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村口老槐树上吊死个人 ...
-
“杭秋暖,敢打老子是吧?行,老子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杭玉树根本不把杭秋暖的怒气放在眼里。
就她这小身板,自己捏死她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吗?
说着,便将折扇收起,扬手就挥了巴掌过去。
这力道、这速度,大且快。
本以为一巴掌下去能出口恶气,将杭秋暖扇翻,哪知手还在半空就被截住,紧接着,只听得咔咔两声。
杭秋暖一个闪身将杭玉树的手绕到他的后背,而后用力,手腕便骨折了。
“啊!”
杭玉树疼得青筋都露了出来,叫声尤其凄惨。
杭姚氏有些担心,“秋秋,你、这……”
杭秋暖看了杭姚氏一眼,将杭玉树丢开,“没事的娘,只是让他长长记性罢了,我们走吧。”
言罢,不再管痛得面部表情扭曲的杭玉树,再次挽着杭姚氏离去。
而杭玉树则抬眸,看着母女俩背影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与狠辣。
杭秋暖,此仇不报非君子,老子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从南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
杭秋暖刚与杭姚氏走到家门口,便见杭天贵与杭张氏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见了两人忙变了脸色。
杭张氏怒道:“呸,什么玩意,迟早有一天这两亩水田会落在我手里,咱们走着瞧。”
杭天贵紧跟着附和,“就是,爹娘留下的东西怎么能拿来养个赔钱货,呸。”
两人一人一句,说完就跑,连让杭秋暖与杭姚氏接话的机会
都没有。
俩人对视一眼,杭秋暖满脸无奈,而杭姚氏则满脸担忧。
入得院门,正见杭天生将手中的竹竿放下,若无其事的继续编箩筐。
一个早上的时间,连着早饭前的那一个,他已经编了三个了,可见其手速。
“她爹,他们又来了?”
“嗯。别担心,都被我赶出去了。”
“那我去做饭。”
“娘,我帮你一起做。”
杭秋暖将背上的柴火堆到柴房出来后,正巧接上这句。
“好。”
经过早饭与砍柴两件事后,杭姚氏已经能够接受杭秋暖做活儿这件事了。
于是母女俩便进了厨房,不出一个时辰就将午饭做好。
三人又学早上一样抬了板凳与木块,在院子里将饭吃了,接着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忙碌。
杭天生继续编箩筐,竹子用完了就去屋后砍,竹条用完了就在院中划。
杭姚氏则端了针线篓子开始绣手帕。她的绣工还可以,虽比不上那些绣娘,也勉强能做些粗糙的帕子,拿到镇上去卖也算是个收入。
杭秋暖看看自家爹,又看看自家娘,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但是针线……算了吧。
她是个浮躁的性子,根本静不下来。
至于编箩筐,这是个大工程,爹娘肯定不允许。
那么……
杭秋暖将目光落在那些被杭天生从竹竿上划下来的细细小小的边边框框上,道:“爹,这些还有用吗?”
杭天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那些啊,那些爹爹用不着了,一会儿拾掇一下拿到厨房,晚上可以当柴火烧了。”
“烧了多可惜,还是物尽其用吧。”
说着,她将那些边边框框收到自己跟前,开始回忆小时候院长教他们做竹蜻蜓、竹蝴蝶的事。
而后凭着记忆开始编制,虽然动作缓慢,中间出了好几次差错,但最终还是将竹蜻蜓做出来了。
“爹、娘,你们看。”
杭秋暖献宝似的将手中物举给杭天生与杭姚氏看。
夫妻俩见状十分诧异,“秋秋,你怎么会做这个?”
“自己瞎琢磨的。”
杭秋暖笑笑,期盼的看着杭天生,“爹,这个能卖银子吗?”
杭天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能,我家秋秋编得这么好看,当然能。”
“能就好,我多编些,爹爹去镇上的时候一并带上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好。”
于是,一家三口就都有了活计,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晚上,杭姚氏煮了稀饭烙了饼,三人吃过后便去睡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杭秋暖还在睡梦中,便听得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隔壁房间有了动静,杭秋暖起身穿好衣服推开窗,正巧看见杭姚氏在开门。
“老二家的,赶紧去村口看看吧,老大家的树哥儿上吊死了。”
来人是住在隔壁的王家大媳妇,瘦小、黝黑,却十分健康开朗。
乍听这个消息杭姚氏愣住了,而后忙道:“多谢嫂子,我这就叫上当家的一起过去”
言罢,转身就往屋里跑。
杭秋暖的眉心微蹙。
杭玉树上吊自杀?
完全不可能!
首先,他性格自负骄纵爱面子,一心想要考状元好高人一等俯视众生,且生活富裕毫无压力,根本没有理由自杀。
其次,就算他昨日真的受了什么刺激想不开,但他被自己伤了手,绝没有能力去上吊。
所以,这是谋杀!
杭秋暖整个眼睛亮了起来,身为二十一世纪高级督察,岂能对谋杀案不感兴趣?
于是赶紧出了屋子,正巧与要出去的杭天生与杭姚氏撞个正着。
“爹、娘,我也要去。”
“好。”
杭天生一口答应。
这种事没什么避讳的,况且就算两家有点龃龉,到底还是亲戚。
如今玉树死了,若秋秋不去看看,免不了被人说无情。
一家三口奔至村口。
尚未走近便听得杭李氏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上吊自杀啊,你走了我和你爹怎么办?你弟弟妹妹怎么办?呜呜……”
“老大家的,你也别伤心了,节哀顺变。”
“不过玉树这孩子怎么就……”
“他不是自杀。”
杭秋暖见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知道自己根本挤不进去,挤不进出就没办法看尸体、看现场,所以只能说出实情。
众人闻言齐刷刷朝她看来,不自觉就让出一条路。
杭李氏更是激动得跑到她面前,用力扣着她的双肩恶狠狠的道:“是你,肯定是你杀了玉树,就是你,前儿你还拿菜刀吓唬过他,也是你说他不是自杀的。我要杀了你,给玉树报仇。”
她说着,将扣在杭秋暖双肩的手改为掐脖子,用力、再用力。
可是,就在众人惊慌不定欲上前阻止的时候,杭秋暖一个反手就将杭李氏给推出了好几米外。
杭姚氏赶紧上前询问,“秋秋,有没有怎么样?”
杭秋暖笑笑,“我没事,娘。”
说完,看着杭李氏,眼神冰冷。
“我前儿为何拿菜刀吓唬你们你们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有,我之所以知道杭玉树不是自杀,只因我知道他早上手腕骨折了,根本没有能力往树上吊。再者……”
杭秋暖顺着村民们让出的道路走到槐树下,杭玉树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正躺在那里,双目圆瞪,明显死不瞑目。
她看了看他的脖子,心中了然。
而后指着脖子上的勒痕让杭李氏看,“你自己看,杭玉树的脖子上有两条勒痕,一条浅而宽,还有折痕。一条重而细,明显是被两种物体伤害过,所以,他绝对不是自杀。而要将他一个高瘦的男人吊在这么高的槐树上,你觉得我这样子能办到吗?”
杭秋暖穿过来后就没照过镜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即便不知道长相,她也知自己身材矮小,瘦骨嶙峋,在旁人眼里,她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这……”
杭李氏就算再胡搅蛮缠也知道杭秋暖说的是实话,但既然儿子不是自杀,又是谁杀的呢?
“杭天鼎,报官,我一定要替玉树讨回公道。”
杭李氏愣了片刻,片刻后冲着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杭天鼎怒吼。
杭天鼎失去儿子,打击自然也不小,立马踹了一脚旁边的小儿子杭玉霖,“还不赶紧去县衙。”
杭玉霖年纪不大,且跟杭玉树感情淡淡,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隐隐有些喜悦。
大哥死了,以后爹娘就只会疼自己了。
闻言,慢吞吞的寻了村长,同村长一起离开。
而后,杭李氏继续哭,一边哭一边大骂,直将凶手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
而杭天鼎则继续抿着嘴无言,杭天生与杭姚氏想宽慰两句,但不知如何开口。
村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周围一片嘈杂。
杭天贵夫妇根本没露面。
杭秋暖走到老槐树旁开始勘察现场。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临近中午才见县衙的人赶来。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请回避。”
一群衙役涌上前,指挥着村民们后退,好将现场保护起来。
但杭李氏伤心欲绝,哪里拉得开。
“我不走,凭什么让我走,这是我儿子,他是被人谋杀的,你们快点去抓凶手啊。”
杭秋暖蹲在老槐树下看了眼杭李氏,对她的无知感到无语,而后在衙役走过来请她离开的时候将手中的泥扔掉,又站起身拍拍手,朝旁边走去。
路过杭李氏的时候道:“如果你不想杭玉树死的不明不白,最好离他远点,否则你接触越多,就破坏越多证据。”
杭李氏一听懵逼了。
杭秋暖也懒得理她,头也不回的走到杭天生与杭姚氏身边,小声道:“爹、娘,这根本不是第一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