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香事》RO很想笑

14、第 14 章

　　叶城平低声说：“三鲜楼那边也要时间来寻找新的蔬菜供应，就这么突然停了，会把陈叔坑进去。今年先这样，明年三月之后再做具体打算。”顿了顿，他低声说道：“我想买点土地，雇些佃农来种。我想过了，家里还算宽裕，而且县里每个月还有些补贴，村长那边还挂了些村里乡亲和田地到我名下，也能收点银两做补贴。”
　　婉珍想了想，问：“要不，让村里人多种点蔬菜，卖给三鲜楼吧？”
　　叶城平摇头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又道：“我明日去找陈叔说清楚此事。”
　　婉珍点点头，有些遗憾地说：“从前陈叔帮了我们这么多，可惜咱们也报答不了他什么。”
　　叶城平微微笑了笑：“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待次日清晨，叶城平带着李梁去了一趟镇上向陈叔致歉。陈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叹道：“没事，从接到消息说你中举那日开始，我便知道会如此了。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好菜农了，明年开春你那边就可以不用送了。”反倒是安慰了叶城平一番，让他回家好好念书，争取明年春闱一举登科。
　　十一月初温度再次下降，婉珍第一次看到后山的小瀑布竟然结冰断流了，下面的湖水水面也结了薄薄一层冰，新奇得不行，还穿得厚厚的跑出去看：她好眼馋啊！从前她还学过溜冰的，可惜现在没有溜冰鞋可以穿。叶城平看她一脸遗憾，忍不住问她怎么回事，她犹豫了一下，便跟叶城平说想要一个滑板和一双溜冰鞋，还给他画了张图看。叶城平拿着那张图思考了好半天，然后叫李梁带着去了一趟镇上。
　　院子外面坡上的蔬菜好多都冻死了，只有金花菜还坚强地活着，倒是院子里的菜园里的蔬菜还能看。李梁和朱远驾着马车去镇上，带着最后一批白菜、胡萝卜、萝卜、花菜和金花菜去，估计能让三鲜楼再坚持半个月，再三跟陈叔道了歉意，最终断了蔬菜的供应。
　　自从这个冷冬降温后，香草就很紧张院子里的那个菜园，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去看看，就怕那片地也结冰了。这菜园子里还种着些菠菜、白菜和豌豆苗，为了保证这片菜园子的蔬菜，李梁带着三七他们把菜园子用木头和石头砌了个墙出来，还编了一块长长的结实的竹盖子，把这菜园子都盖住，免得积雪冻死他们，只白天中午和下午有太阳时才掀开来照照，晚上还要在菜园里给放两个炭盆。
　　从十一月初十开始，听说朝廷就开始征税了，但婉珍却没有见到官差，后来才听说是因为村里人基本上都把地挂到叶城平名下了。婉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到一天，叶村长开始陆陆续续地带着附近的村民来家里找叶城平，收到了很多土地地契和一系列的佃户名单，里面几乎把整个叶家村都包含在里面。婉珍看完那份名单就忍不住问李梁：“那岂不是整个叶家村基本上都是我们家佃户了么？”
　　李梁点头：“是啊。我听叶村长说，要不是他是秀才可以免税，估计也要把地挂我们少爷名下的。他二儿子三儿子都挂到我们少爷名下了。”
　　婉珍只觉得这些村民都疯了：“他们这样做官府能同意？”
　　李梁看着婉珍：“我们少爷是举人，现在杨县令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为什么不能同意？何况这是村民自己愿意的，又不是我们逼他们的！外村人想挂我们少爷名下，我们少爷还不乐意呢！”
　　事实上叶城平的确不愿意别的村子挂在他名下，因为叶家村有他信得过的叶村长帮忙看着，又是他的户籍所在，因此挂他名下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其余村子的人他不熟，他也不愿意为了那些人去跟官府争利。
　　倒是叶城平在镇上多了三个店面，其中两个都是杨县令送叶城平的，另外一个是陈叔私底下送的。这三个店面位置还挺好，叶城平考虑到以后要给婉珍用，因此稍微犹豫就收了下来。不过婉珍现在没兴趣去打理，因此都让李梁给租了出去。
　　不过从十一月十三那日开始，一天比一天冷，门口那河面的冰拿锤子都砸不开的那种，而且天还在不断地下大雪，照这样的下法，不出两天铁定封路。
　　十一月十八那日中午，杨县令的马车忽然进了村里，叶村长让一个村民跑过来把叶城平叫了过去，说是杨县令送了一位客人过来。婉珍有点疑惑：能让杨县令亲自送来的客人？
　　事实上还真是杨县令亲自送过来的客人，甚至送到了叶家家里来。
　　婉珍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那位寒山书院的院长：陆谨。婉珍看到过陆谨写给叶城平的很多信，也见到过陆谨送过来的很多书籍，但这是第一次见到了陆谨本人。当年她和叶城平在凉州时，叶城平已经离开了寒山书院专心在酒楼做工了，她对于这位特别看重叶城平、还特地把他推荐到一经书院李昱那里念书的陆谨先生有很大的好感。
　　“这是我在寒山书院的陆先生。”叶城平如此介绍陆谨，再介绍婉珍：“这是我妹妹叶婉珍，明年三月满十三岁。”除此之外还有陆家的三个随从。
　　婉珍乖乖地叫了一声先生，赶紧让香草几人将准备好的热水给大家送了过来请他们先收拾洗漱一番，叶城平则送县令一行人出去。
　　原来陆谨原本是去常州督考，回凉州时途经凌州时去拜访了李昱，了解了些叶城平的事情，因此便改了道来看看自己学生。陆谨原以为叶城平中举之后会搬到镇上居住，没料到到了县城便听县令说他还住在老家叶家村，便执意要趁着大雪没封路来叶家村看叶城平。
　　等叶城平送完杨县令回来，婉珍便小声问：“我瞧着这外面大雪一直在下，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要封路了，要不然咱们请先生留下来过年，哥哥你觉得行吗？”
　　叶城平一怔：“先生跟李昱先生说好了，要去一经书院过年的。”
　　婉珍小声说：“雪都要封路了，先生想回去也回去不了啊！他老人家留在这里还能给你补个课讲讲学，多好啊！何况，他老人家大老远跑来看你，不就是想给你补补课么？”
　　叶城平显然没有料到婉珍已经想到这么远了，不禁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婉珍聪明了啊！我都没想到这些啊！”说完，转身就进东屋去找陆谨去了。
　　等叶城平从东屋出来，微笑着向婉珍点头示意，婉珍便乐滋滋地跑去让李梁赶紧安排陆谨三个护卫随从的住宿去了：长期住下和只住一两天可是不一样的安排啊！
　　虽然只多了几个人，但是香草却紧张起来：他们家的菜原本就不够吃（她家姑娘顿顿青菜，肉倒是吃得少），现在还来了位尊敬的先生，以及三个随从，这让掌厨的她格外敏感。好在他们家院子里的青菜随着三七他们的折腾长得倒是快了不少（实际上是婉珍多放了些秘境的井水），还有外面地里还剩了些白菜萝卜，还有夏天晒干的一些干菜和蘑菇，还有些腌制的泡菜，外加家里那些牲畜也被婉珍安排宰杀了冰冻和腌制起来（干草料没有了），香草总算松了口气。后来婉珍让她把豆子都拿出来做豆腐、发豆芽吃，意外得到了陆谨先生的喜爱。
　　瞧着天气越来越糟糕，叶城平列了一张清单让李梁今年最后一次去镇上，陆谨也写了封信带去镇上寄去凌州一经书院。让婉珍开心的是，李梁带回来的不仅仅有叶城平单子上的年货，还有一双溜冰鞋和一个滑板。可惜的是那溜冰鞋特别薄，有点冷，婉珍决定溜冰的时候要穿厚一点。倒是那滑板真的做得特别好，只是材质肯定比不上她从前使用的。但就是这样，她还抱着滑板乐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红着眼睛狠狠抱了叶城平一下，便害羞地抱着滑板和溜冰鞋进屋去了。
　　次日清晨一大早，婉珍就带着人一起去了下面河边，那边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冰上全是雪，三七带着人把雪给她扫开了宽敞的一大片，还特地给她试了试冰块的厚度。
　　婉珍没带护腕一类的，但是穿的衣服还是挺厚的，只是把衣服上的带子一类的都系起来不让挂带，然后就一脚踩到滑板上去，顿时香草几个人都紧张起来：“姑娘，您小心点啊，慢慢的，我们扶着你好不好？”
　　婉珍笑着看了香草一眼，没吭声，然后忽然一抬脚，她整个人都跟着滑板一道飞了出去，像一只冰上的蝴蝶一般轻盈，吓得下人们一身冷汗。
　　等婉珍踩着滑板飞了一圈回来，下人们终于放心了些：他们姑娘显然玩得很溜啊，不然怎么能踩着那块装了轮子的木板在冰上跑得飞快呢？婉珍玩了几圈，还是觉得那滑轮的声音有点刺儿，不太喜欢，便开始换溜冰鞋。
　　等她穿上溜冰鞋站起来时，就瞧着叶城平从坡上飞快跑下来，似乎要跑过来看她溜冰，顿时笑着招了招手：“哥哥，快过来看我溜冰！可好玩了！”说着，松开香草的手就冲着他滑了过去，吓了叶城平一大跳，飞快把她拉住站稳皱眉问：“你确定不会摔跤？”
　　婉珍笑嘻嘻地点头：“我保证不会！”说着把叶城平的手拉开：“哥哥你看我哦！”说着转身张开双手飞快滑向对面，如一只在翱翔的鸽子般张开翅膀一直向前滑去，眼看要滑到尽头了时她忽然转了一个弯，整个人又滑了回来，轻盈得不像个人。整个过程里叶城平一直板着脸。等婉珍滑了好一会儿也没摔跤，他这才终于放心下来，确定这姑娘玩得很溜，这才指挥三七他们给她多扫些河面的雪出来。
　　婉珍玩得可开心了，溜着冰鞋围着叶城平一直转：“哥哥，你要不要试试？这个可好学了！那个滑板也很好学的哦，我教你好不好？”
　　叶城平视线一直跟着她转，边问：“你确定好学？”
　　“当然啦！其实平坦的旱地上也能玩，不一定要冰面的！只是我们这地方没有那么平坦的地儿，不然我还能做几个花样动作！”婉珍笑着说。
　　叶城平想了想，便点头让人把那滑板拿了过来，让婉珍先滑给他看，然后再教他。
　　事实上叶城平真的很厉害，婉珍只教了他短短一个时辰他便踩着滑板在冰面上来去自如了，不过也摔了好几次跤。
　　等到太阳出来了，村里还有不少村民出来看热闹，孩子们更是激动地围了过来，连小青和都跟着他哥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叶城平很担心那冰不够坚固，人多了冰容易裂开，把人都赶到河岸上去看，带着玩得一身是汗的婉珍几人回去了，倒是把那滑板留了下来给小青和他们几个村里的孩子玩。
　　下午婉珍又拉着香草她们几个一起出去溜冰去了，还当起了她们的溜冰教练，村里的孩子们也拥过来争着滑板玩，整个小河上热闹极了。等到傍晚了，大家才结伴回家去，该做饭的做饭，该打扫的打扫。
　　第二天早上婉珍刚吃完早饭，陆先生就把她叫进书房里去了。
　　“虽说女子不科举，但多看些书、多写些字也是好的。”陆先生把三本厚厚的字帖交到婉珍手里，又把厚厚一摞书放到婉珍面前，“这是越湖先生写给敏儿的字帖，你先拿去练练。另外这些奇闻杂书，原本是越湖先生特地给敏儿准备的，你们年岁相仿，估计你也喜欢，先拿去读读吧。”
　　陆先生嘴里的敏儿是他的长孙女陆煦敏，小名陆灵，据说比婉珍大半岁，特别喜欢读书；那位越湖先生据说是陆先生的大舅子，书法非常出名，据说是京都翰林院的大学士，叶城平之前从陆先生这里拿到的字帖都是出自这位越湖先生（写给陆先生的儿子的）。
　　婉珍狠狠瞪了两眼边上忍俊不禁的叶城平，沮丧地抱着厚厚摞书从东屋出来，回到屋里便开始临摹字帖。其实从前婉珍也跟着叶城平练习过字帖，不过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闲得无聊时想起来才练练。这次虽然陆先生没有给她规定要临摹多少，但好歹要写出来一些交差吧？何况人家陆先生完全是为了她好，她总不能不知好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