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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魏云臻收到的消息是纵火者已全部落网,可当他赶到现场,五名案犯已全部死亡。他们不是被灭口的,而是自杀,每个人的牙齿里装有毒药,一旦事情败露只有死路一条。
      魏云臻示意洛秋实划开死者的衣服,五名死者只有一人身上有不规则形状的“赤”字印记。
      这个“赤”字代表什么,恐怕知情者寥寥无几,但魏云臻不可能不知道,他最早认识的就是这个字。当年在太后娘家的时候他确实在某个人身上见过,也只有赫家会在直属部下的左后腰处刻上代表赫家家臣的印记。
      当今太后是这一代赫家当家一母同胞的姐姐,赫家自前三代为止都是经商,到了太爷爷那辈开始踏入政界。赫家上一代当家有些标新立异,彻底颠覆先人的传统,投身沙场,战功倒也不小,为先帝平定了北方荒蛮一族的侵略,令其年年进贡。先帝大喜,加封进爵自是少不了,还娶了他的次女,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不过,这种为了凸显身份的印记,有时候也是聪明人办蠢事,怎么说当今皇帝身上也留着赫家的血,这种事只能拿去骗别人。今天的事究竟牵扯了多少赫家的人,尚且不得知,但不管怎样,赫家既然跳了这趟浑水,日后就别指望翻身了。
      再说林贤,他确实是很老实地呆在洞里,但理想跟现实的差距就在于,现实决定了理想的高难度。
      当魏云臻带着洛秋实返回洞中时,里面人去洞空,哪里还有林贤的影子。洛秋实不知死活地落井下石,说林贤肯定跑路了。
      魏云臻自是不会相信林贤会私自逃跑,要跑的话早在他出去找吃的东西的时候就跑了。
      这时,一支箭不偏不倚地从未魏云臻耳边擦过,牢牢地插入岩石。箭尾飘荡的几根发丝令魏云臻紧锁双眉,洛秋实拔下箭,上面没有涂毒。
      这里地势偏且高,自火场把林贤带到这里魏云臻认为相对来讲算是安全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他完全忘了他找得到的地方不一定别人找不到。
      魏云臻没有理会洛秋实在一旁说着他将如何部属下一步行动,直接出洞。

      亭台楼阁、舞榭歌台、九曲木桥,参天古木、鸟语花香、绿叶摇曳,凉风拂面,吹在脸上,痒在心里。
      林贤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乖乖,不是大户人家,那也是暴发户。
      先前,在洞里坐得好好的,被人一指点晕;晕得好好的,又被人一棍子劈醒。接下来除了意识到自己趴在树枝上——身体没分量的好处得以体现,就看到一黑衣蒙面男跟个白衣蒙面女打得火热。
      为什么蒙了面了林贤还知道他们的性别?
      因为蒙面女一剑挑了蒙面男喉部的布料,露出男人才有的喉结;蒙面男一掌拍到蒙面女的胸部,林贤看得很清楚,胸部是软的,尺寸不小。
      蒙面女就是从这一段开始发飙的。
      林贤被劈的地方奇酸无比,蒙面女在扛他回来的路上还念了一句:“这么轻,是不是男人。”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可以直接忽略。
      但,被人这么贬,还忽略得了么。
      林贤唯一认为这个身体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视力好得可以透视,前代林公公绝对是航天员的视力,而林贤原来的身体则是不折不扣的老近视,度数深到不可理喻,还成天裸视,用他的话来讲就是,他看惯了模糊的世界。
      现在,他又发现了这个身体的特技,就是光看别人口型就能猜出那人在说什么。敢情前代林公公学过唇语。
      蒙面女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就闭口不语了,不过,也就这一句话,足够林贤郁闷的了。
      这个身体要怎么轻他都可以忍受,但被一个女人看似轻松地扛着在天上飞来飞去,男人的自尊顿时灰飞烟灭。
      蒙面女把他扔在这个景致优美的花园就没影了,林贤独自坐于凉亭,一杯一杯地灌着茶,闻着挺香,喝着清凉中带点甜,这边的茶真特别。
      “啧啧,公子兴致似乎不错,不过,独饮岂不很无趣。”
      声音柔和,语调圆润,听着让人心痒痒。林贤抬头,看见前方一女子向他走来。
      娇艳朱唇,肤如凝脂,黑亮的大眼似是要将整个世界吸进去;纤纤柳腰,轻盈飘逸,足若蜻蜓点水。只这一瞬间,似乎有千万片花瓣自她身旁飘过,衬托出令人窒息的美。
      走近了,林贤觉得有些诡异,这张脸应该第一见才对,可怎么就觉得眼熟。这个感觉堵在脑门口,往往碰到这种情况基本是想破脑袋也未果。
      “看够了么?”美女放大的脸呈现在林贤面前,林贤倏地后仰,后脑猛撞柱子,顿时眼冒金星。
      “姑、姑娘有何事?”林贤捂着脑袋,尽量与美女保持距离。
      美女挑眉:“‘有何事’?公子坐在这里居然问我有何事?”
      “这里?哪里?对了,这是哪里?”
      “碎风阁。”美女啜了口茶,“京城第一青楼。”
      “噗……”林贤把一杯的水如数喷出,所幸美女反应快,一个侧身,飞溅的液体擦身而过。
      美女拿出帕子做做样子地甩了两下,林贤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美女无言,只看了眼林贤,目光垂落,细长弯曲的睫毛有着灵性的光泽,吸收着天边太阳的光辉。
      她的视线望向远方,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穿过层层叠叠的云朵,穿过浩瀚无垠的天际……明明就在眼前,可林贤觉得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像没有一处是它的突破口。
      美女收敛了极富挑逗性的笑容,一脸严肃。美女严肃起来很可怕,看得林贤吞了好几口唾沫。
      她道:“你是林贤?”
      林贤点头,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知道,但是不敢问。
      她又道:“我叫谭飞燕。是这里的老板。”
      林贤的头点到一半,怔怔地看着谭飞燕,肚子里骤生无名之火。NND,京城第一青楼的老板自己找上门,乡下破妓院的老板装神秘。林贤如是想的,也如是说的,结果招来谭飞燕一个茶杯飞弹。
      谭飞燕正色道:“你给我听好了,碎风阁身为京城最大的青楼,旗下有三个分店,聚香楼是其中之一。”
      林贤擦拭身上的茶水:“即是说,聚香楼的老板是你,你就是聚香楼的老板?”
      “每个分店都有老板,聚香楼的老板就是带你来的人。”言下之意,她是总老板。
      林贤猛然惊醒:“说到这个,你们为什么救我?”
      谭飞燕淡淡一笑,林贤感到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但这笑容配上她接下来的话,就显得寒冷刺骨。她道:“我想救。”
      ……
      …………
      女人心海底针,谭飞燕心里的针比林贤的十几个前女友加起来的还多。林贤担心的是,这女人会不会哪天来句“我想杀”,然后就把他喀嚓了。
      “聚香楼的老板呢,我还没谢她救了我。”林贤欲转移话题。
      “她回去了。”谭飞燕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光。
      看着谭飞燕喝茶的样子,想说她喝茶像喝酒,却突然感到周身燥热不堪,下半身更是奇痒难耐。想问她茶里到底放了什么,刚开口,发现尽吐热气。
      谭飞燕呆愣地看了一会儿林贤的不自然喘气,一个激灵,恍然大悟,讪笑道:“难道思羽没告诉你青楼的茶酒不可以乱喝的么。”
      “思羽是谁?”林贤吐字艰难。
      “红思羽,聚香楼的老板。”
      “茶有什么问题?”
      “或多或少会放些夙月。”
      “夙月”林贤知道,那是春药的一种。
      真明国有个传说:
      远古时期,月神爱上人类,可这个人类已有心上人。为了永远锁住他的心,月神将自己的灵光化成云雾,笼罩其身,限制了那人的自由。同时也意识到,这么做只是自欺欺人。那人性情大变,笑着扑进月神怀中。月神的灵光使人产生幻觉,视眼前之人为今生所爱,所以月神可以让人产生爱,却始终不是爱神。
      去他妈狗屁传说,林贤喘着粗气道:“为什么你没事?”
      谭飞燕说得颇为得意:“被自己的药迷倒,我还做什么生意。”
      林贤已经忍到极限,抓住谭飞燕的手:“快给我解药。”
      谭飞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只能人解,没有药解。”林贤睁大双眼,谭飞燕的笑容在他眼里甚是恐怖,她起身笑得风姿飒爽,“碎风阁猛男不少,我会替你找个最好的。”发丝随风,旖旎飞扬。
      看她远去的背影,林贤感到跌入万丈深渊。

      蝉鸣虫唱,声声脆耳,清风过处,自是一片幽香。
      夕阳垂落,空灵虚渺,浮光跃金,透过西窗洒进屋内。
      屋外是女侍丫鬟的轻声细语,笑声朗朗,林贤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
      看着看着,睡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身上不再如火中烧,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虚软。
      身为男人在这方面不会有什么损失,但长这么大从未开过荤,一开就是个男的(虽然对这个身体而言不是第一次),如同浇了盆冰水,从头冻到脚。
      林贤憋屈地坐起来,惊讶地发现身上没有一丝异状,难道……自己是上面的那个?
      不对不对,肯定哪里错了,林贤把自己从脚看到胸,他清楚地记得谭飞燕说要去叫猛男,自己的身板要压得过一身肌肉,简直天方夜谭。
      门推开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端了盆水进来,见林贤醒了,高兴地要他洗脸,还特天真地说:“公子要不要先沐浴再用膳?我听姐姐们说完事后身上会很难受,最好沐浴。”
      幼稚的脸加直白的话,近墨者黑的道理就变得更明显,再纯良的孩子进了青楼,即便谈不上经验老道,那理论知识也是常人所不及的。
      “姑娘……”
      “公子可以直接叫我小玉。”
      “呃……小玉,我有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公子不必客气,小玉知道的就一定会回答。”
      林贤咽了咽口水,深呼吸,吸进肺里的空气硬是把越跳越高的心脏压下去。
      “我是怎么进屋的?”
      小玉歪头想了想道:“听姐姐们议论,好象是老板找了个小倌,叫他抱你进来的。”
      林贤擦擦汗。
      “这个小倌是不是长得很彪悍?”
      “开什么玩笑,长成这样谁还敢要。”小玉越说越得意,“小倌的考核要求比姐姐们高得多,非但身材要好,长得好看,还得会赋诗吟诵,每年都会刷下来好些人呢。”
      这什么鬼世界,当倌还带争先恐后的,不过不是猛男就好,那他还有希望。
      林贤笑道:“说得未免夸张了点吧,小倌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职业,怎么还会有人让你们刷。”
      小玉狐疑地看着他:“公子看上去像是本地人呀,居然不知道,碎风阁的小倌只上不下。”
      林贤额前渗汗。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呗。我问过一位姐姐,她说他们要经过一个月的闭关训练,然后才可出来满足客人。”
      林贤石化了,他是听说过MB也有攻的时候,不过区区古代就能专业到总攻阶段,他没救了。
      门又被推开,这次是谭飞燕,她笑得气定神闲,林贤就想杀人。
      谭飞燕叫小玉下去,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林贤气得手抖、人抖、声音抖,指着谭飞燕半晌没挤出一个字。
      谭飞燕忽然笑道:“至于么,不就躺着让人伺候了一下午,犯得着气成这样。”
      “你还说!”
      “真是好人做不得,我特意叫了阁里最红的小倌来帮你纾解,还不知好歹。你自己去问问,我们碎风阁里的倌有哪个是舒服了别人后就走人的。”
      这句话似乎跟刚才听到的有出入,林贤的眼里冒出劫后余生的曙光。
      “即是说,什么事也没发生?”
      谭飞燕似笑非笑:“你希望发生什么事?”
      “不不,这样最好,最好。”手心手背全是汗,但温度要比方才高一些。“不过,我似乎没钱给你。”还是个头牌,价钱肯定不菲。
      谭飞燕撑起下巴:“不用给钱。”
      林贤掏掏耳朵,确定没听错。
      天上真掉馅饼了。
      “为什么?”
      绝美的笑容攀上谭飞燕的瓜子脸,只吐了三个字,愣把林贤冻成冰雕。
      “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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