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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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吉影怎么也想不明白。
突然冒出来的照片，偶然就被虚荣的女人缠上，还以为不会出差错的行动却立马败露，甚至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另一对拦路的人。
仿佛是老天要跟他作对，从看到杉本铃美的照片开始，麻烦接憧而至。
至今他也不知道，那张照片究竟是不是东方仗助等人不小心遗落的，还是有人故意在他回家的路径里投放了那张照片。
最后因为他轻敌而落得只能被困于狭小公寓里的结局，被打扫得整整齐齐的房间里蜗居着阴沉的金发男人，他咬着指甲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家是不可能回去的了，他去附近逛了一圈，就发现了好几个人守在门口，父亲一定被控制住了，这个认知让吉良吉影更加焦虑了，他从未陷入过如此的绝境里。
难道真的要离开杜王町吗。
他不甘心。
明明一切都控制在了平静之下，他幸福的生活转眼成了破灭的梦，即使离开这里，他也不可能重回平稳，在梦里他也会被失败和焦虑纠缠，迟早有一天会被抓住的恐惧迟早会压垮他。
他一定要反击，潜伏下去，等到彻底摧毁站在阳光下的东方仗助等人为止。
金发男人戴上了帽子，他压抑着对这顶被别人使用过的帽子的嫌恶，在心里做好忍耐一切的决心，他坚信自己会在这场对决中取得胜利。
吉良吉影抹去留在门把手上的指纹，小心地擦拭去上面的灰尘，又将手里的纸团用替身炸成了灰，做完了一切，他才谨慎地出门。
购置生活用品和观察东方仗助等人的动向，这是他要做的，利用反侦查去捕获猎物，找准时机杀掉一切威胁因素，利用美容店店长的能力来逆转局势。
吉良吉影小心地行走在鲜少有人的路径，在阴影里穿梭，脚步声都轻了不少，即使警惕的猫也在男人即将靠近时才察觉到接近惊跑开，两栋楼之间的小巷里，吉良吉影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拐角里，准备穿过灰暗的巷道到达超市。
可当他踏进原以为空无一人的巷子时，他看到了不速之客。
一个安静地站在巷道深处的高中女生。
她的眼睛隐藏在镜片后，铅灰色透露出极为尖锐的光，看到吉良吉影，她没有任何惊讶，而是抬手扶了扶眼镜。
吉良吉影的目光自然地被她的手所吸引，但此时并不是个美妙的时机去安抚自己的欲望，眼前的人也不是正确的猎物，条件反射，吉良吉影警惕起来，如果他身上有倒刺，那么每一根都会竖起来。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尖锐的气氛一触而发。
他们见过，在一周前，她和漫画家站在一起，因为他的炸弹而受伤，东方仗助因此很生气，在第二次的交战里，愤怒地控诉他为什么要攻击无辜的人。
只要参与到这件事里，就没有无辜的人。
而现在，完好无损的高中女生正安静地注视着他，眼神一寸寸地打量过他的身体，吉良吉影从中品出了好奇的情绪，仿佛在注视着一只昆虫，看它如何挣扎。
不远处的道路有车经过，刺耳的鸣笛声让吉良吉影打了个激灵，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了，僵持在对视中，谁也没动，用视线嗅闻对方。
“……吉良吉影先生。”
她率先开口了，嘴一张一合地将他的名字完整地念了出来，仿佛在研读一本书，淡薄的语调没有什么波动。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东方仗助派你来的？”
吉良吉影没打算回答她的询问，而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替身早已闪现而出，手里捏着数颗石子。
而高中女生的回复让吉良吉影吃惊，她像没有听到他的询问一般，平淡地念出了他的基本信息，念出了从1997至今发生的所有命案。
“1997年6月，在旅游接待中心旁杀死一名25岁的女性，1997年7月，在观山湖旁边，用替身杀了22岁的女性……至今估算你已经杀了45人，我说得对吗？”
她仔细地观察吉良吉影的表情，点了点头，“看来我猜对了。”
“既然有精神病为什么不去治疗呢？”
“你在说什么？！——”
她歪歪头，一字一句地重复:“在社会认知下，你的所有行为都属于精神病的范畴，所以，为什么不去治病？”
“……该去治病的是你吧，我吉良吉影背负的是从生来就有的天性，普通人类的认知是不可能理解我的。”
吉良吉影握紧了双拳，“你们一步一步打扰我的生活，让我原本拥有的平静和幸福全部都毁掉了，你们……都该死！”
“你想要获得幸福？”
“人都可以获得幸福，即使是剥夺其他人的生命，我也坚信我可以获得幸福。”吉良吉影突然平静地说，“你是不会懂的。”
高中女生沉吟了一秒，背后突然射出一发子弹击碎了不知何时靠近的石子。
“我也不需要懂，和你说了这么多，都是因为最后的好奇心而已。”
她扶了扶眼镜，平淡地宣布道:“既然你的幸福建立在剥夺其他人的生命上，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的行为，为了我的平静，请你消失吧。”
吉良吉影想为她的嚣张冷笑，但是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凝聚在高中女生背后的是大型的、精密的，超出他的想象的替身，一瞬间让他想到货车的引擎，嗡嗡发出的震动。
“我不喜欢这么做。”
她叹息般的声音消失在因为子弹射出而扭曲的空气中。
吉良吉影的身体快过思维，他奋力向外跑去，晃动的视线急切地追逐前方的光，子弹击碎他脚后跟处的地面，弹射而起的石子打在他的脚踝处，很痛，但他几乎不能感觉到了。
杀手皇后向后甩去的石头爆炸在半路上，精确地被打碎，但是射击的子弹，却迟迟没有射在他身上。
吉良吉影跑出巷道的那一刻脑中还停留着那一个疑惑。
猛烈的撞击将他碾压在地面上，汽车强烈的撞击让他大脑空白，被挤压的器官发出悲鸣，喉咙因为血液而发出咕噜噜的气音，吉良吉影扭曲的身体跟着车轮翻滚，路人的惊叫和救护车的鸣笛一股脑涌入大脑。
吉良吉影感觉到了最后的光，从头顶的太阳照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无数只黑暗的手涌向他。
石黑一泠站在路口看了一会，等护士惊呼出男人死亡的消息后，她才转身离开。
岸边露伴正在书店前等她。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