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释前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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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吴承嗣的视线，面前的少年开口道，
“将军莫要忧虑了，昨日那些兵士已悉数到达了营帐。想必再休整两日便可出兵了。”
吴承嗣点了点头。
此刻在此帐中的二人，分明眉中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些许少年稚气，但却给人一种无法言明的可靠感觉，甚至胜过了如今战场拼杀的老将。
或许因为纯粹。因为尚年少，志纯粹，未务旁骛。
又或许并非因为这些。或是因这两人与当朝的文武百官有些不同的地方罢。谁知道呢。
清醒过来的吴承嗣此刻好似也在思索些什么。开口问翟轩久。
“我昏睡了几日了？”
“三日有余。”
“现下何时了？”
“约是申时。”
吴承嗣了然。心中想着距宣战日仅再有一候，先分析战场局势才是第一要务。原想着研究一下身边的一些战报文书，但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来。
“你这般了解地形地势，可有主战场的地形图？”若有所思地望向那少年。
少年微微颔首，“确实是有一张。只不过是我这几日根据瞭望台远观和从士兵们口中听闻的大致地貌简略画了一幅，还未曾能够去现场查勘，怕是有多处疏漏。”
未能够。吴承嗣细想着这入耳三字，便明白了事情的个中缘由。“无妨，我只看大致地形。你且拿来吧。”
说着此番言语时，他的目色中略有些沉重，似是对什么痛心失望却没有表现在面上。
闻言翟轩久就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折得略有些毛边的图纸。原以为少年会将这样并非轻易画好的图纸，放在自己的帐中妥善保管，却没想到他不仅贴身带着，而且似乎翻看了多次。
看着这张似乎随时可能破损的图纸，吴承嗣原本伸出手去接的动作都不由得放轻。
被折在内侧的图纸没有因为折痕而显得影响观看的地方。少将军借着帐外透进来的微光细细看着这张图。边看边思量着按照对方的弩手、骑兵数量优势，铁器锻造劣势和双方士兵的战斗体力下降的速度差异，若在对立面，自己会如何谋兵布局。
想着想着因手中没有纸笔，情不自禁沾了点唾液点在纸上权当标记。
聚精会神地分析比划了好一阵子，共在地形图上标注了五个点。
等他思考完回过神来，才想起这图是——
少将军有些无奈地朝少年眨巴眨巴眼睛。
眼前的少年不由得被逗笑了。这还是他们交谈至这会气氛最缓和的一瞬。他微咳一声，向图纸上的残留水印的五处点望去。低头敛眸笑了一声道，
“看来将军与我所见大致相同。只是我原先还标了两处，请将军且看一看如何？”
得到吴承嗣的首肯后，翟轩久也沾了一些唾液朝图上点去——
就这样，两人边讨论地形地势，边讨论治兵用兵之法，还分析了敌营的大致现状，又讨论了当下战局，不知不觉不仅过了刚燃上蜡烛还渐渐到了深夜。
等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明月高挂。
吴承嗣先前除了同自己的老师及父亲谈论兵事之外，与同龄挚友谈论这些时还从未有如此畅快。心下不仅对这个原本有些反感的少年有了一些完全不同的印象。
“先前听闻先生说你非常有才华时，我还对你很反感，只道他是哄我的。现在看来，倒是我完全想错了。”吴承嗣对于与自己意气相投的人向来直言不讳，倒也是他特有的处事风格。
闻言翟轩久略有些惊讶，“那看来将军确实气度非同一般。我方才与将军交谈时倒是分毫未曾察觉将军对我反感。”
“若战事当前，当然以大局为重。我觉得这很自然。个人的恩怨与国家相比有甚重要。”对于少年这样一番话，吴承嗣倒是不以为然。
“以大局为重......若是上面的那些将领们也能如此认为，此战怕是会少去很多不必要的阻碍。”翟轩久叹了一口气。
闻言少将军的眼眸又深沉了些，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良久两人似有默契般，开口告辞、点头许可。翟轩久离开，两人各自在帐中怀着各种思虑入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释前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