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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雁过留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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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李洵的贴身侍卫牧屿,柳常安一见是他就又藏了回去——除非必要的事,牧屿不会这么唐突。
“属下参见皇上。”
李洵看他,“何事?”
牧屿:“曹将军有要事求见。”
李洵眉头一紧,打发了顾安安,随后带着牧屿往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柳常安拇指撑着下巴,食指点在鼻尖上,这是他思考时习惯的动作,突厥正是猖狂的时候,曹锐钊不在漠北守着进京来做什么。
再说顾安安终于松了口气,玉碎抱着古琴跟在她身后,不由抱怨起来,“那个牧侍卫简直太没眼力见了,坏了娘娘的好事。”
顾安安看样子并未放在心上,反而道:“你不觉得牧侍卫很帅吗。”
“啊?”玉碎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在我看来,牧侍卫比皇上有人情味多了,”顾安安压低了声音,“再说我都没准备好侍寝,况且皇上一个多月都没见召幸谁,这种时候谁出头谁先死。”
仔细一琢磨好像是那么个味,玉碎悻悻地拍着胸脯,“还好牧侍卫来了,不然娘娘要被针对了。”
顾安安抬手敲了下玉碎的小脑袋,略带俏皮道:“别瞎琢磨了,回去吃顿宵夜之后再睡一觉,就把这事忘了吧。”
提到吃的,玉碎眼神发亮,迫不及待地点头,顺带悄悄咽了下口水。
……
柳常安想了一晚上漠北的事,其实曹锐钊这时候来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漠北军不敌突厥,他来请皇上出兵。
二是借机向李洵讨要好处,柳常安偏向这一条。
在他们看来,李洵当皇帝并不是众望所归,和李洵一块起义的,但凡手里有点儿兵权的,都想坐上那个位置,最后为什么是李洵,很简单,其他的被柳常安打怕了。
如果单是这件事柳常安还不至于睡不着,毕竟他都打算金盆洗手,不再管那些朝堂上的纷争。主要原因还是系统告诉他因为任务没完成,扣十个积分,所以柳常安费了半天力,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积分还成了负的。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柳常安一大早就起来练剑,脊背上绷直的线条在单薄的衣物下若隐若现,后颈漂亮的曲线一路向下隐在高高的衣领里。
练过剑后,柳常安拿起挂在书上的外衣披上,随后找了块帕子擦拭佩剑,动作不紧不慢,隐匿在暗处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到他面前。
行木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佩剑,扔到地上,“漠北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情擦剑。”
柳常安抬眼,看着他的副帅,“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他进宫没多久就飞鸽传书给了行木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柳常安给出的理由是怕妹妹在宫里受苦,自己先打探下宫里的情况。行木深一向消息灵通,此次曹锐钊进京,必定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来看看你,”行木深没好气道,“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妃子了。”
柳常安在心里叫苦不迭,谎话早就组织好了,“哪能啊,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妹妹,不能让她受委屈。”
“好了,说正事,”行木深正色起来,“漠北这次除了突厥,还有内乱。”
柳常安皱眉,“嗯?”
行木深:“曹锐钊当初为了入关,引水屠了樾城的事你总归记得吧。”
柳常安点头,提起来就有一肚子气,“当初要不是我被调到南边去,肯定削了这孙子。”
“根源就出现在这儿,”行木深说,“现在樾城里面藏了一伙流寇,前不久截了漠北的粮草。”
“该,”柳常安说,“樾城本来有军田,给漠北的军队补充粮草,曹锐钊的铁骑把樾城祸祸的几年内寸草不生,朝廷那点儿军饷可填不饱他的胃口。”
“那咱们要不要浑水摸鱼。”行木深终于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同时一只手在半空中学着鱼游泳的动作。
柳常安眯起眼睛笑了下,“我忘了给兄弟们登记,所以现在柳家军不仅是黑户,还是叛军。”
行木深方才的兴致被一扫而空,“我就知道会这样,你那么帮狗皇帝,他也不通融下。”
“是我压根没提过,你看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柳常安把佩剑插回剑鞘里,继续说,“除了那些前朝的,剩下的里面跟随李洵一路打过来的,有哪个没让柳家军教做人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柳家军还在,那不得把我们都吞了。”
行木深砸吧了下嘴,“行吧,你还别说,除了狗皇帝,没一个能打的。”
“时候不早了,”柳常安看着天边泛白的鱼肚,“你带着兄弟们藏好,曹锐钊这边不必担心,我怕的是镇南王发难,星罗就有机可乘,你盯着点儿。”
大梁北边是突厥,南边是星罗,夹在中间举步维艰。
行木深点头,临走前丢下一句:“你想办法和妹妹换回来,我可不想哪天听到你成了皇后的消息。”
他走了之后,系统冒出头来,“宿主,我觉得照这样下去,您真有可能像他说的,成为皇后。”
“我呸!”柳常安对着空气啐了下,他和系统的对话其实不用说出来,今天实在没忍住。
“没跟你开玩笑,”系统说,“昨天晚上我更新了一下,增加了好感度值,男主现在和其他妃子的好感度都为零,唯独和柳妃的是10.”
柳常安:……?
好半天柳常安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个算不算积分?”
系统斩钉截铁,“遇上我这么好商量的系统,当然算,所以目前宿主的积分为零。”
柳常安找到了等死的乐趣了,盘算着好感度该怎么刷。
……
同样一宿没睡的还有李洵,柳常安的顾虑也正是他担心的,前朝皇帝把国库造的一点儿都不剩,之前发给漠北的粮草还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所以只能抢回来,眼下大梁各方势力割据的厉害,让谁去抢呢,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是李洵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出手。
御书房的门开了,内侍快步走进来,“启禀陛下,王美人让人送了桂花糕来,陛下是否要见?”
李洵正烦躁着,“不吃,让她拿回去。”
内侍:“奴婢这就去。”
“等等,”李洵叫住他,“以后这种事一律打发了。”
内侍边退边说:“奴婢遵旨。”
所以当温织提着鲜花饼,鲜花饼还是柳常安从顾安安那偷得,出现在议事厅外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被内侍赶了回去。
柳常安拍到了马背上,蹭了蹭鼻子掩饰尴尬,对温织道:“放桌子上吧,他不吃咱们自己吃。”
温织垂头丧气的照做了,她本来还在欣慰娘娘终于要争宠了,结果被现实狠狠地敲了一棒,皇上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实在难搞。
“娘娘,现在怎么办?”
柳常安在想好感度怎么刷,没接上温织的话茬。
温织看着不争气的柳常安,又说:“娘娘,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这宫里都是新人笑,旧人哭。”
您再这么咸鱼下去,就真的要哭了。
面对她期盼的眼神,柳常安含糊其词,给温织编了一个宏伟蓝图,其实心里想的是:如果不是好感度,他只想混吃等死。
想归想,柳常安开启了听墙角模式,他一定要摸清楚李洵的喜好。可转眼他都在屋顶上坐了三天了,除了奏折,他就没见李洵跟谁亲近过。
最后柳常安得出结论:“这作者写的是个鬼,李洵适合跟奏折过。”
系统跟了一个最不争气的宿主,愁的瘦脱像了,他说:“宿主您不能这么想,您该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
柳常安:“……你跟谁学的?”
系统:“隔壁《邪少追妻》。”
柳常安卡壳了,这天再聊下去就该扯到天南地北了,他估摸着要吃饭了,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走掉了。
四月雨水多了起来,李洵一日三餐都在议事厅解决,内侍进来送饭的时候,门一开,吹进来一股泥土的气息。
李洵刚打开食盒,就见到有什么东西掉了进去,他不由抬头,隐约看见正上方一束光打了下来。
自己这是被贼盯上了,而且对方猖狂到生怕自己不知道,特意留下痕迹。
今天他敢上房揭瓦,明天就敢跑到皇帝头上撒野,这谁忍得了,李洵嘴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加派了守卫。
柳常安打了个喷嚏,刚吃进去的米饭跑到了鼻腔里,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