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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异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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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态难掩的中年男人拿着公文包走过来,急停在距我三步的位置,有些忐忑地开口:“明惠!是明惠吧……我是加藤润二。”
我停下脚步,对上那张和我有七分像的面孔,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身后的杏子从我的肩膀上探过头来,仰头看向加藤润二,“您是……雪穗的父亲?”
“……也是明惠的父亲。”加藤润二回答,然后对我说道:“明惠,很抱歉这样突然过来找你,但有件事必须要和你说一下。”
杏子在我的余光里眨眼。
“去旁边的咖啡馆谈吧。”片刻的沉默后,我说道。
“我可以一起去吗?”杏子将胳膊圈回去,复又看向加藤润二,“因为加藤先生而耽误了我和明惠的约定,补偿一杯咖啡不算多吧?”
什么约定?我看向杏子。杏子歪头一笑。
“当然。”加藤润二点头。
我和加藤润二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杏子则坐在远一些的地方,歪着脖子用手机拍自己和咖啡的合影。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我垂着眼搅拌咖啡,“5点钟的时候我妈妈会来接我,我想她是不愿意看到您的。”想象中大腹便便又秃头的前夫实际上就算不修边幅也难掩英俊,心态会崩掉吧。
“抱歉,本来也无意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是……雪穗的事,警方他们初步怀疑是仇杀,是因为要对付我才对雪穗下手。”加藤润二的声音中饱含愧疚,“我从警部那里听说凶手原本想嫁祸到你身上的,想来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这件事。我害怕他们接下来会对你下手,所以想暗中派几个人保护你——这一点,还是告诉你要好些。”
我停掉了搅拌咖啡的动作,站起身,“这样的话……我知道了。预祝加藤先生早日解决掉您的那些对手。”
“明惠,等一下。”加藤润二跟着站起身来,“这件事终究是因我而起……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歉意。”他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盒子递过来,“里面是一部手机,上面存了我的号码,倘若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试着打电话给我。”
“加藤先生,您并不欠我什么。”
“不能这么说,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不想你再发生什么意外……”
“那就麻烦您不要让那些意外打搅到我。”
我绕开桌子,朝着杏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诶?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杏子有些惊讶。
“嗯。”我看了一眼店里的钟表,“没有什么好谈的,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又不是明惠的错。”杏子收起手机,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走吧!”
走出咖啡店不久,身后有人追上来。是店里的服务员,气喘吁吁的:“是小姐您忘在店里的东西吗?”将手提袋递至我面前。
“抱歉,不是我的,而是那个人想要送给我的。”我回答。
“诶?”店员小姐露出疑惑的表情。
“店员小姐被他骗了呢。我可不想接受这种强买强卖式的礼物,所以,麻烦小姐帮我还给他了。”
“原来如此。用这种方式强行送礼物,真是过分!”店员小姐跺了跺脚,转身跑回去。
仿佛是为了印证加藤润二的话似的,隔天我便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遭到了刺杀。
其时因为放学很早,母亲又因事耽搁不能按时来接我,杏子便拉我去周边散步。
经过一条巷子时,忽然身后有风袭来,我下意识反手格挡,匕首撞在衣服下的铁皮上,“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杏子惊呼出声,几乎在瞬间转过身来将我挡在身后。攻击我的人已经要跑进旁边的巷子,随后,被巷子里冲出来的人按倒。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被冲出来的黑西服保镖用绳子绑个结实也不见消停。
杏子浑身颤抖,警惕地看着拖着人向我走来的保镖。
“没事了,杏子。”我拍了拍她的胳膊:“那是加藤润二派来的保镖,不用担心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加藤润二和暮目警部一前一后赶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请进了警察暑。
在我和杏子做笔录时,警员审问了袭击我的年青人柴崎。
柴崎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他称自己因为与加藤集团有矛盾而选择杀死雪穗来报复。想要嫁祸给我,则是无意间听说了我和雪穗的关系,正好一箭双雕。
柴崎被暂时关押起来,等待收集证据后之后的定罪、审理、判决。有加藤润二施压,这个过程想来会无比顺畅。
从警察暑出来,加藤润二在后面叫住了我。
“杀害雪穗小姐的凶手已经伏法了,加藤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明惠,你真的相信凶手所说的话吗?”
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加藤背后的保镖所佩戴的墨镜齐齐反光,将我身边的杏子吓了一跳。
“那是加藤先生的事。另外,加藤先生尚且年轻,我想加藤集团不会缺少继承人。”我说道。
“但它缺少了一个同其他集团合作的纽带。明惠,这些年来,你和你母亲过得很艰辛吧?倘若你……”
“那您且就试试吧。”我打断他的话,拉着杏子的手转身离开。
这如同三流小说中的老掉牙的桥段,我实在无心参演下去。晚上的时候,我将加藤润二找过我的事情告诉了母亲,但略过了我被袭击的事。
“哈,真是活该。不过,自己的女儿没了就想抢走别人的女儿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明惠你也要警惕些,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母亲说道。
“明天,明天我就去找他谈一下,这件事明惠你就不用担心了。”她的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令我不由心惊。
说起来,自从搬到米花町来,周遭的人和事都愈发地怪异起来。就连我穿在身上的铁皮,都服帖的仿佛看不出来。
明明之前在大阪时,一切都与前世并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