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二十八章 ...
-
太宰治在脑袋像是糨糊般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来。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捞过旁边的手机确认自己睡了多久。
一个半小时。
比自己预想中的还早醒。
他虚弱地起身，脑袋还很沉，手脚也显得无力。他摇摇晃晃试图下床。就在他的脚准备踩到地上的时候，床帘被人突兀的拉开，玛丽看着他的眼神不佳，冷声喝令了一句。
「请躺回去。」
太宰治试图当作没听到继续动作，只是意图表现的太明显，玛丽一眼就察觉，直接几步上前挡住太宰治下床。
「请躺回去。您的药效还没完全退，现在下床太危险。」
玛丽把手上的马克杯放在太宰治手中，用严厉的眼光逼他乖乖躺回床上。
太宰治慢吞吞地捧着手上的马克杯，手脚无力的感觉让他觉得杯子特别重，他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是暖胃的蜂蜜水。
「我睡了多久？」
玛丽意外地笑了笑，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哎呀，我以为您一醒来就会确认时间。」
太宰治转过身，指了指床帘另一边，小小声地暗示了一句，「这样说话没问题吗？您？」
他指的是玛丽的用词。
跟说话直接大喇喇的波里道利不同，玛丽本来的说话方式就优雅而有礼，一开始是把太宰治当作客人来看，虽然称呼上是用了称呼晚辈的方式，但其他方面玛丽的用词可是算是相当有礼。这没甚么，身为干部的太宰治，一般成员对他使用敬语不算什么。自从知道太宰治跟中原中也是干部后，玛丽的敬语就更为自然，不过如果是对表面上是一般少年的太宰治，玛丽使用敬语的话会显得非常奇怪。
所以太宰治隐晦的提醒了一下现在还有不清楚他们实际身分的外人在。
「森谷先生刚睡着，没问题的。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恕我用更轻松的方式吧，不然换来换去我也觉得有点混乱。尤其是称呼。您的那个假名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呢。」
太宰治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就直接叫名字吧，还有敬语也不要了吧，容易惹嫌，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长辈。中也的话大概是完全不在意你们直接叫他名字。」
「这还真是不敢当。我想组织里敢直接称呼你名字的人应该一只手数的出来。」
太宰治笑而不语。别说一只手了，根本没一个人是直接叫他后面的名字。就连森鸥外跟尾崎红叶也习惯在他的姓后面加一个「君」，唯一不会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敬词称呼的，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
不仅不会加，还给他取一堆稀奇古怪的绰号，最常见的大概是名字前缀「混蛋」两个字。
「先不说这些了。」几句话的闲聊让太宰治稍微清醒点，他又喝了口蜂蜜水摄取糖分活络脑袋，「中也他们离开多久了？」
「你睡了之后没多久就出发了。你也睡了一小时半，其实比预定中的还要早醒。」
「我之前有段时间乐衷于用安眠药自杀，可能出了点抗药性吧。」太宰治也觉得自己比预料的早醒，他想也许是潜意识一直想要起床的原因吧。
「呃、自杀……？」玛丽怀疑自己幻听。
「是喔，只不过每次都被中也阻饶，真困扰呢──」太宰治扬起柔软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困扰之意，反倒还有一点点愉快。他四处看了看，「月呢？」
玛丽决定当作是幻听，回答太宰治的问题，「那孩子中也君也一起带走了。」
「是吗，那就好。」
既然有跟着去就好。有月跟着的话，中原中也会比较谨慎一点。
太宰治轻轻打了个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放下马克杯拿起手机，半瞇着眼调出通话纪录，点了最近一通的电话拨了出去，然后他懒洋洋地靠在床上。
电话还没被接起来，雪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床尾，无声的示意他们隔壁床的人醒了。看来是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并未深睡的森谷。
太宰治转头看了看隔着他与森谷之间的床帘，乔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软骨头的躺平在床上，等着他的电话被接起来。
只不过那通的电话一路连续打了好几通，直到十分钟后才被人接起来。
.
中原中也轻松的把一个身高比他高个二十公分的彪形大汉单手摔了出去，而后他一副大功告成的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慢步走回。他身后是被用完美体术徒手打倒的人肉小山，人没死到是断手断脚骨折脱臼哀号一片。刚刚那十五分钟让黑柳等人见识了一场什么叫做绝对武力压制，动手的人还身手好到彷佛在表演似的完美无缺，别说衣服了，连头发都没乱。
中原中也在走回来的途中，终于从口袋拿出了那个从十分钟前就开始吵的电话，一脸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谁？」
说起来知道这部私人手机号码的人屈指可数，会在这鬼时间打来的人更是没有悬念的只有一人。首领跟红叶大姊压根不打他这支电话。中原中也就是知道如此，所以他故意让电话响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处理完手边事才不甘不愿的面对烦人的来电人，那声问话可是满满的不耐烦。
『中也～～』
「……」
啪。
中原中也一声咋舌，果断的把电话挂掉。
下一秒，中原中也手中的电话果然又屹立不摇的响起来。
再不接的话接下来可能就是某个混蛋预告作死的讯息，里面可能还会附顶楼天气晴朗的照片。中原中也死瞪着手机，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直接把电话摔地上回头重买一部。坏了正好，省的他一直被里面的定位程序追踪。
黑柳看到少年跟前十秒完全不同的态度，不由得对中原中也这符合少年心性的暴躁脾气产生出一点微妙的欣慰感，开口说道，「中也君你接电话吧，接下来的我们处理就好。」
他刚刚会在一边旁观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中原中也动作太快，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中原中也就已经挑翻了三个人，直接往敌人堆中冲去，等到黑柳反应过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用他矫捷身手，卸掉了敌人所有的武装，击退了一半的敌人，麻烦的热武器还全往己方这边抛来，处理的既专业又干净利落，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结果就是他们看了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说少年是道中高手都没人会怀疑。
只是少年的年纪让他们还真没往那方面联想而去，中原中也凶悍却飒爽的气质也看不出跟□□有啥勾搭，虽然刚刚打残一票人但实际上也没有人命危，所以日渡组的人只当中原中也是真的从小训练有素又在街头混混中打出一片实战好成绩，顶多最糟就是个不良少年罢了。
这天大的谎言就在中原中也那少年外表与穿着的遮掩中，在当事人毫不自知的情况下，被日渡组的一伙人自己脑补全了一段不良少年热血史。
毕竟，就像太宰治所说，只要没有全名没用上异能，根本不会有人联想的到他们两个翩翩美少年会是黑手党的一员，而且可能还是黑到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见黑柳把事情接过去，中原中也不甘愿的低语了一句「比起跟这个混蛋讲电话，我还比较想再去打一轮」的抱怨后，这才把断过一次又再响起来的电话接起来。同时在日渡组的人看不见的角度要月把藏着的枪交出来。
顺带一提，刚刚月从头到尾都在一边旁观吃冰淇淋。看中原中也打完走回来才凑过来。
.
这通电话总算被接起来。
「你这混蛋到底有什么毛病！？」
『中也你居然挂我电话！我要跟森先生告状！』
这两个人在电话接通的第一瞬间便喊了出来，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出现。
然后两个人共同停顿五秒，再度异口同声。
「好啊，你去告状。就来看看到底是我挂你电话讲理还是你疯狂连环Cell让我分心讲理！」
『我饿了想吃螃蟹！』
又是沉默五秒。
这回只有中原中也继续说。
「啧！你哪里来这么多毛病，而且你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你有睡到两小时吗？」
『一个半小时而已呢～我身体好，安眠药什么的很快就代谢掉啰～』
「听你在那边说鬼话，我看是之前吃安眠药吃出抗药性了吧。早知道我就再喂你吃颗长效型的，我想想，□□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中原中也随便一说便是一个违禁药物。太宰治啧啧两声表达不妥。
『你居然提了这么危险的东西，那个可是管制药物呢，没有处方的话可是非法的。中也你这样不好，我们说好的不碰这类型的东西。』
「我又什么时候跟你说好这个了？而且是你吃又不是我吃。」
『──』
太宰治那边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虽然还是明亮的语调，但中原中也从中听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哎～虽然我平常不管你是要跟谁打架还是做什么，但是这个我真必须问呢！你是从什么管路弄来□□的？』
听到太宰治的质问，中原中也直接翻了白眼，彷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只差没有不屑的笑出来。
「青花鱼别乱发神经，脑袋还不清醒就滚回去睡！而且你会不知道我有没有那种东西？那个在我手机、家里、车上、办公室里都装了各式各样监视器追踪器的你会不知道？跟你那些糟糕兴趣比起来，我以为我最违法的东西是抽屉里的那支枪。」
讲到这个中原中也突然想起来，家里装的那些要找时间挖出来毁尸灭迹。都不知道拍了些甚么东西进去。
『哦？那支枪你用过？』太宰治笑问。他觉得中原中也的抱怨很有趣。所以中也根本就是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却完全不做声的默许了嘛！太宰治顿时心情好起来了一些。
「当然没有。」中原中也想也不想的秒回。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枪，而是太宰治说甚么以备不时之需放在那的。而中原中也虽然也有枪，但那大多都被他放在办公室里或车上，平常随身的武器也就只有惯用的匕首而已。
『阿～不管了～中也你快点回来～我饿了～想吃螃蟹～～』大概是只讲电话看不到中原中也的暴躁反应太无聊了吧，太宰治抛开前面那些突来的拌嘴，回到一开始的话题开始闹。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没把手机一把捏碎非常伟大，「不可能，我这边才刚开始还在忙，而且这种地方哪来的螃蟹啊！你饿死吧！！」
说是这么说，他倒是在吼完这句后掩住话筒，低头低声要月查一下楼下有没有卖螃蟹，没的话附近哪里有卖。
月眨眨眼，没吭声乖巧办事。
『什么？！』
太宰治装的一副超吃惊的声音，中原中也都能想象出他故意睁大眼惊愕的表情。
『都过了一个半小时你那边才刚开始？！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做甚么？
逛街。
但要是说出来被太宰治知道，那个麻烦家伙铁定又要闹了。
「我？喔，我才刚打了一架回来。」中原中也将手机换只手拿，让惯用手空出来后接过月递给他的手机，浏览上面的海产店家，继续说到，「而且不是你之前说不要太介入让他们自己处理吗？他们一直到刚刚才确定波里道利先生没有被转移，所以这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打架而已。」
『──他们行不行啊──？』太宰治真心觉得这效率不行。如果是他们自己出手的话，搞不好这时候都已经大功告成了。不过那种直接靠追踪器找人的手段，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太宰治那样根本作弊，一般人学不起来。
谁会没事往别人身上放追踪器阿──喔好吧，这里有一个，第一受害着还一副习以为常……
「谁知道。」中原中也耸肩，注意到黑柳在走廊另一端跟他打招呼，迈开步伐跟上去。
『波里道利先生不会救不回来吧？』太宰治凉凉的说。
「不要乌鸦嘴，混蛋青花鱼。」
『啊！！』
太宰治突然的大叫一声。中原中也皱着眉把话筒稍微拉开。
「别突然大声阿笨蛋。又怎么了？」
『中──也──！！』太宰治故意拉长着声音，不知怎地的似乎有点怨气。
「──干嘛？」中原中也觉得莫名其妙。太宰那家伙又犯病了？
『我刚发现你都没叫我名字！！』太宰治嚷嚷。
「嗄？」突然的又在搞什么啊，果然是犯病了吧？那个混蛋的定期发作。中原中也没好气暗忖。他稍微看了一下日渡组的人貌似都忙着应付敌人没空理他，稍微压低音量说，「是谁说要隐藏身分的？我直接叫你名字不就被戳破了你之前告诉他们的是假名了？」
『说好的直接叫我的名字的！我「后面的」名字！』太宰治再三强调，要是不知道他在指什么，中原中也也可以把伙伴的称号还回去了。
「……」中原中也开始觉得麻烦，「啧，我们才没说好──」
『你如果不叫的话我就叫你笨蛋狗狗蛞蝓小矮子！』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听到理智断线的声音。谁是狗阿？！！
很好，太宰治惹毛中原中也的技术果然一流。
月看着中原中也默然无声飙高的杀气，心里为太宰治默哀了三秒。他猜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中原中也不是直接爆走就是挂电话。
中原中也深深吸气长长吐气，收回炸了一轮让前方警戒的日渡组都回头举枪的杀气，黑柳甚至是甩出了一把小刀，被中原中也左边一跨步闪过了。
他向日渡组的人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决定不陪太宰治闹了，再吵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冲回去把某个混蛋家伙揍一顿──阿，还是这就是那个混蛋打的如意算盘？
中原中也觉得可能性高达八成。
「青花鱼，你要是是打算说这些就别来添乱了，药效还没退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不经大脑的蠢话。我还要忙，不说了。」
『蛞蝓你不仅不守约还临阵脱逃？我要到处跟别人说你这个渣男行为！始乱终弃！』
什么鬼始乱终弃啊？他不仅还没开始也没抛弃啥好吗，到底谁才是渣男阿，一天到晚找人殉情的混蛋──中原中也又怒又无言，他忍着。
「我现在跟你没甚么好说的。」为了避免他一个激动直接动用重力异能，中原中也决定冷应对。
『呜哇！真的渣男宣言啊！！玛丽小姐，您看中也要抛弃我──』
……
太宰治那一边并没有出现其他声音，不是根本没人就是玛丽错愕得无言以对。
中原中也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懒的陪他闹，内心继续默默加上一笔帐。
「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没的话我挂了。」
『阿蛞蝓小矮子等等！我饿的只能再活两小时了啦！！』
「那你就饿死吧，我求之不得。」
中原中也冷漠地回了一句，这次连给太宰治发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挂了电话，还干脆的把手机关铃声关震动，只差没有用异能力把手机压碎。
虽然太宰那混蛋很烦，但手机是无辜的。
然后他低头看着月问了一句，「哪里有卖有毒的螃蟹？」
「……」
中也大人，您都已经气成这样了还要替太宰先生买螃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