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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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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哈斯的消息弹出来的时候,说真的,我完全不意外,哈哈,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他发了张莫名其妙的图片——这个人怎么总是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图片,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但我知道我有把柄在他手里,不能装看不见。
这死人就喜欢些猫咪卖萌的表情,我随手搜了一个发过去。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张图片,是一把钥匙。
我心里有个猜想,不敢证实,窝窝囊囊地扯开话题。
“你吃了吗?”
他发过来两秒的语音条,言简意赅,就一声令我起鸡皮疙瘩恶心的“呵”。
真受不了,我心里烦躁不已,但又顾及他手里的东西,想到那玩意儿,我真是提不起劲。
我真的很害怕亚哈斯知道我已经结婚的事,这煞笔到时候肯定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给淳于静看,淳于静肯定会发大疯的。
一想到那些小视频,我嘴里发苦。
当时我搬去亚哈斯的公寓,躺在久违了的弹弹的床垫上,缩进温暖蓬松的被子里,眼泪几乎要倾泻而下。
这里的隔音良好,我睡觉时不再忧心忡忡地听着楼上楼下的动静,也不用脑子里绷紧神经每天凌晨爬起来去打工。
甚至想什么时候洗热水澡就什么时候洗。
不愁温饱的日子其实才离我没两年,但此时此刻那种安稳闲适却恍若隔世。
我蜷缩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有一片狗尾巴草飘来飘去,蹭得我的脸痒痒的。
我想伸手把作怪的草抓开,手却被一双钳子钳制住,动弹不得。
那片毛茸茸的草变本加厉地作怪,我痒得受不了,睁开眼睛去制裁始作俑者。
一睁眼,亚哈斯在我床边,一只手抓着我想要乱挥的手,另一只手摩挲着我的脸。
这小子的表情非常微妙,我愣神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一股没由来的恶心爬出我的喉咙。
我隐隐约约有一个模糊的猜测,但抗拒去细想。
那股恶心感很快爬满我全身,我抖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又娱乐到亚哈斯了,他笑出声来,轻轻钳住我没肉的下巴,左右晃了晃。
这动作像招猫逗狗般充满了施舍的喜爱意味,我想吐,上一顿囫囵吞下去的大餐想趁着还没消化原路返回。
亚哈斯比我强壮太多,他单手一提,直接就将我整个人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这个智能公寓全天都维持着恒温,我不觉得冷,但他的体温好似能够烫伤我。
我不敢对上那双过于理直气壮的眼睛,视线在被单上打转,下巴上那只热手游移到我突出的颧骨。
我受不了了,这人不会是要跟我搞,搞那个什么吧?
救命,要不要这么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我觉得好累,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后重新被扯紧的感觉好痛苦。
我下意识想挥开那只疑似性骚扰的手,对方轻而易举化解,我反被捉住了手腕。
亚哈斯轻轻说了一句:“想回去打黑工了?”
轻飘飘一句话,效果是沉甸甸的。
我屈辱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浑身卸了力气。
然后他就尽情摸爽了。
我的脸。
这一年多来,我饥一餐饱一顿的,早瘦得皮包骨了,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
而且,好怪,这感觉真的好怪。
从来只有我骚扰到别人的,被骚扰还真是头一回。
我默默抓紧脚趾,迟来地对以前骚扰过的受害者感到抱歉。
同时脑子里一闪而过一张清纯得出水芙蓉般的脸。
要命,有完没完啊。
亚哈斯的手越来越热,我的脚趾在被子里也越抠越紧,今天不会真要屁股不保吧?
好在,摸了大半天脸,亚哈斯好像满足了,收了手,起身离开了床边。
我坐在床垫上挣扎一番,还是穿着拖鞋跟上他屁股后边。
亚哈斯来到厨房,从冰柜里掏出来几块能量包,又放了两瓶冰水在桌子上。
我也是很久没吃过能量包这种小资的东西了,口水悄悄大爆发,趁他不注意赶紧咽了一口。
我很紧张,亚哈斯看上去并不是人格高风亮节的好人,供我吃住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此代价具体是什么,我想我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吃吧。”
他撕开一块能量包严实的包装,露出一截绿色的可食用的部分,伸手递过来。
我慌乱地和他对视上不到一秒钟,立刻盯着那抹绿色,低声嗫嚅道:“谢谢。”
他自己也快速拆开了一块,快速地吃起来。
吃完饭要干什么呢?
我刚才见到能量包的兴奋开始退潮,心中在衡量究竟是尊严重要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
亚哈斯现在非常强壮,怎么看都不会是被撅的那个,那么——
我沉重地思考,就是我了。
一想到这,清新的能量包滑进喉咙里后竟然往上泛着苦味,苦得我想吐。
我就是个传统的顺直A啊,要是亚哈斯那么整的话我真不中嘞。
一旦有了这样的怀疑,亚哈斯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一放到我身上我就自动夹紧下半身,想随时逃跑。
亚哈斯应该是看出来我的紧张了,他把剩下的包装纸揉成一团,轻轻丢在手边,拧开一瓶水放到我这边,嘴角带笑朝我开口:“小姐紧张什么?”
不阴不阳的话让我浑身一激灵,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在我手臂和背后绽开。
我把包装纸叠得整整齐齐,压在那瓶水的下面,故作镇定,不想露了怯:“我说了不要再这么叫我。”
他过分强壮,听到我的话就跟一片树叶落到身上似的,毫不在意。
“小姐?呵呵。”
亚哈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烟,点燃了,烟草的味道萦绕在不算狭小的空间里,有点呛。
他吐出一口白雾,接着说:“我说你还是小姐,你就可以是。”
“每个月我可以给你两万,衣食住行另算。”
我想说点什么,亚哈斯抬手示意我先闭嘴,听他说。
他又吐了几口烟,说道:“你就乖乖呆在这。”
两万。
两万!
我在心里呐喊着,在流着泪,已经多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这个数目对我这样一个迫切需要解决温饱问题的穷鬼来说真是无法拒绝的大,我的理智一边告诉我不能为了钱出卖自己,另一边又提醒我饿肚子的煎熬。
为什么上天要给我出这么一个难以抉择的单选题?
我紧紧闭着嘴巴,不点头,也不摇头,期冀着这道题能够突然变成多选题。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
亚哈斯悠然端坐着抽烟,呛鼻的雾气已经充斥了我整个无辜的鼻腔,咽喉,肺部。
我实在是无法继续憋气了,猛地深吸一口混合着致病二手烟的空气,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等咳得肺几乎要炸开,眼睛里不停分泌眼泪以后,我算是勉强能够忍受跟烟鬼共处同一个空间了。
他还在抽烟,脚边全是散落的灰烬,跟座山一样巍然不动。
我仍旧想夹着腿装眼盲耳聋,亚哈斯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你的答案呢。”
他根本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笃定和那种令我内心愤懑的调笑。
我讨厌这种命令式的假意问询,于是还是不肯点头摇头,只像条人干一样立在原地,也不看他。
亚哈斯的耐心应该是终于耗尽了,不再装出那副人模人样,他冷笑了一声,将烟头直接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我盯着那个被鞋碾了几圈,粉身碎骨的散落一地的残余烟草,竟有种兔死狐悲的荒谬悲痛。
“说话!”
亚哈斯的语调提高,似是很不中意我这个锯嘴葫芦的死样。
我其实是很害怕的,本来就天生半残了,现在过了这么久苦日子,早就瘦得跟什么似的,身体根本就虚得不行,对上一个年轻力壮又身强体壮的Alpha,铁定没好果子吃的。
只是我不肯这么轻易表露出颓势认输,说到底还是面子思维害人。
我在原地两股战战,捉摸着他再这样阴沉沉地说一句话就马上表态,要不卑不亢,不能让亚哈斯看出来我的恐惧。
结果他不说话了,又冷笑了第二声,动手脱下上衣。
这下我真是只剩下绝望。
耻辱而恐惧的风暴朝我席卷过来,拧烂了我眼里的烟草屑。
那天亚哈斯没有做到最后,几乎是把我浑身上下咬了一遍,尤其是颈后的腺体。
我害怕得无法想起具体的过程,只记得当时眼前白茫茫的天花板和黑色的吊灯。
自那不久,我开始时不时头痛,一开始并不严重,后来逐渐变成剧烈的痛苦,跟随亚哈斯一起死死缠绕住我,使我不能脱身。
呵呵,现在两万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可是,可是——那个时候!
一想起这些折磨我的过去的事,我忍不住狠狠摔了那该死的通讯仪,机器没有四分五裂,被厚实的地毯稳稳接着。
我跑去盥洗室,接了几捧冰凉的水冲洗脸,抬头看见镜子里狰狞的自己,被涨红的眼睛和惨青的脸吓得倒退几步。
我绝对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现在富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