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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分开也像同渡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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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莘没想到这辈子真的会跟沈周在一起，也没想到在一起的第二天，她的胳膊上就起了水痘。
起初不知道是什么，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水痘，小时候没得过，居然在二十六岁这年挂彩了，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在家自行隔离十天，回去的路上，她给秋宜打了个电话。
“秋宜，你小时候得过水痘么？”
“没吧，怎么了？”
“那完了，我得了水痘，你得避避风头。”她很苦恼。
那边倒是很云淡风轻：“没事儿，我可以回我妈家，倒是你，一个人能照顾得了自己吗？”
“没问题的，你有地方去就行了。”
“好，那你有什么事叫我啊。”
“嗯。”
她电话里跟领导请了病假，带上口罩径直回了家。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周莘那会儿正往身上抹药膏，朝门外大喊了声谁啊。
“是我。”声音低沉。
周莘停下手上的动作，向门那边走去：“沈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门外有一瞬间的沉默。
“不是得了水痘？”
周莘没开门，怕传染给他，手扶着把手问他：“秋宜告诉你的？”
“嗯，怎么不跟我说？”
“还没来得及……”她声音变小。
“真的？”
“你不是挺忙的么，怕打扰你，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行。”
沈周眼睛微微眯起，又敲了敲。
“开门。”
“会传染的。”
他笑了，说：“没关系，我小时候得过，不会传染的。”
“你真得过？”
“嗯。”
门锁悄悄打开，沈周快速进去，拉过周莘的手腕，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门背后，单手撑着墙，低头望进面前人的眼里。
他的呼吸就在鼻尖，周莘瞪大眼睛，下一秒便被人抬起下巴，重重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渐渐的，这个吻变得轻柔，模糊中，她听到他说话。
“我是你男朋友，不怕你麻烦我，懂么？”
周莘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点头。
沈周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有意想逗她，他将唇凑到她的耳边。
“小小的惩罚。”
唇瓣触碰到她微凉的耳廓，她又是一阵战栗，轻轻推开他，小声说：“知道了。”
沈周满意地微笑，这才看到她手中的药膏。
“上药呢？”
“嗯，也不怕传染。”
声音闷闷的，大概是说他刚刚的举动。
沈周无所谓地笑笑，拿过药膏。
“来，我帮你，还有哪儿没抹？”
“背。”周莘目光闪了闪：“还是算了，我自己来。”
沈周只是微微一愣就恢复过来，语气再正经不过。
“担心什么？我是医生，眼里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再说，你能抹到背部？”
她思考了下，觉得有道理，斟酌片刻，开口道：“那你先背过去。”
沈周听话地转过身。
身后响起一阵摩挲声，他也没多想。
“好了。”
他转过身，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周莘趴在沙发上，光裸着后背，内衣的搭扣解开，肩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后背的深沟蔓延，胳膊下方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处弧度，隐匿在阴影里。
他的喉结轻滚，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他错了，现在的他不是医生，是这个姑娘的男朋友。
周莘有些不自在，脸闷在沙发里。
“抹不抹呀？”
沈周轻咳，坐在她身边，小心地用棉签在她背部的水痘上涂抹，手抬得偏高，尽量避免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肌肤。
空气好像停滞了，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气氛很暧昧，周莘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数分钟后，药抹好了，沈周自觉地转过身，她快速穿好衣服，脸还是红的，他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没有。”
“哦，周莘，你垂涎我。”
“我没有。”
“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你走！”
许多年前张国荣有首歌。
“曾在我的失意天，疑问究竟为何生，但你驱使我担起灰暗，勇敢去面迎人生，若我可再多活一次都盼，再可以在路途中重逢着你，共去写一生的句子，若我可再多活一次千次，我都盼面前仍是你。”
他们的恋爱终究是免不了俗。两人共同的休息时间不多，所以一有时间，他们就去做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大多数时候都是周莘跑去医院看他，和科室里的同事都混了个脸熟，有时候沈周也会来她的公司楼下接她，张开双臂，自己的姑娘就会投进他的怀里。
可是周莘觉得，俗气的恋爱最幸福。
陶桃知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多震惊，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么多年都惦记着他呢吧。”
风吹着周莘的长发，她闭起眼睛感受温暖柔和的日光，忽然觉得时光都值得等待，〇七年相遇，再到一七年，中间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好像都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了。
“你听过张国荣的《共同渡过》没？”
“怎么了？”
“那里头有句歌词。”
她不再回忆，身边陶桃问哪一句。
“分开也像同渡过。”
一八年春节，沈周跟着周莘一起回家。电话里她是这样跟方静文说的，沈周每年春节都回溪县一个人过，怪可怜的，让自家妈妈收留收留他，方静文说嗯嗯好，上门就上门，整这一套唬谁呢。
周莘：“……”
于是年三十那一天，她和沈周就大包小包地站在了家门口，方静文见了他来，赶紧招呼他进屋，周莘撇嘴，说她有了女婿忘了闺女，方静文扔给她一句不害臊。
齐叔叔，齐昭和嫂子都在这里，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年夜饭之前周莘看着父亲的遗照失神，她想说爸爸，我们这么热闹，你一个人会不会不开心？
沈周见她情绪低落，牵过她的手。
“别多想了。”
周莘眼泛泪光，依偎在他怀里。
回神后准备去厨房帮忙时，正看见方静文刚巧转过身去，看手臂的动作像是在抹眼泪。
周莘叹一口气，无奈地看沈周一眼。
“老毛病又犯了。”
吃完年夜饭大家聚在一起看春晚，小小的客厅氤氲着温暖的光，这么多年周莘都会坚持每年春晚，总觉着看了春晚才算是年，现在她明白了，看节目时家人团团围坐时的气氛才叫年。
难怪汪曾祺老先生说，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可何况，她环视了整个屋子，最爱的人都在身边了。
播到歌舞时，窗外飘起了雪。
“妈，我想出去走走。”
方静文打了个哈欠。
“不看完啊？”
“待会儿回来接着看。”她说。
沈周给她穿上羽绒服，又带上帽子，整理了下帽檐，两个人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向巷子深处走去，天空飘着轻轻柔柔的雪，她像小时候那样伸手去接，沈周看着她笑。
她忽然起了兴致。
“你还记得那年大雪纷飞中的摩天轮吗？”
沈周眼里都是她。
“记得。”
“现在想想，可真浪漫啊。”
沈周拉过她，抱在怀中，轻啄了下她的唇。
“比现在还浪漫？”
周莘笑眯眯的，抱着他的脖颈去回吻他，耳鬓厮磨间，沈周不动声色地加深了这个吻，几分钟后，周莘靠在他的颈窝喘着气。
“那倒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之前没过……我不太懂，这种程度被锁的话，最后一章还能不能发出来……
哦对了，明天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