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武侠》言情武侠

8、第 8 章

　　回到和寒飞雪相约的地点时，少昂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因为他只勤于修炼轻功，并不钻研十分高深的武学，因此内力不是很深厚。今夜飞来飞去，耗费了不少力气，此刻给他一张软榻，他便能倒头就睡了。
　　寒飞雪目含一丝柔意，浅笑着望着累的直不起腰的少昂，“少昂弟弟还有力气回家么？不如让哥哥相送一程吧！”
　　半哈着腰的少昂大口大口地喘气，听到这话抬起头笑笑说，“飞雪哥哥就是不说，我也要赖着你送我的，实在……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看着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少昂咧嘴一笑，“哥哥真是有心了，还特意叫了辆车来。”说着，全身像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上了车，放松了靠在车里的一个软垫上。
　　寒飞雪随后也上了车，车夫立刻将马车赶了起来。
　　“方才弟弟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我瞧着那王府里的巡逻们似乎匆忙地在府中巡查。”
　　少昂此时已缓了些力气过来，喝了口茶，摆摆手，“说来巧了，竟遇到一个和我同去的偷儿，还相中了我手里这把琴。”
　　寒飞雪眉目一紧，面上浮起一丝担忧，“可与那人交手？可有受伤？”目光焦灼地在少昂身上来回逡巡。
　　少昂呵呵一笑，“多谢哥哥挂心，我好的很，能拿回这把琴，我比什么都开心啊！”哈哈，这下师傅的生辰贺礼有着落了。
　　寒飞雪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一松。
　　“今夜多亏飞雪哥哥为我把风和接应，若真是我一人定是应付不来的，弟弟在此谢过！”少昂极为诚恳地望着寒飞雪说道。
　　寒飞雪笑了笑，一时兴起，想要逗逗少昂，“哦？那少昂弟弟要用什么来谢我呢？”一脸的故作期待。
　　少昂更加肆无忌惮地憨笑起来，脸上的神采恣意飞扬，“飞雪哥哥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啊！弟弟先卖个关子，日后哥哥听到了风声自当明白小弟今日这话的含义。”少昂得意的笑，其实刚刚离开王府时，他还悄悄地做了一件事。
　　马车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主子，到地方了。”车外传来车夫的提醒。
　　“是么？这么快……”寒飞雪低低地说到。
　　少昂却浑然不觉他那一丝似有还无的落寞，一个纵身跳下马车，寒飞雪紧随其后。
　　“悠然，你……怎么在这里？”少昂抱着琴，有些错愕地看着立于门口那个清瘦的身影。
　　卓悠然默而不语，眼神淡淡地看向少昂身后的寒飞雪。
　　这是他们之间第二次见面，在两年前那次擂台赛之后。那次擂台赛在整个京城都轰动至极，是他们京城三少一战成名的比赛，也是那次比赛让世人认识了一个气质嫡似仙人却又有着妖孽般面容的飞雪公子。
　　“见过飞雪公子。”卓悠然面上淡淡的，拱手一揖。
　　寒飞雪也随意的笑了笑，“卓公子，又见面了。”
　　一时，两人之间再无话，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少昂。
　　少昂这个神经大条的，哪里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他今夜实在是太困顿了，不停地打着哈欠。
　　“少昂弟弟既然累了就早点进去休息吧！”寒飞雪甚为关切地柔声说道。
　　这话委实合了少昂此时的心意，他简直立刻就能睡着。只是碍于一个人帮了今夜的大忙，一个又苦等了自己许久，他才不好意思说出让他们也早点回家睡觉的话来。
　　“少昂，飞雪公子说的对，你早点进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最是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卓悠然此刻没有丝毫不耐和苦等了大半夜的委屈，只是温柔地笑着让少昂回房休息。
　　“那好，咱们明日见！”拜别了二人，少昂一个飞身进了墙另一边。
　　这一夜，少昂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翌日，京城最热闹的酒楼醉月楼里人声鼎沸，喧闹非凡。
　　“听说了吗？昨夜淮南王府被盗了！”
　　“啊？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进王府行窃？”
　　“就是说，这贼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却不知王府何物被盗？”
　　“据说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古琴，好像叫月洺……”
　　“我听说那贼人得手之后，竟还在王府大厅留了标记——雪月飞霜！”
　　“如此说来，这贼人不只一个？”
　　“那是自然，他二人是江湖上新兴的侠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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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雪月飞霜的侠名在江湖上广泛传开了，人人纷纷热议着此二人的不凡之举。二人侠名远播，江湖上许多人赞叹他们不凡的身手，能入守卫森严的王府行窃且能全身而退的，当世能有几人？不窃取金银珠宝却单单取走一把流芳百世的古琴，问世间能有几人有此高尚情操？是谓王府被盗，外界舆论并未对雪月飞霜二人予以谴责，反而对这神秘的双侠心神向往，无限思慕……
　　当各种关于雪月飞霜的传说在市井江湖之间流传的沸沸扬扬之时，寒飞雪正一身白色锦衣立于一片淡黄与洁白交织的亮丽花海之中，面含微笑，眼波流转，身姿迷人。
　　“回主子，今日淮南王府并无任何异常。”一青衣男子半跪于地，神色严肃地垂头说道。
　　寒飞雪慢慢将视线从那洁白无瑕的花海之中收了回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心中不由有些好奇起来，昨夜少昂那番话到底是何意？
　　随手拈起一片雪白的花瓣，轻轻嗅了下，“别处可有何动静？”
　　“回主子，现在外面纷纷流传说江湖出现了两位侠盗，名号雪月飞霜。名声极为响亮，人人争相议之。”寒飞雪眸光忽然一亮！
　　雪月飞霜……
　　竟是如此涵义么？唇角悄悄地浮起一丝浅笑……
　　“说来听听！”
　　“回主子，版本极多，但人们议论最多的是这雪月飞霜乃一对神仙眷侣，情意绵绵，恩爱非常。此二人趣意高洁，武功高强，绝非凡品。弃珠宝金银，盗雅琴，是以二人又有风流侠盗之美名。”
　　寒飞雪唇边的笑意不知不觉变得更深……
　　待到少昂睡足了，正好准备起身去赴醉月楼之约。
　　“少爷，卓公子和纳兰公子来了！”底下的家仆来报时，少昂正在梳洗更衣。
　　“请他们稍候，我这就来！”
　　不过片刻，少昂便春风满面地来到前厅，依旧是一件素色白衣，衣袂飘飘，潇洒俊逸。
　　“不是说在醉月楼见的吗？”眨着眼，有些好奇。
　　“我们两个正好在街上碰到，想不出去哪里好，就过来看看了。”纳兰解释道。
　　少昂展颜一笑，“那咱们走吧！今儿个不想骑马，车又被爹拿去用了，所以……嘿嘿，蹭一下你们的马车。”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他向来是个只要能躺着决不坐着，只要能坐着决不站着的人。
　　纳兰不由地瞥了一眼卓悠然，又对少昂说道，“刚才我二人来时已将各自的马车遣回府了。”纳兰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少昂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醉月楼那么远，徒步也得半个时辰哪！走到那儿还不把腿给折腾断了？！
　　“那怎么办？我家里可只有一匹马……”总不能三人共乘一骑吧！
　　卓悠然微笑了下，站起来走到少昂身边，“此时正是春光明媚，风景大好之时，我三人同游一番也是乐事一桩。若你走的累了，便租一匹马来，你看可好？”柔声软语将少昂胸中郁闷减去大半。
　　少昂心中不禁暗道，然哥哥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总是恬淡安然，一派镇定从容。彼此相伴十年，他的性子始终柔和亲切，举止优雅雍容，从未见过他发脾气使性子，仿佛能包容一切的人和事。
　　“好！只当今日是春游吧！”
　　一行三人漫步于宽广的街道上，杨柳微风，日光和煦，正是暖风熏的游人醉。
　　“啊！快看，那是不是京城三少啊？”
　　“天哪！真的是啊！那不是卓公子么？”
　　“还有陆公子，陆公子还是那么热情洋溢，潇洒大方！”
　　“啊！他们往这边看过来了！”
　　行人之中有许多人发现了这三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绝美少年，一时间各个驻足凝望。男子皆为其翩翩风度而折服，女子皆为其俊朗外貌而倾倒。
　　“陆公子，区区心意，还请你收下……”一个身姿娇小的女子娇羞地低着头塞给少昂一个蓝色荷包。
　　“这花儿是我刚采的，陆公子你闻闻看……”说着，一束鲜花落入少昂怀抱。
　　“卓公子，这是我亲身绣的一方手帕……”一个大家闺秀模样的端庄女子递了手帕给卓悠然。悠然微笑着接过，礼貌地道了谢，那女子以袖掩口轻笑起来。
　　也有胆大的女子走到纳兰面前，将礼物呈上，“纳兰……纳兰公子……请你收……”人家姑娘话还没说完，纳兰便俊眉一竖，一张脸似寒冰一般冷冻吓人，生生地将那前来示好的女子一一吓跑了。
　　待礼物收完，谢礼过后，街道上才恢复了平静，三人又继续向醉月楼走去。
　　“我说纳兰呀，你何苦将那些姑娘的好意给吓走呢？你就收下嘛，不然她们都会伤心的……”少昂一面摇着他那把白底金边的纸扇一面神情悠哉的说道。
　　果不其然，纳兰不屑地冷哼一声。
　　在纳兰冽风看来，男儿就应该以身报国，为国戍边，一展雄心报复，万万不该纠结于小儿女之间的情深意长。
　　三人并行于一座桥上，桥底下是潺潺流淌的河水，隐约间泛着水草才有的清新香味。少昂不亦乐乎地频频向那些对他们点头示意又或眉目传情人们报以灿若朝阳的微笑，卓悠然也是身姿轻盈优雅而行，只是那温柔醉人的目光常常投注在身旁那一袭白衣少年的脸上。纳兰冽风则是浑身不自在，却又无可奈何，只盼能早一点到达醉月楼。
　　“少昂，累了吗？要不要我着人去牵匹马来？”卓悠然浅笑着低声问道。
　　少昂朗声一笑，“啊，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春光明媚的景色多好啊，咱们就慢慢往前走吧！”说着，又向那一递来微笑的女子稍稍欠身施了一礼，那女子红了脸，以袖掩面从少昂身边过去了。
　　于是，少昂手中又多了一方绣着木兰花的汗巾。
　　纳兰冽风见此，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现在这种情况，他哪里还舍得去骑马呀？那岂不是要少收好几方帕子了？”
　　卓悠然闻言笑而不语，目光宠溺地看着少昂。
　　少昂听了纳兰这一番言语，丝毫不见其有恼意。反而更加悠哉游哉摇起他那柄扇子，好不惬意自在。
　　“我说，这也才三月天，有那么热么？”纳兰斜睨着少昂手中的扇子问道。
　　少昂转头，一脸得意的笑，“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帅气么？想我陆少昂风流倜傥，侠骨柔长，英姿飒爽……”大肆赞颂了自己一番，紧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中的扇子摇的更加起劲了，换来纳兰一脸的鄙夷，少昂只当没有看见。
　　忽然，空气里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吸引了三人全部的注意。那香味实在太特别，不似普通熏香，也不是什么香料焚烧之后的味道。倘若是花香，又如何能飘的这般遥远？这香清逸高远，沁人心脾，使人闻之望忧，舒心惬意。三人纷纷驻足，四处看去，寻那缕奇香究竟从何而来。
　　这一看，便不由地微微怔愣了。
　　只见一淡绿罗衫的迤逦女子缓缓自桥上走来，那淡绿的衣摆如荷叶一般浅摇轻晃，泛着清香。这女子面上遮着一块白纱，只露一双狭长的杏眼柳眉。肤白如玉，从那面纱下隐隐约约的轮廓可看出此女子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更难得的是，此女身有异香，醉人心脾，绵延不绝。
　　可惜……不得见其芳容！
　　女子自三人身前掠过，却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
　　“想不到，竟是个冷美人呢！”少昂有些失望地说道。
　　“你以为是个女子都会向你丢荷包手帕么？”纳兰不忘再及时地泼上一盆冷水。
　　卓悠然浅笑，面上似月般温柔皎洁。
　　再美的女子又怎样，在他心中仍不及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