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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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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丁江渝从小跟人打架,先直接冲上去开打,看看打不打得过,打得过那就最好,打不过的话我就叫我的“丁家军”们上去跟人对峙,小跟班们再打不过我就只好耍阴招——通常是用伸出脚跘他一下啦,扔烟雾弹再逃跑啦,或者大叫一声:“快看你后面,你妈妈来喊你回家吃饭啦!”之类的。
他们通常比较笨,没有防备之下就被我给阴着了,接着我瞅准时机,双脚抹油,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当然,我是不会承认我败了的,一般来说我还会死鸭子嘴硬,一边溜一边喊:“别跑啊你,你打不过我就跑是什么意思,也太窝囊了吧,有本事下午放学后别走,在树林边上等,看我怎么收拾你……”接着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个目瞪口呆的小屁孩儿,和几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由于我是丁家的丫头,仗着自己家有几分权势就胡作非为,就算是我喜欢拉帮结派耍阴招等等行为,他们就是再不服也得憋着。
因为他们若是对我表示不服,那么通常会被大人们教育——“狗蛋啊,粑粑跟你说,你可别去招惹那个丁家丫头,他们这种人我们招惹不起,你就让让她吧,粑粑求你了……”
又或者是——“你看看你,一天天的跟个小女娃子较个什么劲,你万一不小心把那丁丫头打死了,那可咋整啊,丁家肯定是不会放过我家的呜呜呜,哎呀,我们家怎么这么命苦啊……”
这个时期的小屁孩子还是比较听话的,因此,小孩子们通常都不会再为难我,打架即使被我耍了阴招也就凑合凑合过去了,不过偶尔会有几个外地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公然挑战我丁家军的权威。
我作为丁家军的“丁老大”,自然第一个前去应战,然而我通常情况下是打不过对方的,由于耍阴招耍得多了,阴招也不管用了。
由于鲁迅曾经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于是我只好趁他们不备,开启我的“狗咬吕洞宾之术”,张开嘴巴疯狂咬人,见谁咬谁,逮谁咬谁,哪里比较好咬我就咬哪里。
就这样,魏家小子魏宁跟我不打不相识,被我咬过脸蛋儿。这小娘娘腔可宝贝自己的小脸蛋儿了,被我咬了一下就以为自己会毁容,哭着回家找他妈妈去了;不只是他,还有城东张家的李狗蛋儿,他被我咬过脖子,后来这小屁孩儿逢人就说丁老大是吸血鬼,专门吸小孩子血的那种,小孩子们看见我就像老鼠见到了猫,疯狂抱头鼠窜;还有城北的小子,他被我咬过肩膀:城西的几个小子被我咬过后脖颈等等……
从小到大,无一失手,每个被我咬过的人都得给我跪地求饶,求我下次别再咬他们了,因为他们怕得狂犬病……
额,扯远了。
眼下,杜华城被我死死咬住了小臂,他吃痛地惊呼了一声,根本没有料到我会狗似的咬人,他小臂剧痛难忍,但还是维持抱着我的姿势,硬是不撒手,只是箍住我的力气小了一些,我见他还不撒手,于是趁热打铁,上下牙齿加大力道,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下来。
这厮耐力出乎了我的意料,被我咬得开始发出细碎的呻/吟,还是不撒手,只是禁锢我的力气更小了些。
它马的,我恼怒起来,老娘敬他是条汉子!
我一边疯狂咬他的手,一边暗暗发力挣脱他的束缚,他被我咬得是真的疼了,被手上的疼痛一提醒,酒醒了不少,闹酒疯的劲头也消散了些,我看准时机,稍微一挣扎,竟挣脱了他双手的束缚。
我推开他的身体,他被我一推就后退了两步,我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只见他怔了好一会儿看看我,再看看手臂上的牙印,一副震惊之色。
接着,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被咬伤的手臂,低头看向那伤处,只见白皙光滑的小臂上,赫然出现了两排整齐的牙印,就这么一会儿,牙印周围迅速红肿起来,隐约泛着淤青,在洁白如玉的手臂上显得尤为可怖。
他低声嘶了几声,接着道:“丁江渝,你属狗的啊?”语气中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委屈。
他这回竟然直接叫我的名字,不再叫什么肉麻的“夫人”了,我看他脸色越发红润,心中了然,他刚才确实是喝醉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这会儿估计酒劲上头。
我想了想,决定打胡乱说,反正等他酒醒之后,这些话估计他也记不得了。
“这么说的话,你自己是狗咯?”我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说道:“杜华城,你是不是笨蛋啊,竟然自己说自己是狗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嘎……”
笑得十分猖狂。
嘿嘿,我丁江渝不才,除了能吃能睡,对土味情话也略懂一二。
杜华城虽然酒醒了些,但毕竟还醉着,他眼色迷离又懵懂,像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或者说,听不懂我话里的逻辑,他呆呆地愣在原地,不动了,像被人点了穴道似的。
我看他那副呆样,倒是有一两分小时候的影子,我记得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萝卜头,第一次来我家看见我的第一面,就看见我这个刁蛮跋扈的丫头从院墙上滚下来,当时他也是像现在一样,呆呆愣愣又傻不拉几的,好玩得紧。
我想了想,突然就起了几分逗他的心思,往他跟前走了几步,缓缓靠近他,嘴里叫道:“小萝卜头,在吗,小萝卜头?”
他猛地听见我叫他这个外号,脸上的表情呆了又呆,身子似石雕一般,我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他,在他跟前站定,踮起脚尖,把嘴巴往他耳边凑,最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萝卜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这秘密我一般不跟别人说,你可得替我保密啊,记住了哈……”
杜华城没什么反应,我心中大笑,面上不动声色,接着蓄力在他耳边大声吼:“我有病!我有狂犬病!听清没,哈哈哈哈哈哈……”
我当然没有狂犬病,只是胡乱找句话,想吓吓他,他那副呆样可不常见,不利用利用我简直对不起党和人民。
这句话我是直接吼出来的,分贝之高,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刚才又是贴在他耳朵吼的,他猝不及防,耳边接了我这一嗓子,身子陡然抖动了下,像是被吓得不轻,接着有些骇然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本就站立不稳,这会儿再被我这么一吓,往后退的动作就变得跌跌撞撞的,他退后了两步,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Duang!”地一声,动静不小,听得我简直屁股痛,他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眼里一片茫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见他衣冠散乱,衣裳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衬衫也脏兮兮的,领带更是胡乱飘在空中,我觉得他这个样子,似乎被我搞得好像有点惨。
试想一下,一个平日里不言苟笑行端立正的天之骄子大总裁,却在醉酒后被自己狼心狗肺的妻子欺负,还被她咬了一口,被她吓一跳,还被搞得如此狼狈地坐在地上,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半截身子入土了。
于是我终于良心发现,有些于心不忍起来:“算了算了,不逗你了,赶紧起来,洗个澡睡个觉吧……”
我上前去拉他起来,拉了半天却发现拉不动他,正当我准备去叫个佣人来帮忙时,却见他突然脸色一变,胸膛剧烈抖动了几下,接着就在我诧异的目光中——吐了!!
还差点吐到我脚上!!
卧槽尼玛!
我真是/日/了狗了!
我本想叫醒几个佣人来打扫打扫,但又转念一想,杜华城这么要面子一个人,怕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于是作罢。只好捏着鼻子,手忙脚乱地把他吐的那堆秽物打扫干净了,我做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并不擅长干这种事,等我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杜华城吐完就原地躺下,跟具尸体一样不动弹了,我上前一看,只见他皱着眉,双眼紧闭,嘴唇抿得死紧,看上去并不怎么安详。
我想要把他叫醒,但这人睡得像只死猪一样,饶是我使出浑身解数,他也只是把我当作嗡嗡乱叫的蚊子,双手一挥,想要把我驱赶走。
我气死了,这厮简直是不识好歹,真想在他头上来套义和拳,看他这副死样子又不忍心下手,只好耐着性子把他移到浴室里面去,想要把他身上的气味冲洗干净。
没想到这厮看起来瘦,实则重得跟钢筋水泥似的,我又是拖又是拽的,忙了好一阵才把他拖到浴缸里,这一路我拖得十分辛苦,也就没有怎么注重细节。
于是,杜华城整个人躺在地上,被我拉着领子往后拖,我力气小,拖动起来十分吃力,于是他的身子一会儿被我磕在茶几腿上,一会儿被我磕在门框上,一会儿又磕在浴缸上,“咚咚”作响,听上去就疼得慌……只是,我粗手粗脚地也顾不得这些,把他艰难地捯饬进浴缸里,接着捏着鼻子,胡乱剥了他的鞋子袜子衣服,给他放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