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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⑦の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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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打笑脸人。
古老的民族谚语也有些道理。
戚杭调出通讯器屏幕，“安吉尔跟踪海恩被发现，维特不方便露面，引地下城的巡逻队去救了他，现在人在中心区。”
连扬收敛笑意，“我暂时不放他，先扣一段时间。”
安吉尔什么都不知道，做事也冲动，在中心区扣一段时间是好事，只是比特里斯托付的“一会儿”要长上许多。
戚杭：“别伤害他。”
“嗯。”
连扬看着他，隔着虚空示意戚杭脸上的伤，“我派人来善后，我们回中心区？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伤口已经结痂了，其实没有处理的必要，戚杭敷衍得干脆，但并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连扬。
从圣玛丽安到现在，他有上司，有长辈，有挚友，唯独连扬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人。
但现在他与连扬之间的关系成了嫌疑犯与受害人，十分纯粹，且连扬正尽力想要弥补他。
戚杭说：“不了，我还是先带莉丽丝和安德莉丝回军部，莉丽丝冷静下来之后我需要跟她谈谈。”
——冷淡疏离。
连扬的目光在他身上凝了几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好，你什么时候回军校？”
“军部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如果我要回去的话会告诉你，”戚杭拍拍自己衣角上的尘土，“奥古斯都的事情我之前向艾斯莱斯汇报过，但奥古斯都家知道了会更加棘手，你们得做好准备。”
连扬：“我会跟他商量。”
“好，那我先走了。”
戚杭转身要走，连扬站在原地，分解剂与药剂中和产生的雾气渐渐散去，走廊依旧逼仄阴暗。
忽然，戚杭的通讯器急促地响起来，戚杭接通，维特的声音很急，“少将，莉丽丝上校踹倒了拳场地面上的围墙，我们在墙里发现了很多违规药剂，您得亲自过来一趟。”
戚杭额角青筋暴起，“她注射了大剂量镇静剂和抑制剂。”
“是，但是上校对这类药物的抗性似乎很强，我们在往外带人的时候她醒了，Beta士兵们拦不住她。”
戚杭：“我知道了，扣押奥古斯都上校，把她带回军部，封闭在地下三层。”
维特：“是，那海恩……”
“逮捕海恩，”通讯器发出幽幽的蓝光，映在戚杭的面颊上，“别闹出太大动静，逮捕之后撤出地下城。”
“是！”
“那您什么时候回军部？”
“立刻。”
通讯终止，蓝光暗淡，戚杭转身看着连扬。
黑色的眼瞳和有限的光线让他看不清这个Alpha的眼中的情绪。
莉丽丝打破了他们的预设，地下城的眼睛太多，墙体中药剂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地下城，现在握在他们手里的线完全断了，海恩必须立即逮捕。
连扬向前一步，让戚杭能更清楚地看到他，“剩下的药剂交给我，不会有一支流出去。”
利益，秘密。
这就是自己与连扬之间夹杂的东西。
戚杭没时间重新审视与一个Alpha之间的关系与过往，他点头，然后往拳场出口而去。
“没有艾斯莱斯的命令，信息处不会再进入地下城，审讯海恩之后，审讯记录会与地下城共享。”
“好。”
戚杭越走越远，连扬低低的声音落在他身后。
当然，他也没有看见，Alpha抬手，手指落在自己的眼角上。
——
地上，军部大楼顶层。
“少将，莉丽丝·奥古斯都上校请求见您一面。”
“不见。”
“上校隶属于作战处，后续我们怎么处理？”
“信息处指控奥古斯都上校严重破坏任务进程，军事法庭上诉流程怎么处理，信息处就怎么处理。”
维特跟在戚杭身后，又问：“那，安德莉丝·奥古斯都上校呢？”
“停职。”
“是。”
维特看着戚杭的背影，有些冷意顺着脊梁蔓延，从拳场出来之后，少将的心情似乎就不太好。
维特追随戚杭多年，认知中的戚少将连刚进军部最叛逆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连背影都写着“我要打人”。
“少将，您……”
“还有事吗？”戚杭转身。
维特正色，“是，我想问，信息处撤出之后，莉丽丝上校发现的那些药剂真的要交给中心区处理吗？”
“中心区掌握地下城这么多年，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地下城，交给他们效率最高。”
在连晟上将修改过的结构图的误导下，军部对于地下城的了解并不全面，甚至还有错误，短暂的时间内也不足以让信息处完全掌握地下城的信息，既然连扬能够处理这件事，戚杭当然乐意撒手不管。
维特：“虽然地下城一直配合军部，但是，我们真的可以信任他们吗？”
可以信任吗？
已经是黄昏时刻，戚杭坐在办公室里，眼前展开着一份地下城结构图，这份图纸命运曲折，从一开始夹杂着许多错误，到后来被戚杭修改正确，再到现在在戚杭手下，线条标点逐渐偏离正确位置，与它最初的样子越来越相似。
戚杭垂眼，与其说信息处信任地下城，不如说信息处戚少将信任连扬殿下。
他和连扬都清楚，地下城不可能一直掌握在宁先生手里，无论是艾斯莱斯还是陛下，都没有打算要放过地下城。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多一点时间，起码把药剂的事情解决，起码等赫伯特再稳定一些，起码……让连扬能脱身。
即使现在想到连扬就觉得拳头硬了，但……
戚杭看着结构图出神。
莉丽丝从未了解过他，他做不了机器，他会出错。
“戚——少——将——”
戚杭抬头，艾斯莱斯正斜倚在门口，拖长了声调，说：“任务失败，心情不好？”
戚杭把结构图保存，淡蓝的界面上，除了新保存的结构图，就只有一个文件，文件没有名字，只有戚杭知道，这是一份完全正确的地下城结构图副本。
“没有人任务失败后心情是好的，望知悉。”
艾斯莱斯调侃：“看起来少将的心情比任务失败还差一些。”
在艾斯莱斯面前，戚杭有一份远胜平日的稳重，他收起通讯器，说：“地下城的药剂链交给中心区去起了，数目不会小。”
艾斯莱斯坐在戚杭面前，“莉丽丝可真是会闯祸，该让奥古斯都好好管管他的女儿们。”
戚杭并不接话。
艾斯莱斯才是莉丽丝的直属上司，艾斯莱斯的态度就是莉丽丝的后果。
显然艾斯莱斯对莉丽丝的话题兴致不高，转而问道：“安德烈如何？”
戚杭于是想起炮火轰击后的残垣中安德烈的沉默。
“安德烈永远以帝国与人民利益为先。”
“有觉悟。”
艾斯莱斯盛赞。
“那么接下来——”
“我打算再去一趟裂缝。”
艾斯莱斯说，“你留在主星，我回来之前，拥有最高调动权限。”
戚杭：“什么时候动身？”
艾斯莱斯站起来，“见过沈时雨之后。”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高兴点儿，少将，抓完老鼠你可以继续享受你的假期。”
戚杭敷衍点头。
艾斯莱斯一走了之，剩下主星的摊子全都由他接着，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哦对了，”没走几步，艾斯莱斯又回头，“祝你和殿下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晚了，已经开始不愉快了。
戚杭面无表情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断章有点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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