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渺渺兮》丞上书来

5、第 5 章

　　唐僧的紧箍咒一遍念完了，孙悟空依旧不动如山。
　　何警官终于气馁了,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时警局的大们被冲开，陆明怒气冲冲的抓着一个白袍男子的后心，扔进了审讯室，还顺带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拔拉开凳子凳子蹭着地“bang”的一声，昭示着来着的怒火。
　　何祁正同志凑了过来:“陆爷，今儿个火气怎么这么大？”顺手把水杯递了过去，一瞅陆明的胳膊，哎哟个不得了。
　　“请问您是和犯罪分子火拼去了吗？”
　　只见陆明手臂三四淤青，还有好几道手指甲抓痕红肿印记，最夸张的是左手小臂还有清晰的牙印，不过牙印少了一颗大爷门牙，颇为滑稽。
　　跟在陆明后面的小警官把帽子摘了下来，抓了抓头发:“正哥别提了，那帮人可比犯罪分子凶残多了。”
　　原来早上报警抓传销的是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儿子。
　　他实在是受不了他老娘跟个傻子似的，今天花了个四百元，买了十个据说是延年益寿的奇异果，明天三千元整了一串，据说开过光的佛珠，合着这钱和大风吹来似的。，这一次居然花了五千元买了一包“墙灰”泡水里一定要他媳妇儿喝下去，说什么可以生儿子，等他下班回家，媳妇儿一脸哭哭啼啼的找他告状，他真的是忍无可忍，这日子没法过了。
　　等陆明带着两个小警官破门而入时。
　　那个白袍老人正坐在中间举着个什么棒椎在那边念念有词地敲来敲去。十个老头老太穿着灰袍和鸡似的单脚站立，手拉手团着它跳来跳去，屋子里不知道放着什么印度音乐在那边，播音机质量还不太好，像老公鸡打鸣，号一声卡一下。
　　陆明默了一瞬，这时白袍大师睁开眼:“信徒们有人要谋害极乐神，你们快去治住他身，会加强你们的。”
　　十个老头老太对他怒目而视，陆明眼看不对劲，掏出证件:“别动，我们是警察，经群众举报，这个人是骗子。”
　　“我看你才是个骗子。”
　　“警察有时间不去抓小偷去抓抢劫犯，干嘛抓我们的大供奉。”
　　“你这样子是不会得到神的庇护的，触犯了神，死后是去不了极乐世界的。”
　　众愚民一拥而上，虎视眈眈，大供奉趁乱想从后门溜走。
　　陆明眼尖，一把拨开他们，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大供奉的衣袍。
　　老头老太太怒了，拿起扫把啥的往陆明的手上招呼，这这帮老头老太太七老八十，打不得，骂不得，推他们一下还怕伤了骨头。
　　陆明倒也硬气，生生地扛了下来，手似虎钳般的推着供奉上了警车，刚上去，车门还没关，又冲来一豁牙老太太朝着陆明的手臂死死的咬了下来，这牙劲可是厉害，马上见了血。
　　幸亏这时报案人冲了上来把她拦住:“妈，人家可是警察。”
　　一场传销闹剧终于落幕。

　　陆明在审讯室里看着这牙印，颇为恼火:“你说这帮老太太平时都是怎么想的？让打免费疫苗不肯，一点添了料的假人参倒是舍得花个四千买。”
　　旁边小民警附和道:“可不是嘛，平时我们打击非法保健品，最怕遇上老头老太，摔了磕了谁负责，又油盐不进的。”
　　陆明把这一大杯凉白开灌进了喉咙，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这时才瞟到江小五。
　　“凉茶，这小鬼是犯了什么事？”
　　何祁正解释道:“就是路边的小乞丐装残，才十二三岁，把他拉进来教育教育。”
　　陆明眯起眼睛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在何祁正前面还挺放松的江小五，被陆明短短盯着几秒以后突然感到背脊发紧，感觉要被人扒了衣似的，于是他把头撇了过去。
　　很快陆明不再盯着他，转过去对何祁正说道“诺虽然乞丐影响市容，但也不算违法，把他放了吧，警告一下就完事了。”
　　何祁正苦笑着挠挠头，“好吧”
　　这是陆明手机叮咚一下跳出了一条微信。
　　庄渺渺:你妹中暑了，在我办公室这儿。
　　陆明深吸一口气:差点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姑奶奶。
　　于是对凉茶说，这里就交给你了，又附耳对凉茶说把这小子放了，然后找人盯着这小子。
　　何祁正糊涂了。
　　“回来和你说，我家里有急事。”陆明拍了拍何祁正的肩膀转身走了。

　　将时间回溯到中午。
　　庄渺渺捏着五块钱在商场晃悠晃悠。，看着华丽的吊灯透露着高级定制的气息，照射着花花绿绿打满了标签的包上也透露着高级定制的气息，连坐在柜台上的小姐一脸冰冷高贵的神情也透露着一股高级定制的气息。
　　旁边有两个女孩子，大概刚进大学，画着浓重的妆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单纯，羡慕地扒着橱窗，聊到:“我什么时候能在这儿实现买包自由呢？”
　　庄渺渺大爷似的背着手，让鞋子在大理石板上拖着嗒嗒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向我很多人在这座城市工作是为了实现各种自由，从最底端的外卖自由，到买衣，再到买车买房自由，自己是为了追求什么自由呢？其实庄渺渺心里也没什么个目标，觉得现在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日子也是挺好的，房子是租的又怎样，出行交通工具是共享单车也很不错呀。
　　穿过商场来到了九号线。，庄渺渺又看见地铁卖唱的小乞丐，想到了刚刚那双桃花眼，兀自想到:“自己上班一天的工资还不如小乞丐一天行骗的多，是的了，自己大概能实现人身自由吧。”
　　很快，庄渺渺的人身自由也被地铁狂流席卷的渣也不剩了。九号线是贯穿了三个医院，一个火车站，一个飞机场和一个商圈的黄金线，所以不管哪个时间段，都是各路流牛马聚集，不管是火车站挎着蛇皮袋的农民工，还是穿着西装的精英，都是众生平等的，想要挤上车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庄渺渺的是法宝就是用包保护着胸装，木乃伊两眼一抹黑，等待人流将她挤上去，等挤上了车，庄渺渺吸了一口一半的仙气又憋住了，那半口气，真的是神仙气啊，40%的汗臭配上30%的香水味，掺了20%是烤肉味，还有10%不知道是哪个烟鬼发出来的，被地铁的冷空气搅成了一团，让人窒息。
　　地铁上人对人都是贴着的，幸好庄渺渺贴着的是一个小姑娘，到她眉毛，这个认知让庄渺渺舒服了不少。
　　不过，庄渺渺看那个小姑娘嘴唇发白，脚站着很是虚浮，好心提醒到“小朋友，你好像中——”暑字还没吐出来。
　　小姑娘“咚”的倒在庄渺渺的平原上，哇一下吐了出来，事实证明空间就像海绵，挤挤总是有的，人们迅速退了一步，留下一个圈剩给了庄渺渺和小姑娘。
　　庄渺渺“......”好了现在空气百分之一百都是酸臭味了，自己刚买的裙子啊，还是白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于是毫不心慈手软地朝着小姑娘脖后颈掐去。
　　一揪，果然迅速变红，于是越发心狠手辣，在揪下去一片紫色痧出来，小姑娘神智清明了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
　　到了下一站，庄渺渺把小姑娘扶了出来，去厕所清理了一下裙子上的呕吐物，又去买了瓶水。
　　小姑娘抿了口水，嘴唇恢复了红色:“ 姐姐不好意思，刚刚吐了你一身，你真是个好人。”
　　“嗯，没事，我是附近陆军医院的医生。”庄渺渺心头滴着血，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我看你中暑挺深的，要不你休息一下跟我去路径医院，我给你弄点藿香正气水喝喝。”
　　“嗯，好的。”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继续小口的抿着水，又不时偷偷的瞟庄渺渺。
　　庄渺渺一阵心虚，是不是刚才掐太狠了。
　　小姑娘开口:“姐姐，你认不认识我哥陆明？”
　　“啊，你是？”
　　“我是陆妍，陆明的妹妹，以前我找我哥，他不在，你还请过我吃冰淇淋。”
　　庄渺渺隐隐约约的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老实说庄渺渺是真的不太记得陆妍了，当时人家还是一个在她腰的没长开的小豆丁，现在已经到她眉毛了，五官也展开了。
　　既然是兄妹，庄渺渺就不免俗的比较起来，陆妍和陆明长得其实不太像，脸型是圆的，眉毛是秀长的，陆妍的嘴要肉嘟嘟一点，不像陆明嘴唇很薄，不笑时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一双丹凤眼倒是有迹可循。
　　庄渺渺不得不感慨造物者之神奇，一双相似的眼睛长在陆妍脸上，平添了几分古灵精怪。，长在陆明脸上就带着清亮明朗的味道，透着坚毅。
　　“那我打电话给你哥，让你哥来接你。”
　　“不要，”陆妍飞快的接到，随即又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我嗯，反正不要，我不要见我哥。”最后“不要”很用力。
　　庄渺渺看了眼她鼓鼓的粉红色的书包，手里又捏着一张身份证，明白了:感情是兄妹矛盾，在闹离家出走。想当年自己和庄春晓女士吵架跑最远的地方是楼下的公园，莫名觉得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