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香事》RO很想笑

13、第 13 章

　　次日清晨一早刘氏和香草去厨房小声地煮了粥、蒸了馒头，李梁也早早起来去外面摘了新鲜的蔬菜进来，刘氏一口气炒了四个素菜两个荤菜，还蒸了几个鸡蛋，用厚厚的油炒了几个香喷喷的煎蛋，都温在锅里等大家起床再吃。
　　婉珍穿好衣服起了床，就忍不住悄悄地去叶城平屋子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瞧着他正睡得熟，便没进去打扰，转身去了厨房帮着刘氏他们做早饭。刘氏瞧着她起了床，便塞了一小碗蒸蛋给她先吃着，免得她饿了：这可是举人老爷的妹妹，可饿不得！
　　吃了蒸蛋，婉珍就去里屋把正呼呼大睡的小青和叫醒：这孩子晚上睡得可安生了，昨晚叶城平他们回来竟然也没把他吵醒。婉珍把他叫醒时，他还迷迷糊糊地由着婉珍给她穿衣服，眨巴着嘴委屈地跟婉珍说：“婉珍姐姐，昨天我梦到婉珍姐姐给我买糖吃了，但是大黄小黑不肯，非要把糖吃完了！”
　　婉珍噗嗤一声笑出来：“不会的，我都把糖都给你留着呢！”
　　小青和这才开心地抱着她胳膊：“婉珍姐姐最好了！”
　　婉珍牵着小青和刚刚出门，就瞧着东西厢中间的坝子里站了好几个人，三男两女，瞧着比李梁和香草都小点，神情都惶恐不安，见到婉珍都纷纷跪了下来口里喊着：“姑娘好！”
　　婉珍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跪拜，瞧着他们都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心里头有点复杂，强做淡定地说了一句：“嗯，都起来吧！”心中暗暗心惊：莫不是哥哥又买了下人？
　　这事儿还真被婉珍猜对了！
　　自从这次叶城平去凌州参加乡试，他就觉得家里只留李梁跟香草他有些不放心，因此从凌州回来之前特地找了信誉好的人牙子，还请李昱的管家一同去帮着他亲自去挑了五个人，也就是眼前这五个少年男女。
　　婉珍瞧着五人身上的衣服倒是还干净，比当初李梁和香草刚来时好多了，便知道这些人可能不是出自农家子。她没开口去问他们的来历，因为等叶城平醒了之后肯定会跟她细说的，因此只说：“你们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进厨房去吃早饭吧。”说完就牵着小青和去厨房吃早饭。
　　等叶城平睡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出了门，就瞧着婉珍正在屋檐下教小青和写字，用的还是他用剩下的草纸，便凑过去看了两眼：五岁的小孩还写得还有模有样的！
　　“写得还不错。”叶城平笑着说。
　　婉珍瞧是他醒了，开心地站了起来：“走，去吃饭，厨房里还给你温着菜呢！”又吩咐小青和：“要写满一百个大字哦，等会儿我要检查！”
　　叶城平和她一路去厨房，从锅里端了饭菜上了桌，就着粥把给他留的菜都吃完了，这才叹了叹气：“可算是回来了！”
　　婉珍瞧着他一脸满足的样子，笑眯眯地道：“我还以为你要直接进京准备明年的春闱呢，差点就想让李梁给你送银子去了。”
　　叶城平笑着起身去把碗洗了，边说：“先生是挺想让我留在凌州备考的，我没答应。”顿了顿，“其实主考那位祁大人还真想带我进京去备考，不过先生替我推了，说我是陆谨门下的弟子，这才推了。”
　　婉珍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先生不想让你跟着那位大人进京啊？”
　　叶城平微微一笑：“京城里情况复杂，水深，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最好别被卷进去了。”
　　“那几个人怎么回事啊？刘婆婆让他们跟着李梁和香草去拔草去了。”婉珍好奇地问。
　　叶城平淡定地说：“这不是家里忙不过来么？养几个下人，能看家护院，还能种地，多划算啊！总不能每次我出去，都劳烦叶村长和刘婆婆他们照看你吧？”
　　婉珍嘟着嘴道：“我已经长大了好么！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别看她只有十二岁，实际上她的年纪也就比叶城平小两岁好么！
　　叶城平摸了摸她发间的珍珠花，微微笑了笑：“还未满十三，算什么长大了？”不待婉珍争辩，又开始介绍起那几个下人来。
　　三个少年一个叫三七，一个叫朱远，一个叫张麦。
　　三七原本是凌州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家生子，今年他娘得罪了府里的新夫人，给找了个由头打死了，三七也被打了一顿发卖了出来到人牙子手上，只是身上的伤痕有点重，生生养了两个多月才算好彻底。朱远原本是西边的贱民，去年边关战乱，他们一家被火免人屠了个干净，只有他被他娘亲埋在地窖里躲过了。为了活命他今年年初就往东边跑，一路要饭流浪，到了凌州时被官府以流民身份压着去修护城河，修时护城河又得罪了官兵，被打了半死扔在半路上，结果被人牙子捡了个便宜，为求个活命自卖为奴。三人中只有张麦家里是农户出身，因为家里兄弟多，养不起了，便被父母卖了出来。
　　那两个少女一个叫珍珠，一个叫絮儿。珍珠自小生活在南方海边，去年她父亲出海遇难，她母亲带着她和弟弟北上投奔她姑姑，她姑姑十分不待见他们母子三人，最后她母亲只得带着姐弟俩外出去住；偏她弟弟水土不服，一直吐个不停，她母亲为了抓药把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就这样还不见好，只得把她卖给了人牙子换了银钱去抓药。絮儿则是官奴，据说前主子是乾州的一个贪官，今年七月时被查处时她前主子连同她父母都被一起处决了；因她年幼，这才躲过杀头，只是被发卖出来了。
　　婉珍又问：“那他们几个住哪儿啊？”
　　叶城平道：“柴房那边挺宽的，屋后不是还剩了些石头么？下午叫李梁给他们用石头隔几间小屋出来住。”
　　等介绍完这几个下人，叶城平又跟她大概说了乡试的流程，听得婉珍津津有味，还跟她聊了凌州最近物价贵得异常：今年明明是风调雨顺的，为何粮食一直高价不降？为此他向李昱提起此事，结果李昱就吩咐他和几个同窗借着采买东西回乡时暗中查访了一番，查出来的结果竟然是有股势力暗中大量购入粮食。
　　李昱得到这个消息后特别忧虑，赶紧让几个人带着采买好的东西回乡来：他很怕那收购粮食的人发现他们知道了这个事情，怕给叶城平他们几个带来杀身之祸。好在叶城平他们做得低调又自然，倒是没有引起那股势力的警觉。
　　婉珍听到这事时第一时间便明白过来：有人要造反啦！她顿时担心起来：“那我们要准备什么么？”
　　叶城平叹了叹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着？”
　　婉珍担心地问：“那你明年还进京参加春闱么？”
　　叶城平叹道：“先准备着，明年春天再决定要不要去。”又道：“对了，我回来时图快，买了一匹马，还配了架车，朱远和三七会驾车，你要出门就叫上他们。”顿了顿，又道：“最好叫朱远，他拳脚还行，能护着你些。”
　　婉珍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叶城平想了想，又道：“我在凌州寻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种子回来，还给你带了好些花草，还买了些粮食和布匹，等会儿就叫他们收仓库里去。”
　　待叶城平将李梁几人都叫了回来，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收拾进仓库，还把那匹马牵到牲畜房去分了两边栓着，中间还隔着谷草堆免得两只牲畜见了面叫唤打架。他自己则亲自去了叶村长家再三道谢，倒是叶村长笑眯眯地把他夸了一番，说他给村子和族人长了脸云云，然后提出有部分村民想让把土地挂他名下。叶城平略一思考便答应下来，让叶村长安排。叶村长愉快地答应了，临到叶城平要走了，他又说要让刘氏和小青和回家去，叶城平也答应下来，还请他晚上去吃饭。
　　待到了下午，叶城平叫李梁去镇上送菜时找木匠定了两张简易的木床和桌椅，朱远四人则将柴房里的柴火收拾出来放到围墙间的小巷子里去。晚上刘氏带着几个姑娘做了顿饭，叶村长家几个儿子孙子都来了，连叶青远就早早就来帮忙了。待了晚饭敬了酒，叶家几个儿子孙子这才扶着醉醺醺的叶村长回去，顺便帮着把刘氏和小青和的东西也带回去。
　　小青和听说要回家去，眼泪花儿包在眼睛里打转，看得叶城平直发笑，说他也后也可以跟着他哥哥叶青远来玩，这才开心了。
　　次日清晨李梁带着朱远三人用石头将柴房分了四间出来。又过了两日，李梁才叫上朱远三人去木匠家把床用驴车和马车拉了回来，请那木匠帮忙把床架上。
　　待忙完了这些事情，叶城平这才抽空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吩咐以后香草她们三个女眷归婉珍管束吩咐，负责屋子里的所有事情。而李梁他们四个男丁里，李梁以后就是叶城平的管家，从今开始要学习认字和打算盘算账、招待客人等，朱远、三七和张麦都归李梁安排。
　　李梁其实提前就知道了这事情，当即有模有样地吩咐下去：以后三七作为李梁的小厮主要负责给李梁端茶送水跑腿传话等，朱远主要负责照料马匹驴子饲养、以及驾车接人送货等事宜，张麦主要负责照料田里的蔬菜瓜果（送货是朱远的事情）。其它事情他再另行吩咐云云。
　　待吩咐完了，叶城平才抬头看婉珍。
　　婉珍便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道：“我这边的话，由香草主要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和待人接物。珍珠和絮儿则归她安排。”望向香草。
　　香草也是早知道这事情的，便接着说：“以后□□要负责照料家里的牲畜，包括照料饲养兔子、羊、猪、鸡和狗，絮儿则负责每天浆洗大家的衣物和打扫卫生。至于厨房的事情则由奴婢带着她们做。”
　　等香草说完，叶城平点点头，吩咐以后每月要开一次会进行总结；另外吩咐以后每个月李梁和香草可以领月例，李梁和香草每人每个月三百文钱，其余几人每个月一百文钱。至于婉珍和他自己也有月例了，每个月可以领一百两银子；超过这个数字就需要他们俩商量了。听到这个数字时，几个下人都面面相觑：这跟没有上限有什么区别？只有李梁跟香草呵呵冷笑：他们家姑娘还需要月例这种东西？
　　随即果然就听到叶城平宣布：以后婉珍负责保管家里所有的财物。李梁只能负责将收入的银两钱财物品等交接给婉珍收入仓库中，需要支出时向婉珍进行支取，两人各持一本账本，每月交给叶城平核对一次；如有对不上的，以婉珍的账本为准，由李梁自己填补空缺（李梁擦汗：亚力山大啊！）。而叶城平支取时婉珍也要记下来，还要给他签字，以做核对账务时的凭证。
　　对此，婉珍很兴奋啊：我也有工作啦！我再也不是吃闲饭的那个啦！
　　九月中旬天气逐渐变凉，李梁开始让三七和张麦每天上午都随着村里的人去山上打柴，打好的柴就堆到山壁跟他们家院墙间的小巷子里；李梁自己则带着朱远去镇上买石炭和木炭，以及采购过冬用的粮食：主要是他们家人口增多了，粮食储备也要增加。
　　婉珍出手很大方。虽然她自己秘境里面也有粮食，但当人口多起来时，她也就不太好单独拿出来。因此她直接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给李梁去采办石炭木炭和米面粮食，甚至还买了两百斤的大豆放仓库里。后来婉珍发现李梁粮食买得多，仓库有点堆不下了，只好将石炭和木炭都堆到厨房里面，用稻草盖住免得扬尘。待采办好这些，他又去婉珍那里支出来五十两银子，带着三七去采买了十床崭新的被褥，还找了一家裁缝店给叶城平和婉珍定做了几套成衣：现在老爷是举人，可不能太寒酸啊！
　　十月初婉珍就发现天气降温特别快，甚至都需要烧炕了。村里的人也不上山打柴了，三七和张麦特别担心坡下的那些蔬菜要被冻死，婉珍也有点担心，因为十月十一的那晚下雪了，大雪把蔬菜嫩苗压在下面，死了很多，尤其是叶子青菜。
　　叶城平有些犹豫：他现在已经不想做三鲜楼的生意了。倒是不看不上这些钱，也不是他举人的身份变化，而是因为随着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人多眼杂，他实在不想为了去赚这份钱而让婉珍冒险。说到底，他从前能接受婉珍的秘境井水，是因为他觉得他没有办法让婉珍生活得更好；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能让她生活得更好，没有必要再让她冒这个险。但是，他很担心婉珍自己喜欢使用秘境井水来种些东西，很怕打击到她。
　　婉珍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待他慢慢地说出缘由来，便小声问：“那咱家以后还怎么赚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