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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循例问话书生嫌疑颇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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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倾,何老走了过来。
“大人,根据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死者大概死了近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死者是昨日巳时到午时这段时间遇害的。”
昨日午间遇害今日晨时才发现尸体?
是因为平日里这里甚少有人经过还是凶手一开始并未想到制造上吊假象?
傅子衿蹙眉,刚要转身去了解情况,便听得杭李氏站在被衙役圈起来的外围大声嚷道:“不可能!”
索性朝她走了去,“什么不可能?”
“我儿昨日与同窗约定好到镇上茶馆小聚,一早就出了门,那个时辰应该早就到了镇上才对,又怎么会还在村里?”
原来如此!
杭秋暖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昨日杭玉树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要去镇上花天酒地啊。
“也就是说,杭玉树昨儿身上带银子了?”
她亦走到杭李氏面前,面无表情的问。
杭李氏恨恨的瞪着她,没说话。
傅子衿却想到了什么,忙转身回到杭玉树的尸体旁,将他全身寻了个透彻,果真没有发现半枚铜钱。
所以,答案很明显,这是劫杀!
而后又回到杭李氏面前,问:“除了家里人还有谁知道他昨日要去镇上与同窗小聚?他身上带了多少银子?还有,平日里可会有人经过这里?”
杭李氏一听大人也这般问,就算再笨也猜出了什么,忙道:“除了家里人便只有几个同窗知道了,他们时常聚在一起,今儿这个付银子,明儿就那个,昨日刚巧轮到玉树,所以身上的银子就带的多了些,足足二两。
至于平日里有无人经过这里,如今正是播种的时节,村民们忙完收工也是有极少部分要经过此处的。”
时常小聚?二两银子?
杭秋暖的眼底一片阴寒。
好你个大房,生活过得如此滋润还想打我的主意,害我爹娘担惊受怕,若有机会,定让你们出出血。
“大人,是不是他那几个同窗见财起意,所以将玉树杀害了?大人,你一定要抓住这些人,替我儿报仇啊。”
杭李氏出了名的嗓门大,她这一嚎啕,简直震的人耳朵疼。
傅子衿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而后道:“放心吧,本官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既然会有人经过这里,就说明尸体并非昨日死后立即被吊上去的,可见凶手是临时起意,杀人后定然恐慌,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制造自杀的假象,而是慢慢冷静下来后才做了这番思虑。
如是想着,章衡已带着几名疑似嫌犯的人回来了。
“大人,这几人都符合条件。”
傅子衿点点头,示意将人带到槐树下去审问,远离这嘈杂的地方。
杭秋暖看了两眼,也跟了上去。
带回来的一共三人。
其一是杭家三房的长子杭玉鸣,按排序杭秋暖还得唤他一声二哥;其二是村东头老刘家的长孙刘仁,亦是个读书人,刚考了童生不久,巧的是,他不仅与杭玉树是同窗,还是杭秋暖的前未婚夫;
其三乃是这村里的无赖二流子赵大海,自小父母双亡,靠村民们接济长大。但他有手有脚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时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不过村民们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每次丢的东西都只是些蔬菜瓜果、顶多也就是两个鸡蛋,并没有什么大物件。
这三人身高皆在七尺以上,且身体健康、手上亦有抓伤。
傅子衿先问的刘仁,“昨日巳时到午时之间你在哪里?”
刘仁长得清秀白净,看上去很是斯文有礼,他先是对傅子衿作了一揖,而后道:“回大人,学生昨日与杭兄约定在村口的石澜桥碰头,并一起去镇上小聚,所以一早就等在了那里。但等了很久都不见杭兄到来,以为他是有事给耽搁了,便只得自己一人去了镇上,学生记得,学生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你一直一人在桥边等死者?”
“是的。”
“可有人证?”
“如今正是播种的时节,村民们大多在田地里忙活,无人到那里走动。”
“这么说就是没有人证了?”
刘仁愣了一下,而后点头,“是的。”
傅子衿便又问,“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问起这个,刘仁不自在的将手往身后藏了藏,眼神也有几分闪躲,回答起来也没有方才镇定了,“这个......这个是学生昨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巧蹭在了石块上。”
“哦,原来如此。”
傅子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问起赵大海,“你呢?昨日巳时到午时这段时间在哪里?可有什么人作证?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赵大海明显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多了有些心虚,从方才见到傅子衿开始就一直十分紧张,这会儿听得问起自己,更是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回大人,小人虽说整日里游手好闲,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但杀人这种事小人是做不来的啊。”
“没说是你杀的,你只需回答问题即可。”
“小人就是个孤儿,平日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最多趁其他人忙碌的时候到别家偷点吃的,小人昨日快午时的时候就去了村长家,偷了两个鸡蛋和两个冷掉的饼子。而后听到开门声,吓得从围墙翻了出去,不小心勾到了堆在墙角的树枝,弄伤了手。”
傅子衿闻言招来章衡,“你去问问村长,昨日是否丢了东西。”
“是。”
章衡应着,就去寻村长了解情况了。
最后,傅子衿将目光落在杭玉鸣身上,杭玉鸣见得他看自己,眼皮子猛然一跳,下意识就朝被衙役拦在外围的杭张氏看去,而后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明查,小人昨日确实与大哥发生了争执,还用石头砸伤了他的肩膀,但大哥也抓伤了我的手,我们是兄弟,争执过、扭打过也就过去了,我离开他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
“那你们因何争执?在哪里争执?你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我......我......”
杭玉鸣结结巴巴,欲言又止,说话的同时不停的看向杭张氏。
杭秋暖在旁边挑眉,“你若不说实情,那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杭玉树的人,也就是最有嫌疑的了,哇,他会不会真的是你杀的,所以你才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你你......”
杭玉鸣吓得伸手指着杭秋暖,“你个小赔钱货可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揍你。”
平日里,大房与三房的孩子没少联合起来欺负杭秋暖,所以杭玉鸣习惯了这套说词。
杭秋暖表示无所谓,反正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杭玉鸣想揍她?做梦!
倒是傅子衿,脸色沉了沉,语气里莫名多了几分严厉,“你若不说,本官就只能用刑了。”
杭玉鸣一听用刑二字,还不吓得赶紧如实招来,“大人饶命,小人这就说。小人昨日偷了家里的银子想去镇上买根簪子送给倩倩,但因为做贼心虚所以有些慌张,便没大看路,结果不小心迎面撞上了大哥,将大哥撞倒在河沟旁,弄脏了他的衣服,大哥因此大怒,指着我的鼻子便骂,我气不过,就也骂了他,然后骂着骂着我们就打了起来。
期间我不小心掉了银子,大哥见了就怀疑我是从家里偷的,然后威胁我分一半给他,不然就去告诉我娘,我没办法,只得给了他一半,然后匆匆离去。”
“你说,河沟旁?”
傅子衿抓住了重点。
杭玉鸣点头,“是。”
“哪条河沟?”
“就是村口那条石澜河旁。”
“所以,你与死者的争执就发生在村口石澜桥不远处?”
“就在桥旁。”
傅子衿蹙眉,看向一旁的刘仁,“你还有何话说?”
刘仁早在听到杭玉鸣的话时就全身哆嗦了,此时再听傅子衿问起,亦吓得跪在了地上。
“回大人,学生没有说谎啊。”
“那就是你说谎了。”
傅子衿又将目光落在杭玉鸣身上。
杭玉鸣都快哭了,“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小人离开大哥的时候还没到巳时呢。”
“那你离开后去了哪里?”
“自然是去镇上给倩倩买簪子。”
“倩倩是谁?”
“是秦家的女儿,咱们村最漂亮的姑娘。”
说这句话的时候,杭玉鸣的眼里莫名带了几分柔情,而杭秋暖关注到,刘仁的眼里却流露出几分怨毒。
她突然就有了种看透一切的感觉。
原来,是个狗血的三角恋啊。
“那么你是几时到的镇上,可有人证?”
傅子衿继续问。
杭玉鸣继续答:“咱们村距镇上并不远,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我到的时候还未到午时,但是肚子饿了,就先去吃了碗面条,面馆的老板可以作证的。而后又去小摊上选了簪子,那个摊贩也可以证明。哦,对了,倩倩也可以作证,昨日回来我就将簪子送给她了。”
“那你昨日可在桥上瞧见了刘仁?”
“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