬头看了眼维夏，带着让维夏毛骨悚然的了悟，但她只是从旁边抽出一张指南，在上面涂涂抹抹再递给维夏，那是一张地图。

　　维夏不好再作纠缠，道了声谢就往地图所指而去。

　　警察什么都没搜查到，自然也就收工，毕竟长期封锁大门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下午五点，维夏成功离开图书馆。

　　“论文写的还顺利吗？”平斯从前台走出来，维夏发现两人身高并没有差很多。

　　“当然，感谢你的地图。”维夏手里还夹着那份指南，至于书？谁会去看书。

　　平斯小姐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拿出藏在柜台下的包，看起来挺沉的。“我们走吧。”平斯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把维夏叫走，而维夏，愣了片刻，居然也心甘情愿地跟着走了。

　　“该回家了。”平斯推开门。门外的阳光已经不再刺眼，却也足够维夏看清，那个深棕色的手提皮包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