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回头以后[快穿]》陶善兮

4、重男轻女奶奶04

　　眼瞧着纪承彦的身影就在眼前，钱多福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人，先从一个个挡路的人中间经过，一个晃神的功夫就不见踪影，她颇有些恼怒，怎么连老天爷都帮助这种大逆不道的不孝女！
　　哼！别叫她逮到，否则的话……
　　钱多福悻悻转身准备离去，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上一只冰凉的手搭上来，就好像从停尸间里爬出来的尸体，没有温度。她僵硬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白两色的衣裳，平整地穿在身上，似乎是死人身上穿着的寿衣。
　　“这位阿姨，你这把我当成谁了？怎么一副快被吓死的样子，莫不是亏心事干多了，债主多得数不清？”
　　听到自家侄女略带嘲讽的话，钱多福害怕过后，气得直接亮出拿手本事——嵌满黑色不明物质的灰色指甲和犹如厕所的嘴。
　　纪承彦先发制人，一个过肩摔将其狠狠地摔倒在地，“你既然不想好好说话，那么我就免费告诉你一条消息吧，冯秋生与冯东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可能，你胡说八道！”
　　钱多福声音猛然拔高，一双眼球暴突在外，犹如死不瞑目的厉鬼。可她没有上前殴打纪承彦，反而后腿一步，不知是害怕多一些还是心虚多一些。
　　“这是亲子鉴定报告，你可以自己看看。我并不打算揭露这个消息，可如果你惹怒了我，那可就不一定了，到时候冯东那里、你姐姐那里都能收到这份鉴定结果。”
　　“你……你……这是假的，假的！你是不是想独吞冯家财产才做出一份假的报告出来，小贱人，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
　　“啪啪”两声，钱多福的左右脸两只巴掌印十分对称，看着就很顺眼。
　　“记得我刚刚说过什么吗？骂我，你不配！别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喷粪，否则我让你一家人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信不信我做得到？”
　　犹如恶魔的低语，在钱多福耳边宣判死刑，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只是茫茫然顺着她的话拼命点头，冥冥中的感觉告诉她，只有这样做才可以获得生机。大约五分钟以后，早已经看不到纪承彦的影子，钱多福迅速地瞅了眼手中的鉴定结果，里面很多字看不懂，但最后的结果还是看得懂的，赤裸裸的“无父子关系”刺痛了她的双眼，冯湾，冯湾怎么可能知道？！
　　咔嚓几声，钱多福将手中的复印纸撕得稀碎，知道确定根本无法重新粘合起来才将其丢入三个垃圾桶里，脸色难看地回到冯奶奶的病房内。

　　另一边，纪承彦摆脱掉钱多福之后看到门口正在等着她的快递小伙葛都。
　　“怎么，等我还你钱？你那一万元冯家人肯定不会还给你，回头我把钱给你，拿到钱，就得学会闭嘴，懂吧？”
　　葛都颇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关系能差到动手？”
　　纪承彦没好气，“一家人，你会跟你家所有亲戚都关系好？冯湾的冯和冯东的冯，从来不是同一个。”
　　“可是你和冯东是自家人，不是亲戚呀。”
　　纪承彦忍不住翻个白眼，她突然懒得给他那一万元了，虽然东西不多，但是给葛都的话，心里头就有些膈应。
　　“你告诉他我的故事吧。”一直安安静静跟着纪承彦的灵魂冯湾开口。
　　纪承彦抬眼望过去，意思是，“你确定？”见得对方点头，纪承彦才开口道： “跟你讲个故事吧。”
　　“老一辈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重男轻女，有的家庭呢，有父母护着或者是认为到底是自家血脉偏心也不会太过，但是有的人家，就真的不把女孩当人看。女孩家算是两者之间吧，但这个只存在于弟弟或者说堂弟出生以前。当然了，堂弟只小女孩两岁，两岁的孩子哪有什么记忆，所以从有记忆开始，女孩就因为性别饱受歧视。”
　　“什么弟弟吃干的，女孩只能喝稀的；女孩不能上桌；女孩要养鸡喂猪，男孩都不用做；弟弟做错事要姐姐担责任，理由是姐姐大，弟弟受伤还是女孩担责任，可女孩也只大弟弟两岁而已等等等，枚不胜举。可能因为这些都是小事。聚少成多，聚沙成塔你理解吧？天长日久的偏爱真的很影响人。”纪承彦偏了偏脑袋，“你明白小女孩的感受吗？你应该不明白。”
　　其实纪承彦也不明白，她生活在女子为尊的世界里，女子天生拥有比男子更多的选择权，哪怕男权运动兴起，也根本无法改变他们无法生育的事实，在女男之间，男子永远处于弱势地位。不是没有人说让男人也能生孩子，可无论是权力还是科研，站在金字塔顶尖的永远是女人，没有人愿意在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浪费金钱和时间。
　　就她自己的家庭而言，母亲一心事业不愿意多生，她就是纪家唯一的孩子，那些财产、人脉、地位天生就属于她。
　　无论从家庭、社会里，她都体会不到那种偏心带来的心理缺陷，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同情。哦，就连同情也是因为在前面几个男尊世界里学会的。之前她总觉得那不过是女人们自己不愿意努力，没有独立人格，但等到自己亲身经历之后就觉得当时的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旁华丽的别墅里，对着已经跌落深渊的人，高高在上的指点而已。虽然现在也是高高在上的指点，但好歹知道深处深渊，真的难以回到岸上，除非有人帮忙，可世界上落井下石的人多，给你递一根绳子的人少。
　　总之，想起自己当初的莫名其妙的高傲，只能说年少轻狂。

　　可惜现在来讲的是她，一个平淡的叙述者，而非冯湾本人，若是亲历者一定会讲得更好。
　　可落在葛都眼里，就是纪承彦双眼无神地盯着某一处，没有起伏的音调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悲凉，明明拥有兄弟姐妹、大伯奶奶，却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孤独和痛苦，可她依然那么善良，愿意为自己作证。一时之间，葛都只想回到2小时之前，狠狠抽打那个骂冯湾狼心狗肺的自己。
　　“我说的不是很好，反正就是能有多惨就有多惨，女孩家并不贫穷，可以说在当时很富裕，但她过的日子却跟穷人没两样。你尽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直到女孩上了初中，爸爸妈妈把她接回去才知道什么叫幸福。她的父母、学校把女孩教的很好，正值、善良，聪明又肯努力。”
　　“但是，女孩工作没两年，父母接连去世，临时钱一人给了她一则遗言。之后都生活，可以说是被自己的亲奶奶，亲大伯一家当成无限亲情提款机。她一个人，养活自己、奶奶、弟弟。”
　　冯湾和冯东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纪承彦也不知道，毕竟她只是继承了冯湾的身体、身份可不包括她的记忆，她能知道的，都是冯湾愿意告诉她的。可换个角度想想，但是能把一个熬过父母死亡、职场倾轧的人逼迫到自杀的份上，虽然她还没有实施自杀的计划就死在一场车祸里，但足矣见得冯家，尤其是充当吸血转换器的冯奶奶有多么恶毒。
　　听完了冯湾的故事，葛都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那一万元，你也不用给我，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罪。但……但……我觉得吧，你可以不管大伯，但是你奶奶毕竟是老人，她还知道错了，你看刚刚在医院她还在维护你。”
　　“嗤——白痴。”纪承彦看着葛都如同看一个智障，她在手机上三下五除二将一万元转入葛都提供的银行卡中，“那边是一个ATM机，自己去查余额。回去以后记得让你爸给你做份猪脑花。补——脑——”
　　“还有，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传出来的废话，我保证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葛都看着面前的女人，让他曾经动心的温婉动人全部消失，如数九寒天的凛凛杀气叫人喘不过气来，葛都毫不怀疑，面前的人有杀掉自己的心。
　　“好……好的。”等葛都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早已经融入人群里，看不到身影，他晃了晃脑袋，有些迷蒙，自己不是在上班吗，为什么会到这里？自己好像是扶了个老奶奶，昏迷送医，被讹诈，对被讹诈！想到这里，葛都忽然清醒过来，赶紧去查自己银行卡余额，看到熟悉的10005.00元，一口气终于呼了出去，开开心心地回去继续上班。至于为什么记忆这么模糊，管他的呢，钱在人在就行。

　　“我的纪大佬，能不能不要用我的力量做消除记忆这种没有意义的小事，好吗？很浪费！”
　　“本世界最后一次。我还是不习惯那么弱小无助的黑历史被人知道，冯湾的也不行，她的黑历史现在是我纪承彦的。”
　　“行吧行吧，你是饲主你最大。”要是有个身体，希棠觉得现在自己一定是牙疼脑袋疼，可还能怎么办，谁让自己当时眼瞎。
　　“对了，我手头上还有一份亲子鉴定书，你帮我发给冯东。啊哈，我觉得冯东一家即将迎来久违的和睦生活，都是我的功劳。”
　　“和睦到打架、离婚的那种？”
　　纪承彦不再说话，转头办理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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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尚短，推荐一下自己的沙雕小短文《奇思妙想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