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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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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
虽然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痛,但就是感到好痛......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面前则是满脸焦虑的江亦铭,以及他身后站着的满屋子丫鬟太监。
江亦铭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发梢还在不断往下滴水,在看向我的那一刻,眼底皆是掩盖不住的欣喜。我还未开口说话,就感到右手被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甚至还能感到对方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快,快传太医!”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满腹的委屈,眼泪非常没有出息地夺眶而出。江亦铭看见我这个样子,却显得更加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亦铭......”
“我在。”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说话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受控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声音也带着撒娇般的哭腔。
回想起来,那时候简直跟个傻子一样......本宫高贵冷艳的形象啊,碎了一地啊啊啊。
江亦铭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地抱住我,我瞬间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甚至恨不能把心跳也一起停住。
“好啦好啦,没事了,没事了——”
江亦铭一边小心翼翼地轻抚我的后背,一边温柔地安慰着我,而一旁的李公公也上前补充道:
“多亏陛下不放心寒妃娘娘,便悄悄跟着您,听到声音后立刻前去舍命相救,才把您平安救了上来......”
被江亦铭一道恶狠狠的眼神瞪了过去,李公公立刻知趣地闭上了嘴。
“对,你的衣服还湿着呢,快去换一件——不然会感冒的。”
“不用,我要先确认你没事了才能放心。”
这男人该死的笑容又一次击中了我的小心脏......
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太医便已经匆匆赶到。
“参见陛下,参见寒妃娘娘。”
“免礼,你快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
“是。”
在太医给我把脉的过程中,江亦铭一直紧张地关注着太医的神色,偶尔与我视线交汇时,还会露出小孩子找到失而复得的宝物时一样的笑容。
“回禀陛下,娘娘只是有些着凉,再加上落水时受了惊吓,好在并无大碍,只要按时服药,静心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
江亦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着,接着却忽然闭上双眼,瘫倒在我的身上。
屋内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变得惊慌失措,整个屋里乱作一团。而我也愣在原地,尽力支撑着他的身体,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陛下!陛下!快快快,快传太医——”
“李公公,太医已经在这里了。”
“是啊。”
“那你还不快给皇上诊脉啊——”
“哦!好,好——”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熟睡的江亦铭,嘴角却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来。
他只是太累了,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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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一觉睡到了中午,才听说皇上正在钟粹宫审问怡贵妃,于是便不顾流霜的阻拦,快马加鞭(?)赶到了那里。
当我到的时候,怡贵妃已经面容憔悴地跪在屋内,哭得梨花带雨。江亦铭见我来了,便连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太医不是让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么。”江亦铭的话听起来像是责怪,但声音却很轻柔,“算了,快坐下吧。”
我冲着他撇了撇嘴。
(明明你的情况比我更严重,还好意思说我。)
“寒妃妹妹,我真的不是存心要推你入湖的,求求你相信我......”
我刚刚坐下,怡贵妃便跪着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向我道歉,她的脸上带着几道明显的泪痕,本来应该是绑好的头发现在看来也有些散乱。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只是不小心,我真的没想害你......”
看着原先高高在上的怡贵妃变成这副样子,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但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原谅她。因为就算她确实是不小心把我推到湖里,但她也的确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从理论上来说,大概算是欺君。
于是我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江亦铭,表示我无能为力。
江亦铭接收到了我的信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怡贵妃见我一直没什么反应,显得越来越着急,便又转身去求皇上。
“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求您......求您看在臣妾肚子里的小皇子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怡贵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臣妾,臣妾不知哪里说错......”
江亦铭闭上眼睛,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把人带上来吧。”
“嗻——”
随着李公公吩咐下去,不多时,只见一个侍卫着装的男子被人带了进来,从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此时正和怡贵妃并排跪在地上。不过从怡贵妃惊愕的表情来看,这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昨天晚上那位了。
而我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此时的心情必然是十分激动的,只不过最大的遗憾便是又忘记了带小零食过来。嗯?我为什么要说“又”?算了,下次一定要养成随身携带的好习惯。
等等,为什么江亦铭也知道这件事?本来以为自己拿到的是独家八卦,没想到宫里原来人手一份嘛......
“朕早就已经派人调查过,现在证据确凿——御前侍卫顾元安,与后妃私通,该当何罪?”
“奴才知罪,只求陛下能饶过贵妃娘娘......”
“元安......你何必如此?”
“欣儿,我意已决。只要陛下能放过贵妃娘娘,奴才这条贱命任陛下处置。”
听着他们这些话,我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寒,脑中好像自动放起了“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转头看向江亦铭,他似乎也被恶心得够呛,但碍于还要保持形象,便强忍着收起了自己的满头问号。
“怡贵妃,你欺君罔上,朕只这一条罪名便可以定你死罪,更何况你还将寒妃推进湖里,不管是否有心,都差点害她没命。”
“陛下——”
“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先把他们关入大牢,之后再作处置。”
“嗻。”
一旁的侍卫应声而动,将怡贵妃和顾元安双双押走。但在临走之前,我却似乎听到了一阵很轻很轻的、近乎耳语的声音。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