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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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房间里的空气十分暧昧。绿谷本来想撑着不接触到爆豪的腿，结果一不小心松了力气就被他一肚子坏水的幼驯染按在了怀里，以一个娇俏的鸭子坐。
他的屁股和爆豪的大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爆豪还在对他轻声说着什么撩人的话，可他已经一个字也听不到了，满脑子都是思维爆炸后四散的火星。
或许还夹杂着少许虚无感。
爆豪看到绿谷眼里的飘忽，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没事啦……”绿谷艰难地笑笑说，“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小胜……”
爆豪听到他习惯性的安慰后莫名有些心疼，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绿谷顺着他的力道乖乖靠在他胸口，很小心地问出一句话。
“……小胜喜欢我吗？”
他声音很小，因为害怕被拒绝，也因为害怕吵醒一直沉睡在有关大海的梦里的自己。
但爆豪听见了。他并不大条，他就连包含其中的柔软与弱小都捕捉到了。
绿谷闭上眼睛等待一个答案。
他所在的这个怀抱很奇异。既让他安心，仿佛躲在其中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又让他那么慌乱，那个人微微起伏的胸膛都能让他颤抖个不停——就像现在。
爆豪揉揉眼睛。
其实他也在等一个答案。
其实他们是一样的。
他偏执，他却温柔；他自信，他却自卑；他如火，他却像水。他们都在英雄的世界里屡战屡胜，却在与心魔抗争的道路上且战且退，像胆小鬼。
都是寂寞的男孩。他们跪坐在大海边等待海风吹来，像是在黑暗里等待光芒。
他们都无比希望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不是恨和讨厌，而是掺杂了丝丝细微的喜欢。他们都没有奢求过那样的喜欢多么铺天盖地，像窗外一望无垠的大海，他们只希望细密的情感可以有所维持，可以像那个夏天一样，比掌心稍暖。
“嗯。”
“啊？”
“喜欢。”
只是欠这样一个答案。
只是欠一点点睁开双眼向前伸出手的勇气。
这样的距离已经是很近很近了。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掌心贴着掌心，说些阔别已久的话，可以把那些在心中揉成团怎么也解不开的结安静地当做宝物珍藏。
绿谷很想哭，只是眼泪滴进广袤的大海里会瞬间消失不见：“小胜，大海是不是很漂亮？”
“很漂亮啊……”爆豪用哄小孩子的口吻承认，声音飘忽得几乎听不见。
“我也觉得很漂亮，”绿谷笑笑，年幼时因为极小的矛盾而爆发的火星此刻都变成了围绕于他身边的温柔的暖意——隔离开夏季的热冬季的冷，永恒不变的温暖，“我也喜欢小胜。”
后来爆豪好像又说了些别的东西，但是绿谷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现在能理解的词汇仅限于他的小胜说的“喜欢”二字，在他被关进浴室洗澡到被放出来安置在床上期间嗡嗡作响。
爆豪洗完澡吹干头发回来，掀开被子就看到绿谷盯着窗外呆滞的眼神。
表个白还把废久干傻了。他恶趣味地想，嘴角带上点笑意。
仿佛他没有在走廊尽头的浴室里借着水流声的掩护大吼大叫了半天以发泄心中那些激动、悲哀、愤慨、满足等等情感纵横交错的结合体。
也差不多到了就寝时间了，爆豪走到窗前想拉上窗帘，却被绿谷伸出膝盖轻轻碰了一下。
爆豪的动作顿了顿，回头就看见窗外翻涌的波浪。他这时才注意到海水沙沙的响声，钻进他耳朵里。他放下窗帘，问：“想看？”
绿谷点头，他就松开了窗帘，暗暗夸了自己一句好男人，知道疼媳妇。
绿谷仍然出着神，爆豪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碰碰他——不忘采纳他的意见：“我关灯了？”
听绿谷乖巧地应了声“嗯”，爆豪忍不住俯下身去亲了亲绿谷的脸颊。绿谷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感受到了脸颊上带着些粗糙却炽热的触感，条件反射地就想把耍流氓的那人推开。
爆豪亲得正起劲哪能被打扰，一手将绿谷锢在身前，一手伸长关了灯。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似乎给了绿谷一些胆量，双手轻颤着搂上爆豪的肩膀，尽量迎合了他幼驯染兼新晋恋人的亲吻。
虽然爆豪攻势凶猛，但毕竟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高中男生，没比绿谷大胆多少，全靠着一腔热血和强装的霸道。他的嘴唇离开绿谷的脸颊，感受到黑暗里他家小废物投射来的灼灼视线，一时竟然不敢去亲那张非常柔软可爱的小嘴，只能悻悻地往下转移目标……
“嗯……小胜……”被舔了下喉结的绿谷仰起头奶声哼唧。
爆豪含着那处比他小巧可爱很多的地方怔了一下，浑身发烫。
他突然从绿谷身上爬起来，坐得直愣愣的没了动作。
绿谷借着未关的窗户那里洒下的一点月光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小胜——他抬手轻轻擦去脖子上某人留下的口水，努力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错事。
爆豪翻身下久，在一旁躺下了。
绿谷揪着自己的喉结有些害怕。他往身侧瞟了一眼，看到爆豪正背对着他。
绿谷瞬间感到了委屈和生气，如同一只刚被rua完就惨遭丢弃的小猫咪。
为什么突然不弄了……他毫无意识地想讨回一点自己的权利，往爆豪身边蹭了蹭，抬起一只手轻轻推了推自家小胜露在衣服外面的结实的手臂，嘴里还发出细软的“呜”声。
爆豪缓缓地翻了个身。
他要爆炸了。
以□□为中心以身长为直径（粗略估计，没有说爆哥是个五五分身材的意思——真是的也反省一下为什么把裤子穿那么低嘛）。
“废久……”他摸了摸他家傻久的绿色软毛，“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吗？”
“……诶？”绿谷乖巧地歪着头，还伸手抓住了爆豪的胳膊。
就凭他这一声半软半疑惑的“诶”，爆豪觉得他当场改名叫绿茶出久都实至名归——也不想想绿茶引子会不会挥着拖鞋斥责他是他爆豪胜己带坏了她儿子。
“对别人不许这样。”爆豪清清嗓子，伪装出一副冷淡的音色。
……不许怎么样？绿谷很想问，但是求生欲和内心的嗨皮让他很乖地点点头，也没考虑爆豪就凭看个书都得戴眼镜的视力能不能看见（爆哥能看见，能看见，爆哥眼睛好得很，不要炸我）。
“老子去下厕所。”爆豪冷淡地说。
绿谷轻轻“啊”了一声，尾音上扬，明显是在问他去厕所干什么。
爆豪好声好气地解释：“降旗。”
绿谷摇摇头表示他不懂。
……一个正常男高中生为什么会这么清纯？？其实绿茶出久你上辈子是个JK来着的吧？？爆豪坐在床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好笑地捏了捏绿谷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作威胁状——他，血气方刚即将步入社会的爆心地，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要求绿谷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闭上，然后狠了狠心离开房间——如果你非要说这动作其实不难完成，那么他会骂你一句然后腹诽：刚确认恋爱关系的小情侣就是一秒钟也不想分开嘛。
只是在走出房门的时候他踢到了一个塑料袋。原本还不在那个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洗完澡进门的时候碰到了导致的移位。他好奇地拿起那个袋子，还没顾得上看底下放的是什么，一盒保险套就突兀地撞进了他的眼帘……
丝滑超薄。
靠。他捏着那个小盒子像捏着个烫手山芋似地抛来抛去。
不巧躺在床上的废久见他站在门口很久没动，远远地喊他，绵长的一声：“小胜——”
爆豪觉得自己的旗是彻底降不下来了，随手关了门就三步并作两步窜回去爬上床，捏着绿谷小鼻子，还戳了戳他的小雀斑，装凶：“好好睡你的觉，不要再出声了。”
绿谷抿了抿嘴有点委屈，正想哼唧两声反驳，冷不防被爆豪一口亲在了嘴巴上。
稳，准，狠。
“晚安吻。”爆豪摸了摸呆住的他。
绿谷一边翻了个身一边在内心狂喊：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藏了个这么撩的属性啊小胜！！！前阵子偷偷买来玩的爆豪胜己同人恋爱向游戏里你都没有这么撩！！！
爆豪也放弃了“降旗”，躺下逼迫自己心如止水仿佛马上就能坐化成仙。
绿谷感觉到他幼驯染——不，竹马系男友——温热的后背贴上来，一时间竟然有点想哭。他睡在靠窗的一侧，从朦朦胧胧的视野里看到了皎洁的月光和大海。
他看见月亮的颜色通过大海的深沉涌现出来，夏日的那些热意也远不如此时心口躁动的温度炽热——他从前的夏日就是孤身一人，一点点汗水加一点点眼泪。
和以往不同，他此后的人生再不是孤身一人。
那个他讨厌却又喜欢的爆豪胜己，把他紧闭着的心门在这片海边，一点一点敲开，一点一点让其松动，用尽了暴躁的自己几乎所有的耐心和温柔来告诉他他有多值得被爱。
他终于有勇气大大方方地说一句“喜欢”，而不是像从前那样，觉得这两个字过于圣洁过于遥远，而畏畏缩缩地只敢藏在心里面。
他觉得自己好幸福。这个夏天是他近十年里最喜欢的夏天。
绿谷微微偏过头，身后一片黑暗他看不清。
……小胜这些年应该也很难受吧。
苦苦守着，替他挡下来自外界的那些恶意与不堪。顶着那么恣意张狂的外表，却和他一样自卑到没有勇气说一句“喜欢”。
“……小胜，可不可以牵牵手？”绿谷不敢翻过去，他怕一看见那个男孩的脸眼泪就会决堤——如果这样看似穷凶极恶实则非常温柔的他的小胜一定又要苦恼了。
温柔的他的小胜沉默了好一会儿，翻过身来，衣料和被子摩擦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想把手往后伸，谁知他的小胜直接贴上了他的后背，握着他伸过去的手放到了他胸前——和背后拥抱没两样的姿势。
爆豪用微微有些低哑的嗓音问：“怎么了？”
绿谷被握着的那只手按在他自己的胸膛上，覆在那颗曾经发出破碎声音的小东西上。
铺天盖地的温暖将他包围，仿佛还在折寺时某年的樱吹雪，小胜穿着黑色立领校服站在他身前，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铺天盖地的粉白花瓣洒落，纷纷扬扬盖了他们一身。
仿佛沉入海底的安心感，又仿佛浮上水面被月光照耀被海风包围的浪漫。
绿谷闭上眼睛微笑：“喜欢夏天。”
喜欢有你在的夏天——喜欢有你在的每个季节。
连夏天都是清凉的。连冬天都是温暖的。
爆豪低下头轻轻吻了吻绿谷后脑的软发。他不善言辞却不是不懂爱。
绿谷想着还有很长时光的这个夏天。
是啊，现在才七月中旬，离秋天的昏黄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静冈也有夏日庆典，到时候他们可以来一场阔别已久的约会，一起去看烟花一起去捞金鱼，或许可以在黑暗的掩护下接吻。静冈也有海，他们可以一起去海边训练，又或是纯粹牵着手散散步吹吹风浪漫一把。
但其实不止夏季，就算到了秋天冬天，没有了炽热和浩瀚，他们也一样可以在雄英校园里围着同一条围巾散步，悄悄在棉服口袋里牵手，手心会很暖。
重要的是亲爱的胜己先生现在彻底属于他了。
这个有关夏日的爱情故事才刚刚开了个头。
绿谷倒不是很害怕爆豪变心什么的——他幼驯染的执着和十年如一日的守护（简单来说就是隐藏的忠犬属性），他现在通通发觉了，细细回忆了那些过往后都看在了眼里。
……才发现，小胜好像一直都在呢。
在彼此生命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比心脏还重要还值得守护和包容。
绿谷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塞进爆豪的怀里——他的小胜也没有睡着，有些杂乱的呼吸裹挟着热气触碰到他的头发。
他扣紧了那只熟悉又陌生的，失而复得的手：“好喜欢，好喜欢小胜。”
小小一场恐怖袭击那是根本影响不了雄英学生的热情（相泽老师：这都小场面，不慌）。最后的几天A班同学们也忙里偷闲劳逸结合玩得十分开心，只是某两位不愿透露姓名的A班大佬总是双宿双飞不见人影。上鸣挑了一个微风吹拂阳光温柔的下午鼓起他毕生的勇气向耳郎小姐诉说了爱意，如愿得到了一个印在他脸颊上的香吻，围观群众一片叫好声，几个女孩子抱在一起为了这绝美爱情哭得哇哇的，班长一边擦着起雾的眼镜一边安慰她们。峰田也哭得哇哇的，但他是因为恰柠檬太酸而落泪，所以并没有人去安慰他。
绿谷当时在边上一边抹眼泪一边鼓掌，爆豪一头雾水地拍着他的肩膀。
相泽老师站在他们身后洞悉一切：磕到了，他妈的。
受此感动他决定对麦克稍微好一点，或许可以在回家之后给他一点猫猫专属的待遇……
总之很快就到了该离开的时间。同学们在大巴车前和不久前才认识的职英老师们拥抱道别，再一次个个哭成了二百斤的狗纸——像那步岛那次一样，离别是不能避免的，但相伴的美丽经历会变成回忆中珍贵的宝藏。世界上有很多美妙的海洋，人生中会有很多缤纷的夏日，可是每一片大海和每一个夏天都有着独属于它的灿烂颜色，值得铭记和珍藏。
绿谷今天早晨和爆豪在海边合了影。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了小废物的手机镜头前倒是变得意外的拘谨，正襟危坐好像在拍证件照。绿谷笑了笑，先是拍了张一起正襟危坐仿佛结婚照的，再就是迅速地在爆豪脸上亲了一下，被快闪镜头敏捷地捕捉到了。
爆豪本来就皮白，这时候红得跟要炸了一样，不过被绿谷快速填进他掌心的小手安抚了下来。
这只手也是独一无二的啊。
回程的座位表没有更换，上车的时候大家依然神经兮兮地做好十二级防爆准备，但是爆豪意外的冷静，笼罩着一层阴霾的脸上透露出不明的表情。绿谷赔着笑跟在后面慢慢走过来，却被冷不防启动的车弄得摔出去几步。
怎么舍得让天使摔跤呢？？饭田和轰离得太远来不及拦，丽日的尖叫都卡在嗓子眼了，就看到爆豪很不要面子地整个人趴在了座位上一把揪住绿谷，还不忘抬起头大骂，骂完司机骂绿谷：“臭傻逼怎么开车的？？学生还没全部坐下来呢你急着去投胎吗？？——还有混蛋废久走路走得稳一点！”
司机吓得又是一脚油门。绿谷最后是被爆豪半拖半抱弄到座位上的。
其实绿谷本人因为个性训练的缘故哪怕在高空或者不平的地方也能旋转跳跃跳芭蕾，平衡性没话说，但此时被众人的日常关照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只好笑嘻嘻装怂道谢接受。
上鸣·以为自己人生赢家·电气和切岛·钢铁直男·锐儿郎两个离得太近目睹一切的男人一脸呆滞。
好在风波之后大家又说说笑笑回到了正轨，丽日和饭田在车开上公路逐渐平稳后溜达过来问绿谷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一周之后的静冈夏日祭。丽日快乐得就快吼出来了，她那叫一个迫不及待想和可爱久久出去玩，捞金鱼看烟花吃苹果糖什么的，或许还能有幸欣赏到和服的他，以这个男人的美貌估计随手拍一张po到推特上就是几十万个赞。
绿谷歪着头想了想，露出个抱歉的笑容：“真的很对不起，已经有约啦。”
丽日和饭田泪奔着回到座位上和轰哭诉。
绿谷笑着目送他们，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搭在了他肩膀上。他一回头，就看见和他“有约了”的他的小胜——他的男朋友懒懒的目光。他也就笑着顺从地躺在了胜己的臂弯里。
这个男孩预定了他从今往后的所有夏日祭呢——他一周后要穿的和服还装在他家小胜的行李箱里，和那个巨大的苹果糖一起，可以在一周后分享。
行车途中切岛回过头想找砂藤要一颗防晕车的糖，又是一不小心看到了坐在他后面的某对非典型幼驯染。这回两个人更是超他妈过分，直接堆在了一起还睡得很香的样子。
切岛揉揉眼睛，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前几天开例会时的魔鬼理论。
算了算了，懒得管这两个看起来一点都不男子汉的人了……他忘了回头的初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后小声抱怨着坐回到座位上，却不知道这张照片在不久的将来打在了那二人婚礼的后置大屏上，油然而生夏日的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