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风月无关 ...
-
柳常安没想明白曹锐钊是哪来的勇气，在李洵的地盘上大放厥词。
“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好歹也认识一场，柳常安好心提醒道，“叫你的人停手，有事好商量。”
他不说还好，不等他说完，曹锐钊明显下手更狠了。有时候柳常安怀疑自己长在别人的雷点上，还是时不时精准爆破的那种。
柳常安手上连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毫无还手之力，被逼得节节败退，要不是曹锐钊心高气傲不准手下动手，他恐怕早就凉了。
不过这样下去，他离凉也不远了，情急之下柳常安喊道：“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明明自己也是被迫做苦力的，偏偏挨的骂自己一句没落下，柳常安感觉这波亏大了。
“还有救兵？”曹锐钊第一反应是行木深，转念一想行木深都死了快一年了，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手里的刀泛着寒光砍向柳常安。
“和阎王说去吧！”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刀，刀背看着厚重，
并没有血涌喷张的场景，柳常安正在考虑徒手接大刀的可能性，只听见头顶上传来刀剑摩擦的声响——曹锐钊的刀被挑开了。
李洵在他身边站定，声音一贯冷淡，“你怎么知道？”
李成业也从后面探出个脑袋来，大概看了眼里面的形势后立马缩了回去，临走前朝着柳常安扔把剑，后者接住之前不往嘲笑他胆小。
有了剑，就顺手多了，柳常安说话都有底气了，朝楼下抬了抬下巴说：“牧屿就在楼下，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他还真没想到李洵亲自来，柳常安警惕着黑衣人的动静，“让人发现你出宫就不好了，得速战速决了。”
曹锐钊也发现了华点，笑的愈发肆意，“来得正好。”
李洵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柳常安，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视线落在对方后颈上，刚才打斗的缘故，衣领翻折过来，露出一小角类似黑色胎记的图案来。
柳常安莫名感到后颈一凉，下意识抬手捂上去，看向李洵时，后者早就淡然地移开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曹锐钊。年轻的皇帝向来不喜欢逞嘴皮子功夫，他从来都是把人打服的。
有了李洵的加入，柳常安这才看起来像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楼下，牧屿时刻注意着李洵的动向，见他出来，不由皱了下眉，迅速带了几个人上来。
柳常安退至一旁，给他们腾出空间来，本来按照书里的情节，半年之后李洵会亲自带兵围剿曹锐钊，牧屿为李洵挡了一箭，这才被李洵发现是女儿身。作为名副其实的种/马/文，李洵的鱼塘里从此又添了一条自愿落网的鱼。
【警报，警报，男主即将有危险。】
系统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嘟嘟声，柳常安不紧不慢地离李洵更远了。
【宿主，别的炮灰都是抱主角大腿的。】
“你急什么，”柳常安看了眼正中心的人，说的淡定，“这不是有牧屿在吗。”
【宿主，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死了我就也要回炉重造了。】
柳常安挑开攻来的剑，话里终于有点儿急促感，说出来的却是：“闭上你的乌鸦嘴。”
【同归于尽吧！】
“呸呸呸，要死自己去。”柳常安看着李洵，拿剑的手抖了下，他怎么发现李洵和他的距离缩短了，反倒离牧屿越来越远了，再这样下去就挡不了刀了，这不科学。
柳常安抬起腿跃跃欲试，打算找准位置给他踹回去。
李洵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投过来，把某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你做什么？”
柳常安赶紧收回脚，试图转移话题，“这帮人真不禁打。”是不禁打，虽然和混子柳常安没多大关系。
曹锐钊撑着刀站定，尽管是大势已去，在他脸上也见不到任何恐惧，蒙裹从始至终到知道量力而行，故而躲到角落里，不给人添乱，是柳常安羡慕的状态了，能躺绝不带别人躺。
困兽犹斗，更何况是曹锐钊，连带他的人，攻势也越来越猛，李洵察觉到身侧的动静，转身踢开打算偷袭的人，这样一来就把后背交给了柳常安。
曹锐钊抓住机会，蟒蛇一般穆地窜出来，刀气凶猛，柳常安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面前飞了过去，情急之下把自己当成肉盾撞了过去，误打误撞成功把曹锐钊撞到地上。
被撞倒的人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处于本能地反手拿着刀砍了过去，卡在柳常安的肩上。
柳常安吃痛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扒掉它，刚才的一撞磕到了曹锐钊胳膊上的麻筋，加上刀刃被骨头挡住，所以伤口并不深。
李洵只感觉到身后略过一阵风，下意识回头看，入目的是一抹猩红，登时瞳孔放大，脑子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洵的剑已经指着曹锐钊的头。柳常安扶着肩起身，受伤的胳膊以奇异的姿势耷拉着，李洵还算有点儿良心，虚扶了下他。
其余人见曹锐钊被制住，也渐渐失去了斗志，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束手就擒了。牧屿走到李洵身边，“皇上，贼人全部伏诛。”
李洵冷艳看着曹锐钊，只要他一有动作就刺下去似的，“把他带回去。”
这边打斗声停了，李成业从被砍出的门墙洞里弯腰钻出来，一脸惊恐地跑到柳常安身侧，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你怎么样，怎么留这么多血。”
像是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李成业和系统的声音同时想起，吵得柳常安头疼，他捂着伤口，自动屏蔽了各种声音，“闭嘴，死不了。”
李成业悻悻地闭上嘴，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跟着那抹鲜红走，几次欲言又止。
柳常安没空管他，因为系统还在喋喋不休，仗着自己没实体，柳常安拿他没办法。
【提示，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救下男主”，奖励五十点积分，宿主等级进化为龙套。】
听到这，柳常安心情舒畅了些，问系统：“是不是不用死了？”
系统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打了个磕绊道：“算是吧。”
既然不会死了，那他也不用攒积分了，柳常安长出一口气，连带看曹锐钊都觉得顺眼多了。
系统没想到自己跟了个真咸鱼，这下永无出头之日了，他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你怎么还笑了？”李成业一直注意着柳常安，见他表情不合常理，忍不住问道。
柳常安这才发现得意忘形了，回过神来，压下嘴角的弧度，随便扯了个听上像那么回事的理由：“我是替皇上高兴。”
有时候柳常安觉得李洵属狗的，他自觉声音不大，而且也没说对方坏话，李成业还没接话，就见李洵转过头来，“你去哪？”
柳常安看了眼脚下，不知不觉里已经一脚踏到门外了，他用笑缓解尴尬，“我记得旁边有个医馆，我去包扎一下。”
李洵脱口而出，“不行。”
柳常安晃了下神，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于是挺直腰板想要反击回去。
李洵把剑交给牧屿，随口交代了几句，而后冲着柳常安走了过去，“那家医馆早就关了，你先去找个房间，我叫人把药送过去。”
作为洛阳城土著居民的柳常安：？医馆什么时候没的。李洵怎么知道的。他四下扫了眼，杨柳巷说白了也是风月场所，难道李洵经常来这里？一定是这样了。
柳常安自顾自的想入非非，甚至还觉得很对，心里不免同情起他来，堂堂一个皇帝，后宫里全是纸片人，还得出宫来解决需求。
“想什么呢？”李洵的眉毛拧在一起，语气不太愉快，“还不走。”
柳常安收起同情的目光，识趣地听了李洵的话，跟着杂役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应该是个女子的房间，挂着薄纱织成的帘子，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带动那卷薄纱，里面的景象朦胧起来。
柳常安还没来得及欣赏一番，薄纱就被李洵粗暴的扯了下来，属实暴殄天物，还不解风情。
老板是个有眼力见的，看出李洵是个大人物，对他言听计从，不多时就叫人端了药和绷带进来。经过刚才的打斗，客人早已走的七七八八，受伤的正由李成业看着安顿，再加上牧屿善后，李洵反倒闲了下来，甚至坐到柳常安身边，亲自操起刀来。
他的手很稳，面不改色地剪开柳常安肩上的衣物，“你忍着点儿。”
柳常安只是皱了下眉，只要死不了人，什么样的伤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朝堂不需要我，”柳常安打破沉默，“你知道的。”
李洵洒药粉的手顿了一下，似乎很久没被人当面拒绝，没料到他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想了想也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柳常安攥紧手指，“我于他们来说是仇恨的发泄口，他们也不想看到我重新掌握兵权。”
李洵还被叫做叛军首领的时候，柳常安奉命围剿，死在柳家军铁骑下的不计其数，如今前朝皇室死的死逃的逃，洛阳内几乎见不到萧姓之人。柳常安的存在确实尴尬了些，尴尬到李洵也不能出面维护他。
柳常安别过头去，故作轻松说：“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然后便是一段冗长的沉默，让柳常安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那他刚才还真情实感说的那么多话，脸都让他丢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风月无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