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前》我不是很聪明

16、五年的记忆呢？

　　C城最好的医院，墨涵的父母亲和余杰余泽焦急的问着医生墨涵的情况。医生说着：“病人身体上没有什么重大的外伤已经是个奇迹了。”因为小书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父母亲和余泽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余杰问道：“那内伤呢？”众人的心不禁又紧了一下。医生顿了顿：“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但又有一点可以肯定。病人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恐怕会留下后遗症。”“那会出现什么后果？”
　　“人脑部的结构构造是很神奇的。病人醒了看她有什么反应才能做决定。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年轻的医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算幸运的了。另一个女孩至今还生死未卜。”

　　墨涵醒来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墨涵一一的打量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人.。众人紧张的望着她。墨涵开口，用虚弱的声音喊道：“爸。”墨涵的父亲高兴的上前握住墨涵的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我？我出了什么事了。”墨涵的这一句话，如同给众人泼了一瓶冷水。余杰上前，难以置信的问道墨涵：“墨涵，你认识我吗？”墨涵摇摇头，问道母亲：“妈，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就是阑尾炎动了手术吗？他们，都是来看我的？可我好像都不认识。”母亲听到墨涵久违的叫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那该多好啊。母亲怀着复杂的心情，眼泪掉了下来。
　　墨涵的目光转向余泽继续说道：“那个男孩，我好像见过。”墨涵的母亲正欲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余泽拦住了。“我们出去一下。”墨涵不解的望着他们。她正有话对余泽说。她要谢谢他。
　　医院长廊上，墨涵的母亲坐在长凳上，哭泣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愿意她还是以前那个对我冷淡的墨涵。”墨涵的父亲轻拍着她的肩，掩饰不住难过的说道：“看来墨涵的记忆停在了几年前了。那这几年，她不就白过了吗？”说着，这个坚强的男人眼里满溢着泪水。
　　余杰问道余泽：“现在你怎么想的？”余泽说道：“我们先不要对墨涵说什么。她的记忆停在了几年前，如果突然告诉她—她的父母离婚了、她的朋友为了救她而…我怕她会受不了的。还有，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她还记得我。其实她也不完全记得我。”
　　我们先去问问医生的意见吧。余杰懂余泽的意思。按余泽的建议，等同于在墨涵的记忆力彻底的擦掉自己。但这样如果对墨涵有利，他也是愿意的。
　　一群人征求医生的建议。
　　“再先给病人做一次脑部检查吧。”

　　余杰无奈的看着墨涵，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孩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憔悴的。墨涵迎上余杰的目光，不解的问道：“你是谁？”余杰带着疲惫的笑意回答道：“我是你的同学。我们还做过同桌呢。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墨涵摇摇头。余杰失望的走出病房外。余泽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哥哥，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他的无助。
　　墨涵忽然兴奋的问道余泽：“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我这几天脑子有点乱。”望着此刻奇特的墨涵，余泽说道：“我叫余泽。还有，刚才出去的人叫余杰。他也是你很好的朋友。你不能再忘记了。”墨涵点点头，喃喃念道：“余泽、余杰。你们是兄弟吧？”余泽点点头。“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余杰再次进门时，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墨涵慌忙问道：“你们要干什么？”余杰说道：“给你做检查。”看到墨涵依然很恐慌的样子，余泽轻声说道：“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做检查是为了确定你的健康。”墨涵微笑的望着余泽，点点头：“我相信你。”
　　余杰望着他们，心中充满着无奈。他们相爱那么多年，竟然抵不过她看到过的一张余泽的照片。她失忆时，竟然忘了自己，只记得他。这说明了什么？

　　医生召集墨涵的家属。
　　小书的父亲也在，他很想知道那个小书誓死保护的女孩怎么样了。
　　“病人脑部有一个於块，就是导致病人丧失部分记忆的原因。”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说着。余杰着急的问道：“那她还能恢复记忆吗？”
　　“我说过，人脑的结构是最奇特的。这个说不准。另外，人的情绪刚刚得到稳定，确实不能受到什么刺激。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治疗，不过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你们自己。”医生显然对自己这个独特的病人有一些了解。
　　医生准备离去，余泽喊道：“医生，我们总不能瞒着她说她没有失去记忆吧。等过几天她情况完全稳定后，可以告诉她过去的事吗？”余泽是在替余杰问这个问题。就算墨涵想不起来她与余杰的事，那至少应该告诉她。否则，对余杰与墨涵都不公平。
　　“等到情绪稳定后，告诉她一些有意义的事，将是一个不错的恢复记忆的方法。但切忌不能让她受大的刺激，尤其现在。”听到医生这么说，余杰心里燃起了一线希望。
　　然而这对小书也是不公平的。
　　然而小书的父亲说道：“怎样做对孩子好，就怎么做吧。”他真心希望她健康。

　　墨涵的母亲回到家中，对自己现任的丈夫说道：“我这几天可能都要忙一点，不能好好的照顾你。希望你能理解。”中年男子拍着她的肩，说道：“放心的照顾你女儿吧、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医院长廊，墨涵的父亲拦住正欲进病房的母亲。“找你商量件事。”父亲终于开口道。“我知道，我已经跟家里说了，这几天我会好好照顾墨涵的。而且，她不会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父亲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母亲说道：“她也是我的女儿！是我先对不起你们的。我离开后，你为什么没有再找一个？”墨涵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父亲笑笑：“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脾气的女人了。以前都是我对不住你！”
　　看到母亲，墨涵显得很高兴：“又做了我最爱的稀粥和冬瓜排骨汤！”母亲点点头。她不知道墨涵真的恢复记忆后，是否还愿意这样接受自己。但现在能够亲自照顾她，母亲感觉到莫大的满足。
　　喂完墨涵后，墨涵的母亲走到隔壁房间，看望那个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小书。看到平时生机勃勃的小书，此时脸庞苍白无力看不到一丝血色。小书的父亲憔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女儿怎么样呢？”“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不是为了救墨涵，她也不会…”小书的父亲听到，更勾起他的了伤心：“墨涵她会好的。”墨涵的母亲也说道：“小书那么善良，她也会好的。”父亲感激的点点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没有母亲，如今这么年轻，却遭到了这样的厄运。
　　王旭也静静的望着小书，他看上去非常的虚弱，听着俩人的谈话，喃喃说道：“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她。”墨涵的母亲看着这个年轻人，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你几天没吃饭了，我带了吃得来，你和小书父亲也都吃点吧。”王旭摇摇头：“如果她不醒来，我就不会吃东西。”
　　这样说着，小书忽然睁开了眼睛。王旭激动的叫道：“她醒了！”
　　小书的父亲也赶紧上前按了病床头墙壁上的一个按钮，等医生的到来。王旭激动的说道：“小书，你终于醒了！”小书艰难的朝她笑笑，问道：“墨涵呢？”王旭听到小书这样问，泪水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眶。小书急了，问道：“墨涵呢?她没事吧？”墨涵的母亲眼眶也红了，赶紧说道：“墨涵早就醒了。她情况可比你好多了。”小书这才放心的笑了。
　　医生来了，仔细检查着小书。
　　检查完毕，示意小书的父亲出来。父亲紧张的跟着医生出去，问道：“我女儿情况怎么样？”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刚才可能只是回光反照，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么年轻的生命，可惜了…”医生叹息道。
　　父亲垂头丧气的回到病房。小书正望着父亲微笑，迷茫的说道：“爸，我似乎听到妈妈在叫我。我、我是不是就快死了。不过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父亲忍住眼泪说道：“小书，你一定要勇敢挺过这关。”小书点点头，挤出最后的笑容，疲倦闭上自己的眼睛。王旭紧张的摇着小书的胳膊：“小书，不要睡！快叫医生。”
　　经过一番抢救，小书重新被推进病房。
　　望着一动不动的小书，王旭心如刀割。以往，自己总是嫌她太吵了，而此时，他是多么的希望女孩能醒来吵他啊！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病人目前已经完全丧失了任何意识，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医生如是说
　　“也就是说，她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王旭绝望的说着。
　　医生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但这个病人，如此的年轻，如此的善良，也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也许明天她就醒来了。”医生说着他自己也不信的话。

　　小书的父亲不忍面前这个憔悴的年轻人如此悲伤，对他说道：“以前我总是忙于做生意，都没有好好的照顾小书。以后，我会把我的生意全部转卖掉的，专心照顾小书的。而你还年轻，还是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王旭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会一直等到她醒来的。要不是我忙于作什么创作，总忽略她，她也不会…”

　　墨涵这几日一直呆在医院里，留着查看。终于医生告诉他们，墨涵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可以告诉墨涵她失去记忆的事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不知所措着。
　　这几天她甚至要求父母拿自己的课本来给自己看，以免耽误了高考。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高考前。
　　这几天虽然身在医院，墨涵仍然感觉到莫大的幸福。她觉得以往争吵不断的父母这段期间似乎非常的和睦的相处着。
　　她不知道她的年龄，她不知道她错过了人生最宝贵的时光，她不知道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她更不知道她的一个朋友因为她而成为了植物人。
　　她甚至都忘记了余杰，那个支撑她几年，曾经是她唯一信念与期望的人。
　　她也忘记了她在写一本小说。
　　面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都忘记了。
　　“如果恢复记忆对她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那么，就告诉她。”余泽说道。“可是，还是不能太刺激她了。”余杰说道：“我们是应该告诉她部分事情，但对她有刺激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说。”
　　余杰接着按着他的意见，说了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暂时隐瞒住。关键时刻，他总是众人的领军人物。墨涵的父亲满意的看着他。
　　他没有说要告诉墨涵，他们曾经相爱过。
　　“余泽，我们的电影已经耽误几天了。墨涵现在没事了，我们继续工作吧。”
　　路上，余泽问道余杰：“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你们相爱过的事实。那对她不会有什么影响。”
　　“会。那牵扯到太多事情了。况且，她现在，只记得你。”
　　余杰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如果可以，他也想将她忘得干干净净的。他的人生原本是多么的完美，除了她。

　　病房，望着已经很有活力的女儿，父亲说道：“墨涵，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墨涵疑惑的望着父亲。
　　“你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吗？”墨涵更疑惑的回答道：“我不是16岁，上高二吗？”父亲摇摇头。
　　“其实你已经22了。”
　　人一生中最宝贵的年华被这样一句话掠夺了。
　　墨涵才感觉到，一夜长大的感觉，是那么的糟糕。自己幼时的确有着这样的心愿，但那时候是因为讨厌父母终日的吵架让自己想离开。
　　墨涵仔细打量着自己，确实不像16岁少女的样子。再想想自称是自己同桌的余杰，似乎比16岁要大上许多。还有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少年，他也不再是当初少年的模样。
　　虽然不情愿接受，但，那是一个事实。
　　“是怎么失忆的？”她想知道。
　　父亲按余杰告诉的说道：“你遇到了一个车祸，失去了部分记忆。”绝对不能告诉她真相。虽然对小书很不公平，但至少，隐瞒一阵子吧。
　　止住心中的悲伤，墨涵笑着说道：“看来我的命还挺大的。你们以后要慢慢告诉我，我都错过了什么。”墨涵还是那个坚强的墨涵。父亲点点头：“你已经在C大毕业了，现在我们可是在C城最好的医院。”难怪这里的设施这么的好。墨涵露出微笑的表情，“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消息！那等我出院了，我就去找工作来养你们。”墨涵说着，望着父母。父亲道：“你已经有工作了。你和一家公司签了合同，你现在已经是个作家了。等你好了还要继续写作啊。”
　　她和别人签约的事是不能瞒着她的。
　　“那以后就没有人说我总爱乱写了！”墨涵难以抑制喜悦的说道。虽然凭空失去了记忆，但那些已经存在的事实，现今都美好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总爱说自己爱乱写的除了自己的母亲，似乎还有一个人。但墨涵就是想不起来。这些天墨涵头脑中总有一些奇怪的片段出现，墨涵每每想将他们拼凑出来时，总感到头强烈的疼痛。于是每次墨涵只有放弃了这样做。现在墨涵终于知道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原因了。
　　“那个人会是余泽吗？”这些天墨涵虽然对余杰渐渐的熟悉起来，却仍然想不起以前的事。对余泽却总显得非常依赖。那张照片上的那个好看的男孩。既然自己已经22了，那他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忽然进来了一个人。正是余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