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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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楚临渊究竟是怎么了解到十七年前的事情的。
父子俩十七年来的初次相逢就这样不了了之。
楚天成几乎是以狼狈逃离的方式离开了老宅，遗产自然没要。
后来，楚临渊就离开了之前的住宿制贵族学校，转到了如今这所贵族院校念书，平日和园丁张栋、管家楚牧、厨师陈品言、门房孙绍、侍女长容玉，以及一些佣人们一起住在老宅里。
司机李如松是外聘的，门房是楚临渊意外救下的退伍军人，其余的人算是楚家的家仆，特别是楚牧他们一家，那是祖祖辈辈都跟着楚家的。
他的忠诚很容易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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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因为学校难得要开家长会。
作为贵族院校，自然知晓校内这些少爷千金们的父母的时间有多么宝贵，但鉴于升学选择问题，还是不得不协调时间，终于定在这个时间开会。
楚天成当然想去给楚临渊开会，也当然，被回绝了。
而他家里的小儿子和小女儿正好在同一个班上，自然就由他们的母亲去开。
尽管被拒绝，楚天成终究没能抵御住“看看儿子”的诱惑，跟着去了学校，开会的时候就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
逛着逛着，随着他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竟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人在哭，还有叫骂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他慢慢踱了过去。
“哟！哭啦？现在哭那么伤心，勾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啊？”
“就是！瞧你那样，学长能看上你才有鬼！”
“自己不要脸还非给学长添麻烦，你说你是不是贱！”
“……”
楚天成挑挑眉，轻手轻脚地靠近……
“在干什么？”透着些寒气的熟悉声音差点没让他心跳骤停，几乎以为自己被人发现，他小心翼翼地探头看过去——
果然，楚临渊站在那群女生的身后。问话时脸上笑盈盈的，仿佛真的不解她们的行为。
楚天成放下悬起的心，躲在墙后，看着这出戏。
先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女生柔柔地喊了声“学长”，然后其他女生则是七嘴八舌地向楚临渊解释自己没做什么，就是闹着玩。
楚临渊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家长会快结束了，你们快去找父母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那些女生连连称是，飞快地跑了。
楚天成心想儿子真是好骗得紧。
这时，那个哭哭啼啼的女生又开口了，声音软绵绵的，“谢谢学长帮了我。”
楚临渊却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帮你。”
楚天成闻言叹了口气，深觉儿子为人太淡漠，将来恐怕难定终身。
又听楚临渊声音更冷，“我在帮她们。”
女生的笑容敛去了些，“学长在说什么？”
“如果我不让她们走……会发生什么呢？”楚临渊慢慢地走近，“意外坠楼？被意外发疯的马意外地甩落？意外地被流氓盯上？意外车祸？意外中毒？”
每说一个“意外”，女生的脸便苍白一分……她被楚临渊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咚”地撞上墙！
“不是的！”退无可退，她终于大喊，再也没了之前装腔作势的细声细气，仿佛用尽全力。
“学长……我喜欢学长啊……”她的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学长是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啊……学长是在我哭泣的时候给了我手帕，对我说‘女孩子的眼泪就是珍珠，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轻易落下’的人呐！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会这样呢？为什么之后就变了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就配不上学长呢？”
“确实配不上。【注1】”楚临渊轻柔地说，言语如刃，没入人心。
女生愣住了。
“你的眼泪是珍珠，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楚临渊淡淡道，“请不要把戏中的台词与现实生活联系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那是在演舞台剧么？”
“可……可是……那也是学长说过的话啊！”
“学妹，你的妄想症太严重了。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当然了，在你还有这个命的情况下……所以，言归正传，”他打了个响指，突然，一丝丝淡淡的黑雾凭空出现，慢慢笼罩在他的周身，越笼越密、越笼越厚、颜色越来越深——
最后紧紧收起，包裹在楚临渊周身。再是一道白光闪过，黑雾骤然消失，全新的楚临渊出现在现场两人的面前——黑色斗篷、银色面具、银月别针，手从斗篷里探出来的时候，绣着银色花样的黑色锦袍和一把闪着银光的黑色唐刀隐约可见。一本书出现在他的手中，黑色的，上面有烫银的、看不懂的文字，书被“唰唰”地翻到某一页，楚临渊一目十行地扫了眼——
“我看看……70764899956700，17岁，回收人应当是……嗯……我想想……七号，那就是……咦？七号是我？那现在是——”
“是我哦，前辈。”
阴恻恻的话音未落，一道劲风骤然从身后袭来，楚临渊面不改色、微微侧身，轻松躲了过去。
是死神。
现在的七号死神——“Joker”。他穿着紫色斗篷，戴着小丑面具，巨大的镰刀上涂着鲜艳的花色。
前七号死神，被称为“本初死神”，是死神界以断档式差距领先于其他死神的七大最强死神，当初“临渊”是七大死神中公认的实力最强的两人之一，也是最淡名利的，亲自退了排行榜，Joker当时还只是普通死神，一直很崇拜他。
后来临渊离开了死神界，转世为人，甚至干起了与死神界作对的事，Joker的满腔崇拜便逐渐化为了怨恨。
他无法伤害楚临渊的魂体，但他可以破坏楚临渊的肉身。今天，他就是来执行这项任务的。
闪着凛冽寒光的镰刀“戏谑”被主人双手握住，向前一划，刃风裹挟着死亡的寒气袭向楚临渊。
后者一只脚后退一步，腰间的唐刀被他握在手中，未出鞘，挽了个刀花，刃风便被削弱至完全消失。
Joker欲再攻，一道可怕的气息却骤然截断了他的起势。
Joker警惕地回头看去，楚临渊脸上的笑意更甚。
“Solis！”
Solis，最强死神，穿暗红斗篷，戴金色的半面面具，其镰刀“弑神”传闻能够收割神的魂体。没人知道临渊当初是怎么和他打成平手的。
也没人知道，其实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曜轩！”
对方的嘴角微微翘起。
“Joker，她还没到收割日。去完成你今日的任务。”低哑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专断，强大的威压令Joker不得不低头。死神界就是这样，哪怕没有明文规定的阶级之分，谁的实力最强，谁就是无冕之王。
Joker愤恨地盯着临渊，终究不得不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之前被死气定住的女生和楚天成终于恢复自由，女生一下子晕了过去，楚天成靠在墙后大口喘着气。
儿子……儿子竟然和那种东西……而且儿子他好像——
“楚先生看完戏了么？”
楚天成一个激灵，向上看去，长子正逆光站在他面前，身上已经恢复了普通的校服着装，笑盈盈地问他。那个穿暗红色斗篷的人就站在不远处。
对方低声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语言，意识便开始逐渐模糊……困意袭来……啊……我为什么在这里？因为……太无聊了……闲逛……看见了谁？看见了谁……几个女生在欺负另一个女生……就这样……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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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is处理完两人，楚临渊打了个响指，将两人的清醒时间设置在五分钟后，又将楚天成瞬移到了教学楼前的长椅上。
他上前抱住了红衣人。
那人也紧紧抱住他。
“曜轩……曜轩……”他唤他。
Solis也叫他，“临渊……”
他的声音透着急切，“你到底在做什么，昨天我在档案室里又翻到了不寻常记录，你——”
接下来的话语被挡在了楚临渊的手下。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死神呢？你还记得么？我不记得了，你也不记得了，死神每天要收割无数的魂体，完全记不清自己究竟收割过谁……也就没人能告诉我们我们从哪里来……但我能记住，我记得很清楚……Joker，是我曾经收割过的魂体，而他转化成了死神。”
“如果说……他们经历的人生只是能否转化为死神的考核的话……那未免，也太荒谬了些……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的上一任七号对我说过，死神是秩序的化身，绝不可能是凡人能够变成的。你很清楚，你有神格，我也有神格，可Joker没有神格……可他还是成了死神……你不觉得……一切都乱了套么？”
楚临渊的手垂下，Solis默然。
“临渊，你是对的……”他开口时，声音越发低沉，“秩序的化身为了一己私欲，亲自将不公布于天下，确实……是荒谬的。”
“你会帮我吧，曜轩？”
Solis摇了摇头，“我帮不了你。”
“只有你可以，”他炙热的眼神死死锁着眼前的少年，“临渊，只有你可以，只有蚀月可以，只有你们可以，推翻这不公。”
“这是早就注定的……秩序乱了，是因为，秩序之神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