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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火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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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晚上再行动,众人各自回了屋子休息。
路过院子的时候,见管家正在站在假山前,他身边一个布衣下人举着棍棒正打着谁。棍棒打在皮肉上发出闷响。
管家负手在一旁监督,那随从说道:“又在偷吃东西是不是,我打死你这个小崽子,这都是多少回了,竟然还敢偷吃。”
容离走进了,发现被打的那人正是今天在城门接他们的阿绫。
阿绫整个身体都蜷缩成一团,弓着背,手里拿着一个鸡腿在下人的棒打下还使劲的往嘴里塞。鸡腿在他嘴里只咕咕的嚼了两下,就被他吞下,活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样子。
“我看你还敢再吃!”下人见他嘴里还在咀嚼,一脚直接踢在阿绫的肚子上。阿绫痛的闷哼一声,没有叫出声,抱着肚子蜷缩的更紧。
“别打了。”容离出声阻止,再打阿绫就该被打死了。还是个孩子,这些人却下这么重的手,残暴的令人发指。
管家见是才来的道长,示意下人停下棍棒,对容离解释道:“道长不要看这狗东西可怜,都是装出来骗人的,这小崽子都不知道偷了多少次东西了,每次看见都打,每次都偷,可总是记不住教训。”
阿绫眼睛盯着管家,嘴里还在砸吧嘴,像是将管家看成食物一般。
“看什么看,当心眼珠子给你挖下来。”管家被阿绫看得发毛,大声道。
在前厅里见贺老爷是个温吞胆小的,不想这贺府的管家却这般盛气凌人,看着主仆的性子颠倒了一般。
“既然不够吃就多给一些便是了,何必这样打。”
“道长不知,他一顿吃两人的饭量,这还不够才去偷吃,府里养他真是糟蹋粮食。小时候就不该从山里抱回来,现在还没个人样。”
说完,管家从下人手里拿过木棒,恶狠狠的朝阿绫举起棍子还要在打他。
容离不忍心看着这样他这样挨打,直接夺了木棍:“既然我看见了,就不要打了。”
管家知道容离是贺老爷请来的贵人,不敢得罪容离,只得道:“那小人先下去了。”临走时还朝阿绫举起群头威胁他。
管家走后,阿绫看着容离,半晌后说:“谢谢。”
还能说谢谢,容离心想,这不是挺正常的吗,“以后不要偷东西了,管家这么打不疼吗。”
阿绫砸吧嘴,摸着肚子,“饿。”
这倒是个问题,容离朝阿绫眨了下眼:“那以后偷吃的时候,放聪明点,捡人少的时候再去不要被抓住了。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阿绫看着容离离去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手放进嘴里含着,笑了一下。
夜黑风高,容离一行人走在岳川镇的街上。
岳川镇的走尸一般在晚上出现,镇上的百姓每晚天黑下来都能在屋里里听到走尸发出的咕咕的声音,窗户上也会出现暗影。没有一个人敢大晚上的出来走动。
齐知学四周望望,拉着容离的胳膊,紧张的道:“白天的时候看着就有些渗人,现在看着更觉得害怕了。”
安宁取笑:“你这样还除什么妖,我看是妖把你除了。”
齐知学辩驳道:“我这不是第一次下山,而且我这不是怕师妹害怕,是吧师妹”
\"你可别带上我。这锅我可不背。\"
容离也有点害怕,但身边跟着一个更害怕的齐知学,她倒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甚至还时不时的吓他一下。所以说人的胆子有时候不是靠练出来的,而是靠对比出来的。
安宁分配弟子去不同的街道:“几个去南面那条街,几个去北面。”
每个弟子腰间都佩戴了一个锁铃铛,金色的壳,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系在腰间。在遇到状况的时候就会发出特定的声音,其他弟子手里的所铃铛就会感应到。
锁铃铛外面是用玄铁做的外壳,里面的的铁球则是用三种不同的深水尾石炼铸而成。使用时需要注入一定的灵力,施以法术。
锁铃铛在汶青大陆的作用不小,几乎每一个仙门弟子都会有一只。在遇到需要协同作战的时候,用锁铃铛能都准确的告知其他人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们三个人走在主街,这里道路是其他街道的两倍,而且据那个更夫说,第一个走尸就出现在这里。
子时,此时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也是阴物出来活动的时候。
安宁停下脚步,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道:“听,有脚步声。”
“他们来了。”
空气中起了雾,周围变得湿润了很多。从街道的尽头来了一群走尸。很多,近了,才看见他们的样子。
披头散发,暴露出来的皮肤上长了很多青色的毛,一个个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们身穿着白色的寿衣,肢体各个部位都是人死后才会有的僵直。
很快走尸就到了跟前,容离拔/出剑。第一次这么直面走尸,她有点急紧张,她以前可是连死人都没见过,如今面对走尸还能这样拔剑,实属不易。
可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走尸走到他们面前只是用鼻子嗅嗅,直接走了,并没有攻击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走尸什么时候这么温顺了?走尸似乎只是在晚上出来放个风,没有残害人的意思。
叮铃铃,叮铃铃。腰间的锁铃铛响了。是在另一条街上的弟子!
“在那边!”齐知学指着西边的街道,他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响动。
他们很快赶过去,只见着四个弟子站在那里,这里没有点灯,很昏暗,周围各种物具洒落一地,是打斗过的痕迹。
安宁问:“怎么回事?”
一个弟子指着簸箕,喘着气,一脸惊魂未定道:“我走到这里,看见这个簸箕动了一下,觉得奇怪,就去看了一下,哪知道里面突然窜出个黑影朝我出手,我们与他打起来,正要叫师兄你们,那个东西就跑了。”
看来是知道他们要来就逃走了。容离走到那个簸箕前,发现附近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蹲下身捡起来,是一撮青色的毛。容离朝那个弟子问道:“有看清是什么样子吗?”
那个弟子回忆道:“这里太黑,看不清楚,只感觉是个不小的东西,交起手来却很敏捷。”
举起手中的毛,容离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齐知学拿过,想了一下,道:“猪毛?谁家的猪成精了?”
“又想吃肉是不是?青色的,家猪的毛一般来说是白色的,就算是青色质地也更加坚硬,这毛却不像是家畜的。”安宁眼睛一眯,又在地上捡起一撮,“恐怕是山上的野兽。”
他们再回到主街,街上的走尸已经不再了,干干净净,冷冷清清,像是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这些走尸却全都不见了踪影。
此次夜探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回贺府的时候,发现贺府现在一片灯火通明。空气中那股烧焦味更浓重了。
贺老爷站在门口,一见到他们立刻迎上来:“各位道长你们可算回来了。”
安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贺老爷一张脸皱起来:“贺某今晚夜起,发现贱内躺在我床上,已经死了!”
容离问:“死了?怎么死的?”
“重点不是死了,”贺老爷大概觉得在这群年轻人面前说起来有些不自在,犹豫道,“诶,也不对,这是重点,但我和贱内已经两年不曾同房了,贺某一直在书房里就寝,但今晚贱内却死再贺某床上。”
“两年不曾同房睡,怎么比我姑父还惨。”齐知学嘀咕道。
安宁凑到容离耳边小声说:“我也觉得,真是惨啊。”
你们这么说人家真的好么,你们以为贺老爷听不到吗,没看见贺老爷脸色都变了吗?容离在心中默默为贺老爷点了一炷香。
嘲笑完,安宁办起正事:“那带我们去看看贺夫人的尸体吧。”
然而容离没能看见贺夫人的尸体,贺夫人一死,贺老爷就下令将尸体给烧了。
齐知学一听已经火化了,气得不行,在他眼里骨肉亲情是最重要的,贺老爷怎么做出这种事:“你夫人才死,你怎么就将她火化了?”
贺老爷眼神闪烁,解释道:“贺某也不像这样,贱内尸骨未寒,本该风风光光厚葬。只是现在岳川镇凡是死了的人都必须当天活化,否则是会变成走尸的。贺某又不知道长们何时回来,恐尸变直接火化了。”
“不知道是什么妖物,现在竟然已经祸害了贺某的妻子,不知道将来还要害多少人,还请道长快快除去妖物。”
现在正值夏日,贺老爷应该是刚从烧尸体的地方回来,脸上布满汗珠,时不时的用衣袖擦汗,汗湿的衣物贴着本就肥胖壮硕的身体,显得贺老爷更加胖大。
能都这样干脆利落的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是一个冷情果断的人,可现在贺老爷伤怀的情态真实,眼里的焦急也不像作假,倒教人一时辨不清真伪。
再问贺老爷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只能先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