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传》三莫先生

38、第三十九章

　　昭灵，她的出生便带着祥兆。
　　那时天地间幻化出一只历害至极的女怪，她不属于六届任何一族。法力高盛莫测，听闻万物幻灭也仅在她的一念之间。
　　天界众仙担心她会伤及无辜，遂派人捉拿她。便是在她与天宫大战后，被捉拿住的那一刻。天后突觉肚子疼痛难忍，诞生出了一个女婴。霎那间，昏暗的天地间，光明四开，死去的花朵重新绽放，地面又充满了生机。
　　天帝大喜过望，抱过女婴，高举于顶，当众神之面为她取名昭灵。
　　在昭灵来到紫薇墟之前，我们从未见过。但听说她从小被天后交于西王母的瑶山长大，那里离人间较近，而她有一次还无意间被凡人见到。
　　听闻那凡人一直对昭灵念念不忘，还写下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缋盛文章，极服妙采照万方。振绣衣，被袿裳。秾不短，纤不长，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
　　而她的姿容不止让凡人动心，也为仙友们称道。
　　我未见她前，总对她有些偏见，以为她集宠爱与一生，一定有些难免的小性子。
　　但我见她的那一日，她乖巧的坐在我身旁的位置上，我心道她是新来的学生，兴致勃勃的和她搭话：“想来你来天宫不久，对这里一定陌生的紧，若有不便的地方，尽可以来问我。”
　　说完朝她龇牙一笑，以表友好。
　　她浅浅一笑，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鸾。你呢？”
　　她忽而兴奋道：“你就是之前和东海二皇子打架的女仙友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
　　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我叫昭灵。”
　　昭灵，这名字听着耳熟的紧，待夫子上课时，我才彻底记起来，这不就是天宫的昭灵公主吗？我竟还大言不惭说要带她熟悉天宫。
　　我凑过去，偷偷问她：“你就是天帝和天后的独女？”
　　“非也，非也。”她顿了顿道：“我还有一个兄长。”
　　我被她逗笑了，那一瞬间觉得她可爱的紧。
　　我和昭灵日益交好，和玄歌也少了许多摩擦。每天专心学艺，日子倒觉得过的快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昭灵神神秘秘的将我拉到一旁，她问我：“你觉得玄歌如何？”她的脸染了些红晕。
　　我顿了顿，望了眼不远处的玄歌，笑了笑答：“除了嘴毒些，倒也算个不错的仙友。”
　　昭灵望过去：“你也觉得他不错？”然后又看向我：“你喜欢玄歌吗？”
　　我一时结结巴巴：“什么？我怎会，你怎会问这种问题？”
　　昭灵拉过我的手，欢喜的说：“你不喜欢就好。”又伏向我的耳朵，小声说：“那我可以放心的喜欢他了。”
　　我惊诧道：“什么？你竟....”
　　她遮住我的嘴：“小声些...”
　　头一次看到她的脸及耳朵都红了，我存了些逗她的心思，望了望玄歌，又望了望她：“不会吧。玄歌！”
　　玄歌听到我的声音，走了过来，昭灵一时不知如何自处，拉着我的手往后退了退，但眼睛却一直放在玄歌身上。
　　“有事吗？”
　　昭灵偷偷的拽了拽我的衣袖，示意我保密。我笑着道：“没事，喊你过去上课，待会不是要选师父了吗？”
　　“就为这事？”他顿了顿道：“ 不过你们准备选谁了吗？”
　　我心中怅然，此次是双向选择，若是选择谁作为师父，他若不选你，便没得再选，一时不知如何做选，遂陷入思绪之中。
　　倒是昭灵答道：“我想入紫微大帝门下学习。玄歌，你呢？”
　　玄歌想了一想却没回答，道：“走吧，上神来了。”
　　那时候他们的音容相貌还清晰如昨，却早已横过了千百年。如果，我当时没和昭灵交好，是否就不会在日后害了她？
　　回忆渐渐加快，昭灵和玄歌日益交好，听闻天宫与东海本就有意撮合他们缔结良缘，但不知玄歌是为了东海龙王的命令，还是因着自己喜欢昭灵？
　　昭灵和玄歌常常相约，偶尔时将我待在身旁，可我瞧着他们越发亲近的模样，也越发别扭起来。后来寻了各种理由，不再跟着他们左右。
　　恰逢长生大帝回紫薇墟讲课，其他几位上神也寻道而来，共同探讨灵法大理。

　　那时，在初选师阶段，只有玄歌、昭灵及九章分别被无极天尊、紫微大帝和斗姆元君收入门下。我没有选到师父，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拜于某位上神门下。
　　因为三青地处偏远，平日里又鲜少与其他仙友交往，我对九重天的上神知之甚少，只听其他同窗说此次前来的众位上神多为远古神祇。
　　长生大帝刚刚到达紫薇墟时，此地已经欢腾起来，除了原就再此学习的仙友外，还来了许多其他的神仙。听闻这种盛会多年未见，而天宫近来无事，自然要来看个热闹。
　　因人多拥挤，我向后退时，不知踩到了一个什么物什，那物什缩了走，但因为仙游涌动，又将我往后推了推，我不免又踩到了那个物什，身体也超后方歪斜了去。
　　有一双手扶住了我，我抬眼一看，那双手的主人却有些不快，将我扶正后，又快速将脚缩了回去。
　　我怏怏道：“对不住。”
　　他却转念一想：“你莫不就是前几年和玄歌打架的那只小凤凰？”
　　我皱着眉头，心里想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连忙否认：“不，你认错...”
　　他却饶有兴致：“我还听昭灵提起过你。”
　　“你是？”
　　“我是她的兄长昭华。”他笑了笑：“昭灵此行随紫微大帝游学，还特地嘱咐我见到你要照顾一二。”
　　我心中腹诽，他就是那个昭灵口中那个忙的毫无休息时间的兄长？表面上打着哈哈：“多谢多谢。不过我现下有事，改日再谈~”
　　他将我的衣袖扯住：“你要往何处去？听闻你此前并未选到师父，不趁着这个机会选择一位上神为师吗？”
　　他将我拉扯着向前，径自走向最接近讲课席的座位处，并嘱咐我道：“你乖乖坐在此处。”
　　我不安的瞧了一眼夫子，发现夫子只朝着我们温和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