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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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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我半夜总是会莫名醒过来,没有排泄的需要,也不是因为饿了,就好像是我的身体没办法正常睡眠一样。
别的Alpha即使不壮得堪比猩猩,最低限度也像一条健壮可怕的狗,敏捷、凶恶,吃得好,睡得好。
半残的我就是一台简陋的水车,运转起来摇摇晃晃,偶尔还会“吱吱呀呀”响。
晚上,这种豪宅引以为豪的安静环境就变成了弊端。
什么别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我身边的丈夫,平稳的呼吸。
我没有动,闭着眼睛想重新进入梦乡。
“呼——呼——”
淳于静的呼吸很轻,吹出来的气流轻微地拂过我的耳朵,有点痒痒。
他好像是真的睡得很沉,这很不精神病。
我躺着胡思乱想着,更加没有睡意。
“呼——”
该死,怎么这个精神病睡这么香,我却完全睡不着!
精神上的疲惫折磨我,催促着我的大脑快速休息,肉身却神采奕奕,如此两方分裂的情境,让人烦躁。
我认为是我太久没和人一起睡了,不习惯个人空间被侵犯。
是的,我是个到处睡O的败类,但我不会和O过夜,解决了生理需求以后,我就会大方地将卡给那些O随便刷,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O要我不要卡的。
想到这里,我浅薄的良心终于发挥余热,提醒我卡是淳于静的。
好吧,这么一想,他睡我旁边好像也没有那么烦人了。
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重新入睡。
天光正亮,我睁开眼,旁边空无一人。
换了出门的衣服,整个房子都没有淳于静的影子,我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集团报道,新鲜出炉的环保事业部部长比什么都香。
卡尔坦星那个矿业公司规模比较小,我又是有人撑腰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常态,也没谁敢查我出勤,但集团总部我完全不熟悉,而且也没有握着话语权的后台可以狗仗人势了,就打算先殷勤一点,提前去公司看看情况。
喝了提神剂,又饱餐一顿,我在自己的衣帽间里慎重地选择首次出场的着装。
还是不要过于高调了,我穿上一套暗色的套装,选了简约的耳钉跟项链,摊着手欣赏了一番浅色的指甲,提了个昂贵又低调的包出门了。
啧,这些富人喜欢买的包我其实不是很爱,真的很重,不过由于它的存在,总是会有很多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这个我还挺喜欢的。
到了总公司,饶是我过了好几年好生活,也仍是被帝元的大楼震撼住两秒钟。
好高,好大,好冷酷的设计。
站在巨大的入口,来来往往的人再优雅,和这栋可怕巨大的建筑相比之下,都成为了渺小的蝼蚁。
我眯着眼睛都望不见云层之上的楼顶,不禁感叹其宏伟。
周围的人都脚步匆匆,我傻站在这里土老帽味道太冲了,面子主义作祟,我收回目光,也不管有没有人看我,尴尬咳嗽两声,拍整齐根本没有皱起来的衣摆,踏进这幢巨大的楼宇。
问过前台小妹妹,环保事业部在38楼。
我怀疑这是对关系户暗戳戳明晃晃的嘲讽,面不改色地搭乘着中层人员专用电梯。
电梯内除了我还立着好几个人。
三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看脸应该不是O,我闻不到信息素,纯粹凭借着经验,猜测他们都是下等A。
一个戴着无边金丝镜架的女人,直觉告诉我她是个B。
我注意到她,原因非常简单——整个空间内,她的脸仅次于我。
女人踩着比我更细更高的尖头皮高跟,雪白的脚背绷得青色血管若隐若现。半裙恰好遮住膝盖,小腿纤细苍白,肌肉含量明显较低。
再往上,是一件经典款式的贴身剪裁白衬衫,腰部有明显的收紧,显得这女人腰肢纤细得惊人。
鼓胀饱满的胸前挂着工牌。
妈的。
我心中不知为何有点烦躁,想继续看她,又不愿意,视线在电梯里转来转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摆放。
从闭合的门缝,到闪烁的电子屏,我的眼睛又自己溜到了她的脸上。
此女眉毛极细,极黑,皮肤看上去光泽细腻,充满了天然的气息,鼻梁挺拔,嘴唇红润,我看得有点晕,脑子分不清到底是她底子太好,还是妆面太服贴。
似乎察觉到了我微妙的注视,女人镜片后的眼睛朝我瞥了过来,极快地看我一下,转开了。
后背的汗毛一簇簇都慢慢竖起来了,我立刻朝着别的方向望去,下面却有点抬起来的意思。
我大惊,眼睛终于听我脑子使唤了,于是即刻黏在最近的一个人背后。
一个壮硕的男人。
看身形多半是A,但脸上的表情有很有B的经典平淡风格,我有点好奇,视线游移在他紧绷的黑西装下。
嘶,不知道屁股和奈得多有分量,尤其是臀部,虽然上衣垂挡着看不见大半,但我火眼金睛,深知布料之中一定藏着惊天的肉量。
看着看着我更受不了,不该硬的地方抬得越来越高,赶忙移开视线,把包往前提溜,若无其事退到角落,被陆续进来的人隔到最角落。
人多了起来,不免有认识的开始小声交流。
我支着耳朵悄悄听着。
“听说主席的身体可能不行了。”
“我也听说了,不过现在她儿子不是做了代理主席?”
芜湖——这和我想象中淳于家只手遮天,铁腕管理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嘛。
我盯着前面人的鞋后跟,默不作声继续偷听。
“等会儿中午去哪个区吃?”
“不知道,看我男朋友的吧。”
“上次那个女朋友呢?”
“早散了。”
“好小子,这回是家里介绍的?”
“对啊,他长得还行,又是O,就谈着看看。”
“认真了?”
“嗤。”
一听就知道这是两个同道中A。
叮——
我到了,侧身从人堆里挤下去的时候,电梯里的人都看着我,像在参观稀罕东西。
不是我自吹自擂,吃着淳于静这个等级的软饭,这些人的目光,小菜一碟。
我适应良好地出了电梯,还特意扭头对着他们露出春风般的微笑,点头致意。
和我有眼神接触的一个男性Beta霎时间变得忸怩紧张,连忙呆头呆脑地对我恭敬点头,另外个男A站着离按键最近,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装快速按关门的按钮。
门关上之前,我正好对上了那个超肉弹西装男子的脸蛋。
哇哦,应该是会很美味的类型。
我乱七八糟地想了些见不得人的,依据醒目的标识,直奔环保事业部的办公区。
啧啧,这是办公室还是奢侈画廊啊。
沿途全是我看不懂的画,间隔很远地挂在白墙壁上。
灯光也很讲究,跟大厅那些亮眼简单的常见光不一样,我不清楚里面具体的门道,只是能感觉到是经过刻意的设计,而且,发光的灯具一看就是有钱文艺佬最爱的XX设计师手作。
我一边走,一边走马观花地看。
那些画有抽象的,有具象的,偶尔有几幅比照片还真实,我喜欢这样的。
驻足欣赏一会儿,继续往里走——这破地方可真大。
路的尽头是一扇白得我两眼一黑的大门,推开它,不出所料又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
等等,什么味儿?
一股甜甜的花香钻进我的鼻子里,吓我很大一跳。
类似的味道我闻到过,跟某些O不穿衣服玩游戏的时候,体温上升,有些甜味的O身上就会发出这样若有若无的甜味。
我一个激灵,理智回笼,想起来自己是在正经场合,还裹着正经衣服,于是调整好礼貌的微笑,友善地给所有在场的人打招呼。
这么大地方,其实没几个人。
一个全身C牌最新款的年轻男孩凑过来为我介绍这里的人,听到我说是调来做部长的,嘴巴都张成了一个“O”型,越发热情地和我说话。
“越涵姐姐,这一层使用空间比较大,部长办公室还有单独的休息室。”
这惹人怜爱的小O的小嘴,跟熟了的樱桃似的。
他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就听到说休息室里有张床。
原谅我,今天第二立了。
暗自深吸一口气,给红温的小脑袋降降温,我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脸孔,虽说并不打算真的做些什么,但还是条件反射一样是个O就要有意无意起立致敬一下。
“这个,越涵姐姐,你先用着这个临时工牌,过两天后勤把正式的弄好了,我去给你取就行。”
很会做人嘛小伙子,我对他的背景有点明白了,只装作不知,仍笑眯眯的,接过那张卡,顺手放进包里。
他的视线落到我那个没用两次的包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又飞快恢复正常。
我没看懂这小O的情绪变化,也懒得理,跟所有人打了一圈照面,就离开了。
路上,我在想这个环保事业部的人员架构。
今天见到的人里,全都是O。
老是说,这个O的浓度还是有点吓人的,不愧是帝星的大集团吗?
联邦规定,所有正式公民的职业都必须登记,根据最新公布的数据来看,在册的O数量相对而言是非常稀少的。
要我说,十多年前就轰轰烈烈掀起的平权运动跟O没多大关系,主要是B在争夺自己的一些权益,必要的时候也会顺带提提O。
不过并不是所有O都逆来顺受,不少O性子也烈得很,他们这个群体没有运动苗头首当其冲的原因还是人少了。
有一种说法是,O其实是一种先天发育的畸形,因为他们一旦进入情热状态,除了A的信息素,什么都不好使,而就算是最急色的A对O信息素的渴求程度都不到其五分之一。
完全标记现在是星网上人人喊打的结合方式,现实生活里却依旧比比皆是。
完全标记对O而言,真的不亚于一根奴隶项链,一旦生成,除非做宣称毫发无伤的摘除腺体手术,否则一生都将受到生成标记的A的信息素成瘾影响。
相反,A不会对任何信息素有特定的、无法抗拒的需求。
没有公平可言。
O是比A还稀有的人,所以一个部门O的数量就如此客观,某种程度上也是侧面反映了帝元的实力。
我在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深感这环保部长不是个肥美差事。
淳于静在帝元决策层基本就是查无此人的状态,所以他老婆的头衔在集团内部就好比一张空头支票,使我颇有一种有大钱却花不出去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