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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乔乔 理智凌驾于爱情 ...

  •   我叫乔乔,在镇上的米店做帮工,二日前家里来信说小弟结婚,我就收拾了下回了家。醒来时候就在箱子里,手脚和嘴都被布条绑的死紧。
      “她醒不过来了吧?”母亲的声音压的很低。却一句话就让我遍体生寒。
      “醒不来,”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极北地方的口音,“这是买货钱,点好就两清。”
      “不会让她再回来吧,”母亲执拗着这个问题,“我可不想再见到这赔钱货了。”
      “放一百个心,没听说配了冥妻还能不葬一起的——首尾当然会干净。你要是不放心,现在杀了也行。当然这价格也受完整度啊新鲜度啊的影响,贱了,你认。”
      “我开玩笑的,当然还是新鲜的好,不过回不来就好,回不来就好……”
      女人的声音远去了。

      “你、你还有你,过来把货抬车上。”
      我感到箱子在晃动,然后“砰”的砸在地上。
      “你们给我轻点!”那声音呵斥着,“少弄出什么青紫,偷奸耍滑糊弄到老子头上!”
      我的脑袋刚才猛撞了一下箱体,有点想吐,但我忍住了没有出声。

      这是个木制的“棺材”,我就是“货物”。随着牛车嘎吱嘎吱的前进,从没有一刻我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
      ——会死。
      我努力的曲起腿,扭转身子,贴着木箱寻找粗糙的棱角。我强忍住眼泪。
      ——不会有人救我。
      绳子因为我的乱动绑得更紧,感觉下巴要被勒掉,头断成两半。好疼……
      ——我是被亲人亲手卖掉的。

      “大哥,有没有感觉刚才箱子那有动静?”
      我僵在原地。
      “是你的幻觉吧,痛快点赶车。”

      我等了一会儿,又开始扭动。我摸到了我要找的带着木刺的棱角,费力的扭动身子把手腕靠过去。一下又一下用力地的划拉着。绳子捆得我好疼,不小心划到手也好疼。但无论多疼我都不敢停下来。
      ——他们要我去和个死人成亲。
      ——我很可能会死。不,是一定会死。
      ——想活下去。

      我麻木又焦灼的自救着,手腕的绳子已被割出了个口子,但这速度总觉得赶不及——这时我听到了外面人的惊叫,“浪人!”
      “住手!”
      “一起上!砍他!”

      我听着外面的兵荒马乱,心中冷静的不可思议,甚至想笑:你瞧,你这人吃人,现在不也在被更大的人吃么。
      你也一样会惊恐,原还当你没有心,这不也是有的么。说真的,挺现实的,不过都是因为自己弱小。

      我不甘心憋死在里面,砰砰用身子撞着箱体。然后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和木箱一路翻滚着。那应是在向下吧,应该是在远离吧。保佑我,保佑我……我也不知道在祈求谁,但还是在祈祷着。

      极乐教的教众抬了个箱子到大殿上。他们是在路上听到了一声响,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木箱,里面像是关押了什么猛兽,凑近了能听到凶狠撞击的“砰砰”声。
      沿着植物被压塌的痕迹一路向上,摸过去时地上只有干涸的血迹。
      教众因为箱子的处置问题争论不休,于是决定带回来交给教祖。
      “当然要打开,”万世极乐教的神子被消息吸引了过来,“里面说不得不是猛兽而是人,如果是人的话,被放弃也太可怜了。”

      我颤抖的身子慢慢平复下来,我听到那个少年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找些工具把箱子撬开,小心些里面的活物。”
      箱板被抬起,耀眼的阳光洒落。
      “是个女孩子呢,还有意识,你都听到了吧,是我们找到了你、救了你哦。”
      他解开绑着我嘴和手的绳索。

      “真可怜,是被父母抛弃了吗?呐,这里是万世极乐教,要不要留下,把这里当成新的家?”

      我另一只手撑着身子坐起,眯缝着眼向他看去——
      流光溢彩的眼和白橡色的发。
      啊,是妖怪啊。

      我在万世极乐教的生活很平静,听说教祖的双亲几年前就去世,教里的事务被现在的教祖接手处理得井井有条,回想那个妖怪样的少年,我倒是很佩服他,但大人物总是繁忙,我也没想去打扰大人。
      我只想过自己平静的小日子,偶尔会在厨房做些小点心赠给信徒们或者自己吃。并且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厨艺上有些天赋,想着这也是个谋生的手艺,我更是恨不能学了更多。
      “是你做的点心呀,好手艺呢。”我回过头,是那个妖怪似的教祖。
      他扬起笑脸,“我可以吃吗?”
      “请、请便。”我拘谨的将盘子推给他,看他吃的香,我想了想,还是说,“好吃吗?”
      看着他亮亮的眼睛,我很有些成就感,“还有的哦。”
      直到这时候我才流露出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娇憨。

      然后,时间一晃七年。时年教祖二十,他从翩翩少年一路抽条长高,而我也在他庇护下成长为一个笑颜明媚的女子。

      随着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的到来,来访的极乐教信徒也变少了,大家都有些闲得慌。日头正烈的时候我喜欢躲在屋里,阳光不是很足时才出来。当然,也总有例外的时候——
      “教祖,摘左边的那串!不是那串是旁边的那个,哎呀换个位置,你站那里看不到的。”
      他移动了几步,眯着眼睛不确定的,“这个?”
      “对了对了就是它,摘它!”
      我蹦到他面前,笑嘻嘻的举起手,他很上道的把葡萄交在我手里。
      “要去洗一下?”他询问我。
      “不,直接吃,”我鬼鬼祟祟的拉着他在葡萄园左拐右拐,找到了个隐蔽的角落兴奋的一拽他,“就这里,快吃快吃!”
      我满足的咬下葡萄,不劳而获的葡萄真甜。我吐掉葡萄籽,感觉自己指点江山豪气干云。
      察觉到他盘坐在旁边,没有动作,只是笑着托腮看着我。我问道,“你怎么不吃?”
      “小乔乔在自己的园子里还要像做贼一样,真可爱呀。”
      脸有些烫,一定是晒的。
      “是你的园子,不是我的。”我一本正经。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不是我的,是教众的。”
      “是教众献给你的,就是你的,”我补充道。“教祖好笨。”我吐槽着又道,“刚才也是,摘葡萄用了好久,差点让守院子的大叔发现。”
      “是太阳晃得人家眼睛睁不开……人家明明就很聪明的。”
      他很委屈的样子。然后也拿过葡萄和我吃起来。平常稳重的教祖在这个角落被我带的像个小流氓,我们比赛谁籽吐得远。吃完了又揉着肚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等着太阳下山。
      “我打算去做个扇子,”他突然道,“预想中是对扇,正可以分你一个。”
      “听起来不错?”我向后倒去的身子被他扶住。
      “怎么了?”我问,吃饱喝足后人也暖洋洋,头脑迟钝了许多,但我相信教祖不会伤害我,于是懒懒的软在他手上。
      “地上有青苔呀,”他笑着说。
      “哦……”
      他把外衣铺在地上,放开扶住我的手,“可以了。”
      我继续后仰,彻底的把自己倒在他的衣服上。
      他移动了下位置,挡住落在我脸上的斑驳阳光,我迷迷糊糊看着他,只看到少年日益宽阔起来的肩背。
      “睡吧,小乔乔,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他说。
      我就安心的睡去了。

      再醒来时已是晚上,讲真睁眼一片黑暗我还以为自己瞎了。
      “醒了?回去?”他曲着条腿坐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发。
      “你一直在?”我抓住他把玩我头发的手,一把拿了下去,然后迷迷瞪瞪坐起来胡乱用手梳了几把。
      “不怕教徒担心?”
      “没有访客所以没问题,”他收回手,“小乔乔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吧。”
      “嗯,在极乐教的生活很开心,很久没梦到以前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就乐不可支起来。
      “傻啦?”我抖了抖他衣服上的土,团成个球抱在怀里,拉着他的手溜回寺庙。
      一路上我都鬼鬼祟祟的幸好没遇到人。但我刚松了口气回过头就看到他好笑的看着我。
      “你在笑吧。”
      他一秒收敛表情,“没有。”
      我瞅了他几眼,“那你还跟着我干嘛?”我敲了敲拉门,无奈的看着他,“这是我房间,你要站多久。”
      “哦,是吗,”他眨眨眼。
      “那明天见,”想了想他又补充,“一起去做扇子。”

      于是我做了一晚上全是扇子的可怕的梦。以至于见到扇匠的时候都像梦游一样,晕晕乎乎从那里出来。半路上教祖让我在路边等一下我也没多想的下了马车。
      直到一阵夜风吹过我才像睡醒了一样,我百无聊赖的等着教祖,揪了根草在指尖扭动着,一边即兴哼着不成调子的歌。

      “小乔乔等我好久了吧。”
      他回来,头上有血泼的颜色。
      “也没有多久,”我跳起来环住他的腰,“我们回去吧。”
      “好啊。”他笑嘻嘻的把我抱起来,大步如飞的走。
      “怎么用走的,马车呢?”
      “坏掉了。”
      “车夫呢?”
      “去极乐了。”
      “……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你这样糊弄我做甚——”
      “那我背着小乔乔?”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不要!不要!你,”我撑着他的胸膛,凶巴巴的,“不许乱来!”
      他睁大眼睛,然后好玩的颠了我一下,我又惊叫着倒进他怀里。
      他胸膛振动着放声大笑。
      那是我听到的他最发自内心的一次笑,但我当时只顾着窘迫,脸都要红炸了,完全没有去看他。
      “说起来,一直没有告诉小乔乔我的名字呢。”他在我头顶上说。
      我本不想理他的,可还是没忍住。
      “没关系啊,叫‘教祖’也是很顺口的。”
      “可我想告诉小乔乔,”他像是鼓起了腮帮,语气控诉,“难道小乔乔不想知道?”
      我趴在他怀里,听着他低沉缓慢的心跳,十分的安心。
      “你说,我听着呢。”
      “我啊……就是童磨了。”他用着一种格外复杂、格外沉重的郑重语气说道。
      “真是……奇怪语序的自我介绍,”我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双手捧着他的脸,“那我呢,应该说‘在下乔乔,请多关照’?”
      童磨认真点头,“我当然会关照你的!”
      耳边似传来风铃声。借着月光的明亮,我注意到他有四颗尖尖的虎牙。

      一路疾行,我们赶在天亮前回到了极乐教。
      随行的车夫按童磨的说法是去了极乐,我觉得他是在睁眼说瞎话,可我也的确没再看到车夫的身影,总觉得童磨身上突然多了些谜团。偏他嘻嘻哈哈也不认真掩饰,于是倒像是他在恶作剧,而我过分敏感了一样。

      如果真的是恶作剧就好了。
      撞见他吃人时我想。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背对我跪地啃噬着人的□□,他双手撕扯着还在滴着血的鲜红色肉块,又血腥,又肮脏,又下贱。抛弃了人的自尊,他姿态狼狈的如徘徊在垃圾桶旁的狗。
      原来这世上最大的恶毒就是将美好的事物进行折辱吗?
      在感到恐惧前,先于一切爆发的却是从我的眼中汹涌流下的悲痛的泪水:
      你瞧他啊,他这副姿态,多么卑贱、难看又全无尊严。
      但他曾经也是那样强大又骄傲一个人,他做了许多善事,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对每一个人态度都很温柔,他那么好——为什么要如此讽刺的对他。毁了他。打碎了这梦一样的难得的清净琉璃?
      我半边身子像是浸入冰海。我看着他,大张着嘴抽泣得喘不过气来。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眨落眼眶中的泪水,只想更清晰的看到他。
      然后越看我越难过。
      童磨用他还沾着血的手擦拭我泪水时我没有躲。
      我已经完全不去想自己和其他了,我就是难过,天崩地裂的难过。
      他纯良的注视着我,下颌糊满了血迹还没有干涸。
      “你不跑也不尖叫,我勇敢的小姑娘啊,你为什么哭?”
      他却意识不到似的,一点儿也不觉得悲哀。
      “非得这么做吗?”我抓着他的手,“不这样不行吗?”
      那手的指甲青黑尖锐,映入我眼提醒着他的非人,刺得我心又是一痛。
      “吃人才能变强,才能不负那位大人的期待。”他很平静。
      “那我的期待呢?我的呢?童磨?”
      童磨笑了,“那小乔乔有什么心愿?说出来如果我能实现……”

      他完全不明白呢,这世上有一个人像爱自己一样爱他。喜他所喜,悲他所悲,全是心甘情愿的。可他不喜也不悲,于是连爱他的表达方式都没有了。
      我以为我能用一辈子来陪伴他,却是我自己想的多了。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成了这样姿态的他,内里都不一样了。但是我想活下去,我得活下去,带着与他的记忆远走他乡活下去。
      放下很难,但我更做不到助纣为虐。
      我冷静下来。

      他又笑嘻嘻的叫我名字,“小乔乔啊……”他的眼睛流光溢彩,反而是辨不清眼底的本色。“过来我这里。”

      “你要吃掉我?”
      “小乔乔想登极乐吗?”
      两个人同时出声。

      “我不想去极乐。”
      “看小乔乔的选择啦。”
      两个人又是同时说。

      “童磨,”我抹了把脸——我知道我脸上也是沾了血,但我没去管——向童磨露出个笑来,“和我说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吧。”
      我向他走了半步(距离已是极近,我几乎撞进他的怀里),“你是什么,身体上发生了哪些变化,”我深吸一口气,“我都想知道,我想了解你。”
      我的反应似乎出乎他预料。他惊喜的抱住我,“我太开心了!小乔乔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有着这么坚韧的灵魂!我好感动!我都会告诉你的!”
      我抬起双臂反手抱住他。啊,他个子真是高啊,以前我怎就没有注意到?他抱着我,我就几乎要折在他的怀里,我眼神清明的看着天花板,思维发散着,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蹭蹭我的手,像是在撒娇。
      “讲讲吧童磨,”我看向他,眼中又是欲语还休的情深义重,“这里就我们,而距离天亮还很久。”

      那天我像是拉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第一次知道有鬼,有鬼杀队,鬼有始祖就是他口中的大人,什么吃人才能变强但是怕太阳,日轮刀也会伤到他,他也是刚转化没多久,没想隐瞒我。
      “我理解的,”我轻声道,握住他的手。
      他又说我能理解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纠结怎么对待我了,他说扇子要做好了到时候一起去但要是晚上,他说变成鬼后嗅觉都改变了,不过教徒们的诉求还是一点都没变,他说他会陪伴我一辈子的,不想死变成鬼也没问题,他说,他说,他兴致勃勃的说了好多。
      末了,他握着我的手,“有小乔乔陪在身边,心情都明亮了呢。”
      说这话时我正在给他膝枕,他自下而上看着我,俊美得惊心动魄。
      月动,云动,但我的心没动。
      “我困了,童磨。”我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啊,今晚要不要在这里留宿?”他拍了拍旁边的榻榻米向我邀请着。
      “太猴急会吓到女孩子的,教祖。”我拒绝了他,无视他不满意满地打滚和旁边地上的狼藉,我走到拉门前按住把手,我顿了一下。
      多么熟悉的雕花和图案啊,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了。
      “小乔乔?”
      “想到没有道晚安,又想到已经快要早晨,所以只能说白天见了,”我拉开拉门,“就不继续打扰您了。”
      “白天见~想睡觉不想见教徒~”
      门合上,我听着他在屋里不老实的动静,习惯性的想笑一下,嘴角却无力的抽动如同抽泣。

      我回到和室清洗了身体,睡下养精蓄锐。我晓得白天会来个小官家的少爷——白天,艳阳高照,我想,那就是我的机会了。
      我也果然抓住了那个机会。
      我抢过马匹奔下了山,身后有教众跑着追,但怎么可能追上我?我一直盯着前路,选了个还算熟悉的方向就奔行而去,被追赶时我一直忍着泪,远离了寺庙才捂住嘴捂不住的大哭出声。
      我敬爱着的教祖啊,他已是个食人鬼了。
      当时我有句话没敢问出声,后来也再也没机会问出来,那就是——
      转化为鬼的时候,痛不痛?你是不是边痛着边无所谓,还兴致盎然的笑嘻嘻?
      回不去了,我们。
      后来我辗转过很多地方,也曾和鬼杀队打过照面,我旁敲侧击着局势希望你能安康,又无法正视自己背叛了种族的感情。
      我一辈子没有结婚,四十七岁时遇鬼被吃掉。我死去后,上不得天堂下不得地狱,中间也无人给我救赎,我飘飘荡荡好多好多年,有遇见的亡灵说,那是因为我有牵挂未了还需等待,于是我得一直等下去。
      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却只剩个头还在和女孩喋喋不休。
      我不嫉妒,一点也不嫉妒,我只是想哭,我冲他流泪,千言万语都被泪水冲的模糊。我不敢问,不敢问他还记不记得我,所以我只有流泪。
      童磨惊讶地看着那个哭的凄惨的女人——她的面容已不年轻了,脸上带着皱纹,身形也佝偻。
      “你是……?”开始时他有些迟疑,但他很快就回想起来了。
      “……我记得你的眼睛,是小乔乔吗?是小乔乔吧,”童磨的眼睛亮起来,“你一直在等我吗?”
      啊,一直在等,你变成鬼多么久我就等了多么久。
      啊,一直在等,你变成鬼多久我就坐在路边等了你多么久。
      在这一刻回忆和现实交错。
      可我不敢说。我怕被嘲笑,我也怕被你吃掉。
      没有迈出一步的勇气,我数百年的暗恋无疾而终。那我是为什么而停留了那么久,就为与君再见一面?
      不是的,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一直一直遗憾着没有说——
      “谢谢你,曾经照顾了我那么多。”
      是的,就是这句话,就这一句话就够了。
      童磨大人啊……童磨啊。
      那年葡萄架下的葡萄,是真的好吃啊。阳光在地上落下斑驳,我把你庄重的神袍垫在身下享受着阳光,有什么羽毛样的东西触过我的额头,带着清雅的莲香。
      那时莲花纯粹,未染血浆,那时琉璃净透,少年刚满二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乔乔 理智凌驾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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