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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st Aven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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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用第一人称来描述。
因为这篇小说算是我的半自传。
我不想用第三人称来虚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有些人问我这些故事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我只想说人生如戏,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真假难辨,你又何必执著于那些真真假假。
请把我的故事当成一部小说看就好。
如果在国内的话。
我就是你们所说的渣女吧。
不过无所谓。
因为我在纽约。
在这里,没有人介意我的私生活。
我从不否认纽约是一个包容的城市,生活在这里常常让我忘记自己是一个外国人。
虽然北京上海也都号称为国际化大都市,但在大街上,你看到的基本上都是中国人,跟纽约相比还是很不一样的。
纽约让我觉得很奇妙的一点在于,你在街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说着至少两种语言。
我的房东是意大利人,楼下便利店的老板是墨西哥人,对面饭店有中日韩,来上门修空调的是非裔老黑,出租车司机是印度人,卖手机的小哥来自尼泊尔。
在这小小的一个曼哈顿岛上,你每天都会遇到来自这个星球各个角落的人,当然,你也有可能遇到我,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女生。
我是在2017年的秋天来到纽约,在上城的一所大学念研究生。
曼哈顿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是在不那么繁华的上城,一间十平米的屋子租金就已经高达1200美金一个月了,还是那种最老破的红砖建筑,晚上可以看到老鼠飞快地穿过街道,钻进脏水横流的垃圾箱里。
我并不是富二代,父母早年离婚,我的父亲只给了我七十万人民币,研究生需要读两年,在我找到工作之前,这七十万我需要省着点花。
校园的面积很小,比国内的很多大学都要小,我站在校园的东门,就可以一眼望到校园的西门。
这所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有很多,尤其是工学院。
在午休时分,工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挤满了中国人,他们手里拿着刚刚从路边餐车买的五美刀套餐,就是那种典型的工科男形象,戴着眼镜,背着双肩黑色电脑包,在公共休息室找一个空位一个人坐下,花十分钟草草吃完,然后赶往图书馆继续学习。
工学院的中国留学生一般来自中国的工薪家庭,本科清北复交旦重点985,他们的家庭并不富裕,就指望着靠着一个聪明的头脑,毕业之后在美国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从此一跃成为美国中产阶级。
其他的学院,比如商学院,公共政治学院,艺术学院也有一部分中国留学生,不过在这些学院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
这群真正的富二代并没有肩负着改变家族阶级的使命,因此他们没有多少学业上的压力,每日的生活就是享乐,开各种奢靡的派对,节假日去其他城市度假,拍美美的照片,在ins上活成一个网红。
刚到纽约的那几天,一个圈子里的女生邀请我去过一次他们的派对。
派对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规规矩矩地喝酒聊天,我想富二代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奢靡靡乱,直到看起来优雅端庄的法学院美女学姐勾着一个男生的脖子喝酒叫牌,纤细的小腿一伸就搭到他的腿上,坐在我旁边的一对男女开始拥抱着亲吻,气氛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之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这种派对?”
一个穿范思哲黑色上衣的男生给我端来一杯饮料,看淡黄色的颜色像是一杯香槟。
“对不起,我还不能喝酒。”我笑着拒绝他递给我的酒。
“还没满21岁吗?”
在美国,对饮酒者有明确的年龄限制,未满21岁的人,是不允许喝酒的。
“不是,只是我对酒精过敏。”我推辞道。
“你住在哪儿?”这个男生问道。
“109街Amsterdam和Broadway街之间。”我回答道。
“这样。”
他对我的兴趣没那么强了,109街那一片街区都是老建筑,有钱人家的小姐是不会住在那里的。
“你长得很漂亮,很像我之前的一个朋友。”他说。
“很多人都说我像他们的朋友。”我附和他的话,老套的搭讪手段,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我们的聊天中,我得知他是商学院MBA项目的学生,是在场的年龄最大的,已经29岁了,他让我叫他Eric。
“想出来玩,就给我发微信。”
他熟练地扫了我的微信二维码,点开我的头像仔细看了两秒。
“好的呀。”
“我的朋友找我,先聊到这儿吧,记得找我聊天。”
很美派的结束聊天的方式,想必他在美国已经呆了很久了吧。
多去几次这样的派对,就觉得很没意思了,不过是一群身在异国他乡无人管束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玩闹,年轻的男孩子寻找可以打发无聊的夜晚的性感猎物,天一亮,两人默契地分道扬镳,即使在街上遇见,也像陌生人一样心照不宣地擦肩而过,闭口不提那一晚片刻的欢愉。
我很幸运,抽中了学校的宿舍,不过住宿舍的话有一点不好,没办法选择室友。
大多数中国留学生会抱团租房,这样大家都是中国人,生活习惯一致,比较好沟通。
如果住学校宿舍的话,你的室友就开启了随机模式,有可能是来自美国其他城市的白人大妞,也有可能是个体味比较重的黑妹。
不过像我这样的穷逼,也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抽中宿舍意味着我可以以1300美元一个月的低廉价格,住上十五平米左右的单间,卧室厨房卫生间的设施一应俱全。
如果抽不中宿舍的话,1300美元的价格只能让我租一个5B2B(五间卧室两个卫生间)的单间,家具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看着学生公寓给我发过来的确认邮件,我的室友的名字那栏,写着Sarah Burhamah,不管怎么看,Burhammah都是一个阿拉伯姓氏,看来我要迎来一位信奉□□的室友了。
虽然我之前从来没有跟来自阿拉伯地区的人打过交道,但总比室友是个白人大妞强,我可受不了天天往家里带男朋友的那种白人室友,如果她来自□□国家,那应该还算保守吧。
我的室友比我要早到几日,当我终于拿到宿舍钥匙,搬着两个加起来比我还重的大箱子来到宿舍门口时,我看到一个身材矮小,但有些肥胖的黑头发女生开门迎接我,她是典型的阿拉伯女生长相,穿着一件宽大的深蓝色短袖和黑色裤子,满面笑容地向我问好。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说道。
“你好,叫我Sarah就好了。”
她的口音很重,但语速不快,英语讲的很清楚。
“我叫Zoey。”
“需要我帮你搬箱子吗?”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你确定不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
大概从小就被教育不要麻烦别人,我习惯性地拒绝了她的帮助,然而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的这两个箱子真的挺沉的,我必须拖着它们慢慢移动。
Sarah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啤酒之后,就回到她的房间里去了,我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慢慢把两个装满衣服和鞋子的行李箱挪进我的房间里。
布置房间花了我几乎一整天的时间,不管怎么说,我总算在纽约有了一个安身之地,这个无数人追求梦想的地方,这个无数人梦想破碎的地方。
不过,我还是像所有刚来纽约的人一样,是一条怀揣着梦想的咸鱼,总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是那个幸运儿,我的梦想肯定会实现的。
开学典礼后的第二天,纽约迎来了一场日偏食。
很多人使用自制的观测日偏食的眼镜在大街上看太阳,我没有出去,太阳的影子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投射到我的桌面上,形成了排列整齐的一个个小小的黑色弯月。
你说这一场日偏食,是不是一个预兆?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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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st Ave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