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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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与觉在图书馆三楼找到自己需要的专业参考书，转身继续上楼梯去六楼。
六楼是图书馆也是阅览室，但由于里面大多都是早已没了时效性的杂志旧刊，因此很少有人涉足。而且C大图书馆规模和占地面积都非常大，开学没多久，愿意来图书馆的人不多，愿意来的人也不愿意自讨苦吃爬这么高的楼梯。
人少又环境好，偶尔没课的时候，裴与觉就来这里看书消遣。
裴与觉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星期五的原因，还是因为有些晚了的原因，抑或是两者都有，这会儿来图书馆的人很少，六楼更是没什么人，一眼望去，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在埋头苦读。
他找了个远离楼梯和人群的空旷位置，把厚重的参考书放下，甩了甩因为抱书而酸疼的手臂。
刚坐下没几分钟，放在一旁的手机就震了两下，在空旷的图书馆显得格外突兀。
裴与觉拿过手机调了静音，顺便看了眼震动是不是有新信息。结果发现震动是电量提示，提示手机还剩不到百分之一的电量，即将自动关机。
裴与觉：“……”
昨晚忘记充电了，今天也没怎么用手机，没想到这么快就没电了。但他现在身上没带充电宝之类的备用电源，也没带充电器，不然还能在图书馆充一会，现在只能看着手机关机。
算了，应该也没什么事，他索性放下手机，能撑一时是一时。结果手机还来得及没放下，就收到一条微信。
「你在哪？」
是几天没见的季应发来的。
裴与觉想起来季应的外套和身份卡现在还在他那，裴与觉问了他好几次有没有时间，但是他俩时间总是冲突，还东西这事儿也就一直搁置着。
但是今天裴与觉既没带衣服也没带身份卡，都放在校外的家里。
裴与觉趁着手机还没自动关机，回了条信息，说在图书馆。
马上就收到了回复。
「你往后看。」
裴与觉顿时一愣，往后看什么？难不成他在后面？没这么巧吧。他心下疑惑，转头往后看了看。
后面是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除此之外连点突兀的垃圾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
裴与觉找了个人少和安静的环境，已经走到了阅览室靠里的角落里，再往前看去就是墙壁尽头，更不可能有人了，除非季应会隐身。
裴与觉皱了皱眉，保持着身体后转的姿势，拿起手机正想询问。
结果刚打上「看什么？」几个字，还没来得及点发送，手机就进入了自动关机模式，彻底罢工了。
早不没电晚不没电，偏偏这个时候没电。
学长，不是我不想回信息，是不可抗力阻止我回信息。裴与觉想道。
等他转过身来，却发现面前坐了一个人。
这么多位置，怎么偏偏往这里来坐？裴与觉有些烦躁，他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就是看见这里没人。
等他看清楚，才发现面前的人是弯着唇角在朝他笑的季应。
季应看着裴与觉愣住的表情，笑着解释：“刚好来这里看书，没想到就看见你了。”
说完把手上的专业书拿起来晃了晃。
裴与觉一时没反应过来，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那往后看什么？”
裴与觉挑的位置离人群远，离窗户也远，周围高大的书架几乎把窗外渗进来的月光挡的结结实实，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的灯管。
灯管源源不断地向下传递着白色的灯光，轻柔地投射在裴与觉脸上，愈发显得他五官精致，皮肤白皙。
季应看着裴与觉漂亮的眼睛里明晃晃透出的疑惑，觉得他实在是可爱得紧。
他不由得轻笑两声，想起这是图书馆，又闷笑着压低声音道：“你猜啊。”
裴与觉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啊，我就是在逗你啊。季应这样想。
但是他嘴上却说着：“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他神情无辜，语气里还带着点被冤枉的委屈。
裴与觉略一迟疑，觉得自己可能是冤枉好人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面的季应低声道：“你不仅知道我是Omega，你还冤枉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裴与觉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季应，急忙开口否认：“我……”
还没等他多说两个字，季应就飞快打断了他，笑得意味深长道：“你对我有意思也没关系，你得对我负责，毕竟只有你知道我是Omega。”
裴与觉看着灯光下季应那张脸，觉得要是自己是个Alpha，他可能就负责了。
但是，是不是Alpha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真的没对他有意思。
“学长。”裴与觉细细斟酌了一下措辞，避免自己对季应造成二次伤害，他谨慎又诚恳地说：“我会保守秘密的，你会遇见更好的Alpha。”
季应忽然用一种正经的神色定定地看了他两秒。
季应眼睛深邃，形状凌厉，平静无波的时候眼神冷淡又锐利，但天生的优势又让人毫不怀疑，是否只要他带上感情，看根木头都能看出花来。
在这两秒里，被这双眼睛一看，裴与觉甚至产生了错觉，恍惚地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就是个把季应身心都骗了的渣男。
裴与觉想了想，踌躇片刻，认输似的：“算了，你想我怎么负责。”
季应看着面前表情犹如壮士就义的裴与觉，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住笑意，低头闷笑个不停。
这人怎么这么好玩。
他笑够了才抬起头，发现对面裴与觉的神情还是懵的。
“你凑过来点，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
“你凑过来。”
裴与觉有些疑惑，但还是微微向他这边凑了凑。
季应也凑过去了点，突然伸出手揉了两下裴与觉的后脑勺。
裴与觉受惊似的缩了回去，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震惊和疑惑。
头发很软，手感很好。季应捻了捻自己的手指。
裴与觉看着眼里全是笑意的季应，深刻地意识到到自己被骗了，什么负不负责，什么冤不冤枉，这人在耍他呢！
裴与觉十分气愤，眼睛睁得大大的，瞪了季应一眼，然后拿过专业书翻开，低下头看书，不理季应了。
季应看着生闷气的裴与觉，伸出手去轻轻点了点他面前的专业书，轻声哄道：“别生气。”
裴与觉没说话，但是手动了动，拿过桌上的一块亚克力支架板，放在季应面前。
季应低头一看，是图书馆非常常见的提示板，上面印着几株花花草草，简洁有力地写着“心灵的沟通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季应低声反驳道：“可是你也不和我心灵沟通啊。”
音量很低，但刚好够裴与觉听见。裴与觉看书的目光顿了顿，没好气地伸手拿过那块提示板看了看。
看见标语后的裴与觉：“……”
他扫了扫旁边几桌，伸手把邻桌的提示板拿过来，继续没好气地往季应面前一放。
提示板上印着铿锵有力的几个字“让安静成为无声的天籁！”。
季应：“……”
怎么生气也这么可爱啊。
季应看着气鼓鼓看书的裴与觉，不由失笑。他没再逗裴与觉，拿出手机捣鼓了会，也开始看起书来。
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裴与觉抬起头来，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前方出了会神。
季应还坐在对面，手上拿着纸笔不知道在演算着什么，笔端冒出一个个漂亮的经济学公式，字体些许潦草，但凌厉大气。
不知道是不是裴与觉的错觉，他总觉得季应嘴角含着点笑意，要笑不笑的。
裴与觉警惕地收回了视线，要有生气的原则，不能让季应发现他在看他。
他重新把视线放回书上，还没看两页，灯突然灭了。安静得只有笔接触纸面的沙沙声和书本翻页声的图书馆突然喧闹了起来，像往一锅烧开的热油里滴进了一滴水，噼里啪啦作响。
裴与觉的视野陷入了一片漆黑，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喊着是不是停电了。他条件反射就想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等到在桌面摸索到手机却无法开屏时，这才想起来手机关机了。
裴与觉霎时僵住了，他有轻微的夜盲症，但并不严重，只要有光线就不会有行动障碍。
但是他来图书馆时，特地挑选了一个远离楼梯和人群的位置，此时窗外的月光也被两侧的高大书架挡着，虽然有零星光线渗透，但对于裴与觉来说，过分微弱的光线，有和没有是一样的。
他现在跟一个盲人没有区别，而且也因为夜盲的原因，他有些怕黑。漆黑的环境让他仿佛失明，无法看见和判断周围的事物带来的是巨大的不安。
裴与觉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他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唾沫，但仍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等灯再次亮起来。
但没过几秒，他就听见远处楼梯口传来协助图书馆日常管理工作的志愿者在朝里喊道：“还在阅览室的同学们可以先行离开了！电路出现了点问题，维修人员在修，一时半会可能处理不好！反正快到闭馆时间了！大家先走吧！”
此时此刻，裴与觉听到了梦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