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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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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急报,誉王意图谋逆,联络庆历军,偷袭九安山。刚收到消息,几人就聚集在景琰的营帐,商议该如何解决此事。
情急之下,长苏抽出景琰的配剑,在地图之上进行布防。这一个往日习惯的动作,引起了景琰的怀疑。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长苏的计划,也被经验抓住了漏洞。九安山上,所有人都只知道正面唯一的出路。可景琰和小殊,还有当年几个亲近的人知道,还有后山一条被野草遮住,又陡又险的小路。
“先生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又是郡主告诉你的?”景琰问道。
长苏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说“飞流爱玩,前些日子带着长亭在九安山上到处乱逛,是她发现的。”
虽然这个说辞找不到破绽,但他已经开始怀疑,长苏的身份了。
最后,景琰从皇帝手中拿到了兵符,连忙下山赶往纪城。
誉王来得好快,九安山上的三千禁军也开始紧张准备。长亭若论计谋,尚且帮上长苏。可行军打仗,她却是一点忙帮不上。只能寸步不离,守在兄长身边。
看着哥哥,素手之下翻云覆雨,行军布阵。长亭既开心又难过。她从未见过战场上的哥哥,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可是,若有能力,他一定更愿意和蒙大哥一样,冲锋阵前,而不是在营中算计。
终于到了无路可走,只能死守的这一天。长苏已经无计可施,所有人退守猎宫。
长苏看到豫津也穿上了盔甲,站在外面,只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让飞流待在了豫津的身边。
长亭虽然换了盔甲,却还是和长苏一起走到了殿内。她可以在外冲锋陷阵,只是最需要她保护的人,在这儿。若是门破,她还要以□□,做哥哥的最后一堵墙。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庆历军一步步逼近。就算在猎宫最里面,也听得见外面的撕喊声。
长亭只希望,景琰快点来,快点回来!
庆历军放了箭。这些箭雨越过宫墙,直达大殿。长亭看的心都揪了起来,她想出去,却被长苏拦下。
长苏和长亭听到皇帝说“朕信得过蒙挚,也信得过景琰。”果然啊,人只有在生死威胁之下,才会放下怀疑。只是因为,自己的生的希望,全在他人之手。
援军迟迟未到,纪王爷开始慌张“援军怎么还没到,这猎宫可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言候爷站出来反驳,振奋人心“当然不是,即使攻破了宫门,还有这道殿门。攻破了殿门,还有我们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息尚存,不算失手。”
皇帝也拿起了自己宝剑,利剑出鞘。
城门倒下了,仅剩的禁军和庆历军殊死拼搏。长亭再也站不住了,挣开长苏的手,满眼歉意,跑了出去。她是林家的女儿,为着大梁江山捐躯在所不惜。哥哥没法做的事,她来完成。
长亭冲出去后,言候担心自己的儿子也想出去,却被长苏拦下。长苏看着言候,只说“快了。”
长亭从未杀过人,但在这战场上,丝毫没有手软。一条条庆历军的命,断绝在她的手下。一身盔甲,也染上了血。面纱被染成红色,最后因为太过碍事,被她伸手摘去。
知道,霓凰来了。这场大战,结束了。
殿门一开,长苏立马跑了出来。就在大殿门口,一遍遍喊着“长亭,长亭!”语气中的焦急,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长亭出来的晚,还有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往来于将士之间,为他们包扎伤口。听到哥哥在叫自己,立马站起来朝着大殿门口挥手。
看到长亭平安无事,长苏吊到嗓子眼里的心,放了下来。冲她点了点头,支持着她的行为。然后自己也在飞流的保护中,一步步走下来。
景琰也回来了,和蒙挚长苏打过照面,就去面圣了。长苏对蒙挚说“虽然凶险,但是此役之后,没有任何人,能阻碍景琰了。”
伤者很多,长亭忙得不可开交。但放松下来之后,看着满地的尸体。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十三年前的梅岭。比这个时候更惨烈!
那是她记忆里最恐怖的场景,她一生都无法化解的阴影。她的心好疼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虚晃两下,向后倒去。她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哥哥在叫自己。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长亭见守在自己身边的只有飞流,便问道“苏哥哥呢?”飞流说“水牛。”长亭听了个大概,只说让飞流在门外等她。
她换了个衣服,便出门了。正好遇到哥哥和霓凰朝外面走。长苏也看见她了只说“你若还有下次,便回琅琊阁去。”
说完,三个人一起朝外走去。他们看见了那个笼子里的人。霓凰只是隐约看出,这是个浑身长满毛的人,没有太大反应。但是长苏和长亭都知道,只有中了火寒毒的人,才会是这个样子。
长苏连忙上前,蹲在笼子前,看着他。长亭也移步到长苏身旁蹲下。看着哥哥的动作,她也愈发确定,这就是当年的人。
长苏情绪激动,提出要将这个人留在身边照顾,若是不便还可以单独去外面。
长亭也说,多年未见这样稀奇的病人,很是手痒。想看看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可不可以治疗。
兄妹二人都这么说,景琰也没有阻拦,便让长苏将人带走了。
长苏找人为他洗澡,还为了镇压他的毒性,想要割自己的血喂给他。不过这个举动被长亭阻止了“哥,用我的血吧。”长苏知道妹妹这些年以药喂血,就没有拒绝。
后来,霓凰也来了。长苏对着那人说“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环吗,我知道那是赤焰军的手环,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的容貌变了,我想确认,你是不是我常常惦记的那个人。”
他伸出了手,让长苏看了自己的手环。他们都看见了,上面刻着‘聂锋’二字。
长苏也激动地说“聂大哥,聂大哥原来你没死!我是小殊,我是小殊!”然后两个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长亭和霓凰,也在一旁流了泪。
然后,长苏为了聂锋,前去找靖王,希望能请静妃娘娘为他医治。他知道妹妹的医术已是足够,但关心则乱,还是找来静妃一起。
最后,两人给出的结果都差不多,长苏彻底安心下来。回头便对长亭说“这些年你精修调养之术,解毒之事…传信给蔺晨让他来吧。”
长亭点了点头“蔺晨入京之前,我会照顾好他的,哥哥放心。但是,还是需要静妃娘娘施针,压制毒性。”
静妃点头说“自当尽力。”
为聂锋压制毒性之后,长亭留下来照顾聂锋,长苏送静妃出去,遇上了靖王。他还是疑惑静妃和长苏之间的关系。
这一次,静妃没有隐瞒,只说“苏先生竟是故人之子。”然后提起了那段过往。
长苏回到房间以后,咳嗽不止,甄平去拿药,竟然一刻也没有了。飞流忙去隔壁找长亭“姐姐,姐姐!苏哥哥!”
长亭连忙放下书,随后系了个面纱,飞奔到长苏的房间。一看药没有了,连忙拿起匕首,放了一碗自己的血。
她放血的时候,正好被听到动静赶来的景琰看到。她的不顾一切,让他动容。挥刀的狠辣,也让他惊骇。
“甄平,先给哥哥喂下,我去熬药。无论多大的事儿,都不要惊动他。”说完,长亭就转身离去。在门口遇见景琰,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见她如此着急,景琰也去请来了静妃施针。静妃说“幸好,长亭姑娘喂药及时。”
长亭端药进来的时候,正听见哥哥迷糊中说了句“景琰、别怕。”
长苏醒了以后,景琰便来问“请问令尊大人的名讳是什么?”这一问,长亭便知道哦,昨夜的那句话,景琰听到了。
最终,长苏还是说出了“家父,梅石楠。石头的石,楠木的楠。”
景琰走后,长亭说“父亲曾以梅石楠之名游走江湖,救下了行医的静姨…我与哥哥当年易名姓梅,也是因为这个。”
不日回京,皇帝废了皇后,不株连言氏一族。寒字号,十三年了,关入了第二位皇子。誉王谋逆之罪无可恕免,被关入天牢。
长苏去看了他。相识一场,来送他一程。到最后,誉王竟说“现在我输了,结局当然就是死,却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不过就是和当年的祁王一样嘛。”
这句话,激起了长苏的怒气“和当年的祁王一样?你除了也住在这间寒字号的牢房里,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和祁王一样?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胸怀天下、心系子民的萧景禹。你死了之后,没有人会想起你,也没有人会为你洗雪身上的耻辱!因为你根本就无怨可鸣。”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会为我喊冤,世上之事,都有因果报应。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誉王轻轻摇头“让你团团转的耍了这么久,终于在临死之前,让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一次。”
长苏轻笑“我怎么会想不明白。”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无非就是,他的因果报应。
临走前,萧景桓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萧景禹了。即便是现在如日中天,已把东宫之位握在手中的靖王殿下,恐怕也只能稍稍遥望一下他当年的项背。”
他对萧景禹,或许是有敬畏的,只是利益熏心。
宫中传来消息,誉王和王妃自尽。没有人知道长苏偷天换日,将王妃救了出来。让她带着孩子,远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