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被抱着看表演 ...
-
揭扬鬼使神差地拽住他的手腕："走，带你去个好地方！"不等少年反应，他已经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的地址让司机都露出诧异的神色——那是藏在老城区巷子里的"墨香阁"旧书店，连导航都未必能精准定位。那是他初中放学后看武侠小说的秘密基地。
出租车碾过青石板路的颠簸让揭扬微微前倾，他隔着车窗望着梧桐树影在杨瑞清侧脸上斑驳跳跃。
老式居民楼的晾衣绳上飘着褪色的床单，转角处传来爆米花机的"嘭"响。
推开书店木门时，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霉味与油墨香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顶天立地的书架上层层叠叠堆着泛黄的书籍。
"这家店收旧书，说不定能挖到宝贝。"揭扬熟稔地领着杨瑞清进去，门铃叮咚作响。
陈旧的纸张气息混着檀香扑面而来，书架间蜿蜒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揭扬的目光突然定在角落的纸箱上，拨开几本积灰的武侠小说，一本封面印着小鱼儿与花无缺插画的《绝代双骄》赫然出现。
"学霸快看！"揭扬像发现宝藏般举起书，封皮边角虽然磨损，却不影响内页的完好。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油墨的味道混着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半片干枯的枫叶书签。
当他转头时，却见杨瑞清正蹲在社科类书架前，修长的手指抚过一排陈旧的书脊，最终停在一本红色封面的书上。
旧书店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揭扬倚着书架翻看《绝代双骄》，时不时偷瞄杨瑞清。少年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弧度，翻书的手指白皙修长，阳光穿过他发梢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不知过了多久，老板嗑瓜子的声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打开盒饭的铝皮盖子声。家常炒菜的香气混着米饭的热气弥漫开来，揭扬这才惊觉。手机屏幕显示十三点零七分，他慌忙抱起书冲向收银台，扫码付款的动作快得让杨瑞清都来不及反应。
"学霸，不准和我抢！"揭扬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支付成功提示还在闪烁，"因为等下你要请我喝奶茶！"他故意板着脸，嘴角却藏不住上扬的弧度。
“好久没来了，学习是不是很辛苦啊！”老板和揭扬开着玩笑，揭扬寒暑假经常过来，老板对这个帅气的少年印象很深刻。
“还行吧，这是我同学，特别厉害，有他在，学习都是小事！”揭扬逢人就得夸杨瑞清一番，杨瑞清用胳膊肘抵了一下揭扬，示意他闭嘴。
从书店出来，两人沿着青石板路走到转角的蒸菜馆。玻璃橱窗里，笼屉冒着腾腾热气，梅菜扣肉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来一份梅菜扣肉，一份玉米排骨，一份小炒肉。学霸，你要什么？”
“蒸鱼。”
服务员端好蒸菜，报了个数，揭扬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机，却被杨瑞清按住手背。
少年的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我来。"他说着已经扫码付款，动作自然得像是本该如此。
端着冒着热气的梅菜扣肉坐下时，揭扬故意夸张地叹气："学霸真客气！"他用筷子戳了戳颤巍巍的肉皮，“你刚刚挑了什么书呀？”
杨瑞清挑了一下鱼刺，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黑白分明，“王小波的书。”
揭扬嚼着肉，“噢，他的书呀！”
杨瑞清看着他的眼睛，好奇道：“你也读王小波吗？”
揭扬说：“没有，只是听过而已。嘿嘿。”
杨瑞清无语，刚刚看揭扬的反应还以为他也读王小波呢！
“这家蒸菜馆开了好多年了，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在了，还是老味道。”揭扬踢开脚边的石子，“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杨瑞清对吃的东西不挑剔。“还有一家饭店在南门口菜市场，下次我们一起去。”
杨瑞清很好奇揭扬是怎么知道这些藏在巷子深处的饭馆的。
揭扬突然指着前方喧闹的广场："学霸！那边好热闹！"不等杨瑞清回应，已经拽着人往霓虹灯闪烁的方向跑去。
老城区的广场上，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们踩着荧光轮鞋穿梭如星子，冰糖葫芦的吆喝声混着棉花糖机的嗡鸣。广场中央的临时舞台被围得水泄不通，红色横幅上"民间绝技表演"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揭扬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猎物的小兽，不由分说攥住杨瑞清的手腕往人群里挤。
杨瑞清皱着眉被他拉着往前，正当他想开口抗议时，舞台上突然爆出一阵惊呼。
穿红绸马褂的少年不知何时点燃了手中的铁棍，火苗在空中窜起半米高，他却毫不犹豫地将火棍塞进嘴里，"噗"的一声，烈焰在齿间熄灭，火星溅落在围观孩子的惊呼声里。
"太酷了！"揭扬兴奋地踮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紧攥着杨瑞清的手。杨瑞清想要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学霸，人太多了，别走散了。"
主持人踩着锣鼓点登场，油亮的大背头在灯光下反光："接下来——压轴好戏！黄金巨蟒现身！有没有哪位小勇士敢先来摸摸它？"话音未落，前排穿某小学校服的男孩已经高高举手，被工作人员抱上舞台。
黑布蒙着的铁笼缓缓推到台前，男孩颤抖着将手探入缝隙。杨瑞清感觉身前的揭扬浑身紧绷，两人不知何时已贴得极近。
"来了！"主持人猛地掀开黑布，三条小臂粗的花斑小蛇突然窜出。揭扬吓得倒吸冷气，下意识贴紧杨瑞清，又死死攥着对方的手不肯松开。小蛇顺着吞火少年的脖颈滑进衣领，鳞片摩擦布料的沙沙声混着观众的尖叫，让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杨瑞清掌心。
"走吧。"杨瑞清试图抽手，声音却不自觉放软。揭扬摇头，喉结滚动："等、等巨蟒出来......"他嘴上逞强，身体却诚实得很，整个人几乎要贴到杨瑞清怀上。每当小蛇吐着信子游过，他就往少年怀里缩一分，掌心的汗浸湿了两人交握的手。
“又怂又爱玩。”杨瑞清心里嘀咕，却还是陪着他看。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转为幽蓝，铁笼深处传来锁链哗啦作响。揭扬感觉杨瑞清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双手紧握的温度顺着血管冲上大脑。
当黄金巨蟒昂着三角脑袋缓缓探出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全场惊呼，而掌心里那只手，正牢牢将他圈在最安全的位置。
舞台上的追光灯骤然变成幽绿色，将空气染得诡异而森冷。吞火小哥猛地掀开铁笼顶盖，一条足有成年男性大腿粗的黄金巨蟒昂起三角头颅，蛇信子吞吐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冷光，每一寸肌肉的蠕动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力量。
揭扬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握着杨瑞清的手几乎痉挛。他在动物园隔着玻璃见的蟒蛇都不及眼前这条威武，那些懒洋洋盘成一团的生物，此刻却活生生地在眼前游走，蛇尾扫过地面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正在啃噬他的神经。
身旁的杨瑞清却纹丝不动，温热的掌心依旧沉稳地托着他颤抖的手。
"这蛇......这蛇起码有四五米长......"揭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黄金巨蟒突然扬起上半身，猩红的蛇信几乎擦过前排观众的头顶，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他下意识往杨瑞清怀里缩去，后背紧贴着少年坚实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心跳。
杨瑞清垂眸看着怀里炸毛的人，"闭眼。"他轻声说，试图抬手挡住揭扬的视线，却被对方反手抓住手腕。
"别......"揭扬死死盯着巨蟒游走的轨迹，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我、我就是想看看......"话未说完，巨蟒突然调转方向，吐着信子朝他们所在的方位爬来。周围的小孩子如潮水般后退，他却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指甲深深掐进杨瑞清的手背。
杨瑞清叹了口气，干脆将人整个圈在怀里。带着体温的呼吸扫过揭扬的耳尖："我在。"揭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却依然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舞台上，吞火小哥突然徒手抓住巨蟒的七寸，将庞然大物高高举起。蛇身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弧度，鳞片摩擦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揭扬再次颤抖着往杨瑞清怀里钻，鼻尖擦过少年胸前的衣料，意外嗅到一抹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老宅里奶奶喜欢熏的香。
"原来学霸也熏香......"揭扬喃喃自语，试图用无关紧要的念头驱散恐惧。
“嗯？”杨瑞清闻言低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能清楚看到揭扬睫毛上凝结的汗珠，还有那双因害怕而微微泛红的眼睛。
巨蟒终于被收回铁笼的瞬间，揭扬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杨瑞清身上。
凉风裹着广场上的喧嚣拂过，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掌心还紧紧贴着少年的，指缝间早已分不清是谁的汗水。
"还怕吗？"杨瑞清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可以松手了吗？”
揭扬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星光的眼睛，他松开手却拉住了杨瑞清的手臂，半撒娇半害怕：“我有点腿软，你扶着我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被抱着看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