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主重生了[武侠]》与山前

25、李莫愁（3）

　　江湖是什么？
　　有人说，江湖是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是武士的酒、侠客的刀。
　　也有人说，江湖是人心，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
　　若是让15岁的小龙女来回答这个问题，她会微微一笑，轻抿一口古墓里独有的甘甜泉水，才从容不迫地回答：“管它是什么？就是干！”
　　若是继续追问她如何“干”。
　　她也会耐心回复：“劝导之，威逼之，利诱之。以武服人，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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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愁尴尬地擦擦脸上的汗水，经过自己八年来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地……将小师妹养歪了。
　　小时候的小龙女，虽然被师父带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清冷是清冷了点，但至纯至真，十分可爱。而她本意只是想让小龙女学点人情世故，日后好保护自己、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辙，却一个不小心，过了头。
　　小龙女现在成了个“很懂”世故的人精。
　　所以说，教育是门大学问，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那器活儿。
　　至于她们的师父李寻凝，在这八年里一直闭关、从不出来吗？
　　别问，问就是武学宗师神秘莫测，闭关越久越有排面。
　　在小龙女十五岁生日这天，她央求着李莫愁带她出古墓。
　　李莫愁：“给我个非出古墓不可的理由。”
　　小龙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师姐教授的理论知识，还需到江湖上实践实践。”
　　李莫愁：“= = 感觉你出去会让别人误以为我们是魔教。理由不充分，驳回。”
　　小龙女：“那我就留在墓里祸害你。”
　　李莫愁：“理由充分，收拾包袱，即刻出发。”
　　于是乎，赤练仙子李莫愁就带着她唯一的小师妹走出古墓，重现江湖了。
　　后来的后来，江湖百晓生改行成了说书先生，在故事里他将这一天定为仙子下凡日——这是在某夜喝酒回家的路上被人蒙头暴打一顿后重新改的名儿，至于最开始叫什么，他再也没提起过，便渐渐被人淡忘了。
　　“迎来送往”客栈开在凤来镇的入城的档口，出出入入的旅人很多，完全不愁客源。客栈老板也充分利用如此优越的地理位置，一直秉持着“来往都是客，路过宰一刀”的开店理念，将黑白两道的钱都赚了个干净。
　　这天，店小二正要把刚走的客人的剩菜端进厨房，拾掇拾掇重新摆盘，给下个倒霉蛋预备起时，一声“小二，上酒！”把他给拉了回来。
　　倒霉蛋，又来喽！
　　店小二赶忙从厨房钻出，低头哈腰地给倒霉蛋们擦干净桌椅板凳，才抬起头，谄媚地笑道：“客官，还要些什么菜？”
　　这一抬头，瞧呆了。只见两位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摘下帷帽，露出了她们美丽不可方物的面容。其中一个，年纪偏大，手拿拂尘，身着淡紫色长衣，利落地收拾好自己之后，又伸手去帮旁边的姑娘，嘴里说着“我就说戴这东西麻烦吧？”，动作却轻柔仔细，活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而另一个，尚年轻，身着纯白色长裙，风尘仆仆的路途中竟没被尘染半分，她的玉容嫣然，宛若下凡天仙，让人自惭形秽。面对年长女子的责备，她也毫不在意，将帷帽放在椅子上，撒娇似的笑道：“行走江湖要有点神秘感嘛。”
　　店小二回过神来，原来是两个刚入江湖来增长见识的深闺女子，他见得多了，只是这么美的，还没见过。他在心里嘿嘿一笑，把这两个姑娘“献”给老板，从店小二升上大堂管事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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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上菜的间隙，李莫愁微微蹙着眉，道：“这家店明显有问题，我们没必要在这。”
　　小龙女喝了口茶，轻快地说：“这样才好玩啊。”
　　李莫愁扶额，“哪里好玩……”
　　小龙女语气更为欢快：“人玩人好玩儿。”
　　李莫愁：“……我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一会儿，肩上搭着大抹布的店小二就把菜端上了桌，两荤一素一汤，菜的品相是好的，闻起来也不错，店小二上过菜后头也不敢抬，脸红红的就退下了。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师姐妹俩一人一筷地夹起菜来，慢悠悠地吃着，中途李莫愁还轻声呵斥了小龙女：“吃这么多酒作甚！”小龙女耸耸肩，不反驳也不接受批评，只是由一杯直饮改成了小口轻啜。
　　看起来，一切也很正常。
　　李莫愁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行，我还是受不了这迷药的味道，太不专业了。今天就算了，过几天我们走去了栖霞镇，我带你去见识真正厉害的黑店。”
　　小龙女面上不显，但语气中尽是兴奋：“师姐你不早说？”
　　李莫愁：“那现在就走？跟这种小黑店斗没什么好玩的。”
　　小龙女犹豫了一下，道：“不行，我要循序渐进，由小黑店玩到大黑店。”
　　见忽悠不成，李莫愁暗自叹气，“那就快点，这药味真的难闻。数到三，我们就可以倒下了。”
　　小龙女点点头。
　　“三……”
　　两人双双倒在了桌上，“晕倒”前，李莫愁还整理了桌面，找了个合适的方向，摆好了舒服的姿势，让两人美美地倒下。
　　李莫愁听到，店小二迅速窜出，蹑手蹑脚地走到她们身边来确认两人的确已“不省人事”，才唤人将两人抬进楼上的客房，他还叮嘱着：“都给我仔细些！要是把两位姑娘伤着了，你们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底下的人唯唯诺诺，不敢多碰她们分毫，小心翼翼地将两人抬上去。
　　“这姑娘，看着小，怎么抬着这么重？哎，你那边那个呢？”抬着小龙女的人问道，才几步，都已经气喘吁吁。
　　“哎哟，我这也是。这姑娘比我们抬过的那打铁的壮汉还重！”抬着李莫愁的人回答着，又连连“哎哟”了几声，“好家伙，怎么越来越重！”
　　“两个姑娘重不死你们！”店小二喝道。
　　李莫愁暗笑，两个平常的姑娘当然是轻的，但她们这两个用内力一直往下施压的姑娘，就不一定重不死他们了。
　　好不容易，一群人将她们俩抬进了房间，又规规整整地放在了床上，再出房门时，已经累瘫了。
　　店小二进来查看了她们的情况，再一次“确认无误”后，满意地关上门，向老板邀功去了。
　　待这群人走远，师姐妹俩悠悠地起来，转转手脚，活动筋骨。
　　小龙女捏得手指咵咵响，“抬个人都抬不动，这群人太弱了吧。”
　　李莫愁下了个腰，“都跟你说了，迷药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专业，你还能指望他们什么？”
　　小龙女撇了撇嘴，“他们的大老板应该要强点吧？”
　　李莫愁：“可能不要脸的功力要强点。”
　　正说着话，外面走廊上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嚷嚷声，“能有多美？老子什么样的没见过？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钱最重要、钱最重要。管她是天仙下凡还是王母再世，能有财神爷好看吗？”
　　“吗”字还没说完，门就被人一把推开，穿金戴银、肥头大耳的老板和李莫愁四目相对。
　　“作为人质这么悠闲自在，是不是也有点不专业？”李莫愁笑道。
　　小龙女接话，“反正这剧情也不刺激，没关系的。”
　　老板和店小二呆在原地。
　　老板的呆，是看呆的呆，他确实没见过这样美的，财神爷终于从脑海中暂时离去，眼前的美人才应该是最美好的。
　　店小二的呆，是惊呆的呆，他已经用了最好的、最无色无味的迷药，再三确认两人已陷入昏迷，怎么一来，却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不过毕竟是个反应快的，看到老板痴醉的表情，店小二知道他升职加薪的希望仍然很大。两位仙女般的女子是醒着的也不要紧，只需要将她们拿下！
　　于是，店小二作出了生平最凶狠的表情，拿出了最强的气势，“你们两个！乖乖听话！跟着我们老板就有好日子过！否则……”
　　后面的威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老板就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呵斥道：“你算哪根葱？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吓坏了我的美人儿，你特娘的赔得起吗？”
　　老板复又转向师姐妹，满脸横肉的脸上堆起了猥琐的笑容，“妹子们，无需害怕。跟着哥哥就对了。”
　　李莫愁面无表情地对小龙女说：“低阶黑店的老板都这么丑。”
　　小龙女点头表示赞同，“那就还是速战速决吧。真没意思。”
　　老板黑白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会听不懂她们说的话？只是此刻被冲昏了头脑，“哥哥虽然长得丑了点，但很实用哦！”
　　“艹”李莫愁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了小龙女的耳朵，忍不住骂了脏话。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老板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客栈。
　　店小二看着痛到在地上打滚、流血不止的老板，惊慌失措，“老……老板，你怎么了？”
　　老板哪还有力气去回答，李莫愁冷哼一声，代他回复：“他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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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皆紧捂命脉，惊恐万分地望着李莫愁。
　　小龙女撒娇道：“师姐，把这些人留给我玩吧！”
　　看起来最无害的姑娘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众人更加地又惊又惧，向后退了又退。
　　得到了李莫愁的应允，小龙女将蜂蜜涂到黑店众人的身上，又欢喜地招来大群黄蜂，让人与自然来了个相当亲密的接触。
　　最后，师姐妹俩要求黑店众人写下自己的罪状并签字画押，连人带罪状书一并丢到了官府门前。至于他们敛财的赃款，都被发放给了需要救济的穷人。
　　做完了这一切，小龙女感慨道：“江湖真好玩。”
　　江湖是挺好玩的，李莫愁摸摸小龙女的头，觉得出来让她长长见识是个不错的决定。
　　小龙女：“我们该启程去下一家黑店了。”
　　李莫愁：“……江湖不只有黑店。”
　　小龙女：“还有什么好玩的？”
　　李莫愁：“还有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跟在后面做狗的真小人，始乱终弃的薄情郎……”
　　江湖一直是这样，有人想在腥风血雨中得利，有人想在粉饰太平中获胜，还有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李莫愁带着小龙女行走江湖，做的也不多，只是在热闹中尽一份薄力，在江湖上留下古墓派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