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忘的礼物》柴材财

3、准备“斩首行动”

　　那还是在三个月前
　　……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具体日期不记得了！
　　像往常一样我和我的三个死党一起走进了临江关爱敬老院。
　　首先要隆重介绍一下我的这三个死党。
　　蔡邵：全职主妇。对自己38C的胸部感觉良好。麻将迷，号称可以一日无饭，不可一刻无麻将。从小立志要嫁给有权的，长大后真嫁给了机关单位的人，不过没权就是一个小科员。她没有气馁，除了打麻将，她最大的事业就是“望夫成龙”，可惜那个书呆子科员总是不开窍，只好天天麻将中找成就感了。
　　钱薇：公司文员。腿较粗，所以自认为屁股最性感。彩票迷，天天预感要中500万，但至今得过最大的奖是5块。从小发誓要找个有钱的，倒是如愿以偿年纪轻轻就嫁给了有钱的煤老板，还生了个女儿，不过有钱人还是靠不住，以离婚告终。
　　白娜娜：老国企会计。稍矮，为自己能穿上10CM高的鞋还能逛街很是自豪。购物狂，喜欢贪点小便宜，哪个百货公司打折她最清楚。就因为这个贪便宜的坏习惯，总是认为前面有更多便宜捡，结果至今未婚。
　　这三个人和我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了，说“死党”不如说“损友”更恰当。俗语云“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四个人会不会更热闹啊，此言差矣！
　　看看我们在幼儿园玩的游戏就知道了。
　　那时喜欢玩办家家的游戏，角色分工一般为：蔡邵大小姐、钱薇二小姐，白娜娜三小姐，我一定是四小姐啦！错！是丫头？更错！是总管。不要以为不让我当丫头是给我面子，其实是三个人都抢着要我当贴身丫头，但总不能把我撕开三份吧。最后大家决定让我当总管，全称“总之，什么都要管”。
　　于是这个“官衔”一直被保留到现在，每当蔡邵打电话来找我：到我家来吃饭啦，好久没见想死你了。那一定意味着到她家帮做饭兼洗碗。钱薇CALL我：到我家来看碟吧，我买了好多你喜欢看的碟片。结果一定是看碟没戏，看孩子有份。不过我最怕的还是白娜娜的电话，因为她的电话一来就意味着我的半个月工资被“借去”，归还期限为永远的“下个月”。所以当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我是收拾戏台的清洁工。

　　就在这天，当我和这三个损友走进关爱敬老院时，谁都没有想到有个改变未来的事件即将发生……

　　钱薇的妈妈以前在敬老院工作，所以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混”了，渐渐的就“混”出感情来。虽然现在钱妈妈已经退休了，但是我们每个星期依旧会到这里来看望那些老人家，给他们买点吃的，陪他们聊聊天。
　　特别是我，跟院里的黄奶奶感情最好。黄奶奶在敬老院呆的时间最长，她无儿无女，还患有帕金森综合症。不过每次看到我，她都会笑得很开心，还会用颤抖的手摸摸我的头，就像小的时候我亲奶奶做的那样。我的亲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留在我记忆中的就是她抚摸我头时那双温暖的手。
　　不过，今天当我们走进敬老院的大院子里时，却立刻发现气氛与往常不一样。老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了院子里，神情都很不愉快，而平常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餐厅里高兴地吃着晚饭。
　　管事阿姨和护工们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大家对我们竟然毫不关心，这要是在往常，我们四个的到来可是这院子里的焦点事件。
　　于是我们满腹疑惑的来到办公室，找到主管文姨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平时总是一脸乐呵呵的文姨，今天的面色却格外凝重。
　　她告诉我们，上个月接到市里面的电话，敬老院的土地已经被转让给了一家公司进行开发，刚才那家公司的负责人过来商量具体事宜了。说作为补偿在城郊划出了一块地皮，建新的养老院，并提供更好的设施，希望敬老院能尽快搬家。可是问题是老人们都坚决反对，大家都不愿意离开这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文姨为什么不跟市里反映反映这个情况呢？”我发问
　　“反映了，但是市里面负责人说，敬老院占了开发地段，不能因为这一小块地影响周围一大区域的建设，而且开发方也愿意提供其他好的居住条件，希望我们配合。另外我也跟开放商的主管谈过了，但是对方说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涉及公司未来的发展大计，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文姨显得很是无奈：“他们是有道理，可也要考虑老人们的情况啊。他们本来就孤苦伶仃，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多年，习惯了，把这当家。虽说那里条件更好，可是老人们很难适应啊，特别是那些行动不便的。再说到那么偏的地方去，来看老人们的人就更少了，他们会更寂寞了。唉”
　　听了文姨的话大家心情也都变得很沉重，不要说老人们了，就连我们四个都舍不得这个地方。
　　我走到黄奶奶轮椅边，奶奶看见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冲着我笑，却直拽着我的手，嘴里不停地嘟嘟着：“不走，不走，不走”看得我鼻子直发酸。
　　蔡邵、钱薇、白娜娜三个人也是义愤填膺大骂这个社会没有人情味。于是我们四个人难得地意见一致要找有关部门为老人家争取权利。商量的结果是文姨继续和市里协商，我们四个想办法找开发商的高层沟通。所谓四个人，其实这个出头鸟一定是我来当，因为每次投票都单拳不敌三手，多数通过。

　　可是该怎么办呢？
　　我们翻了翻相关项目的资料，发现这个项目开发公司是临江市赫赫有名的董氏集团公司。这次的项目董氏公司倾集团之力来承担，足见公司对此事的重视。
　　这一下傻眼了，众所周知董氏集团打个喷嚏临江市都要震几震，北上天大道上最气派的商务楼就是董氏集团的，里面人才济济。我们四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怎么理论得过人家。
　　“约他们头出来打麻将，打牌的时候人最好说话。”蔡邵建议。
　　“切！人家都是打10万块一炮的，你哪打得起，我看还是明天我多买些彩票中了大奖，说都懒说得，直接摔钱。”钱薇做了个潇洒的摔钱的动作
　　“笨！那要等到猴年马月，等你中奖我们都进敬老院了，直接买棺材得了。我看让他开个价，然后我们砍价，一直砍到……。”
　　“闭嘴”我真受不了了这三个八婆：“你们能不能少出点馊主意，都是些吃饭不给钱的——白吃（痴）”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四个人中就数你书读得最多，世面也见得最多，你搞定。”蔡邵很强调我的“学问”
　　其实我哪里有什么学问，只不过是努力点考上了个二本大学，不像她们初中学的整个课程就是“怎样泡帅哥原理”、“美女进化论”和“爱情小说欣赏教程”。
　　可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整个董氏集团，我那非“全国重点院校”的大学“老二”文凭估计派不上用场。
　　说到见世面，毕业的时候我倒是曾经异想天开地到董氏集团去投过简历，不过刚进门就被大厅的打扫阿姨拦住了，看了看直接装进垃圾袋，原因很简单，省得她从那么高的楼上再搬下来。
　　可是一想到老人们那些乞求的眼神……我攥紧了拳头，“为了天下苍生，我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直接找董国际……”
　　三人退后三步，凝神仰视着我，仿佛看着即将刺杀秦王的荆轲……

　　接下来就是周密部署了……
　　时间：第三天一大早五点，
　　地点：钱薇家

　　外套
　　“服装是很重要的，有钱人啊都有一双狗眼，像我们公司的老总看到穿名牌的人就点头哈腰，瞧见了穿没牌衣服的人就横眉冷对。所以你应该要穿黑色名牌职业套装，就像我们老板娘穿的那样。”
　　钱薇一直将她那加老板就3个人的公司，当成所有公司的典范。
　　“不对，应该穿性感一点的，低胸白色短裙装。董氏集团里美女如云，像汪忘这样的第N眼美女，要能出奇制胜一定要在露上下功夫。”
　　蔡邵就是靠着“露”泡到了老干所副所长的秘书的手下的助理——她现在的老公。
　　“你们都是没见识，应该穿红色的晚礼服，在偶像剧中女人都是穿晚礼服去见男主角的，男主角一看就投降了。”
　　白娜娜靠偶像剧的标准来找老公，难怪至今无结果。
　　意见不统一，怎么办？
　　最后三个人各让半步，决定让我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低胸短裙套装，是蔡邵结婚时穿过的，易得利（意大利）厂出产的“化仑地奴”“国际名牌”。
　　基本不征求我个人的意见。

　　内衣
　　“女人靓不靓，全靠胸来表。你看你那34A的胸，男人多练练胸肌就比你大了，所以至少要穿一个38C的内衣，才能吸引男性的眼球。”蔡邵挺了挺她那38C的胸给我做示范。
　　“对对，看见大胸美女再有涵养的男人都会变成禽兽，等董国际变成禽兽了，哼哼……”白娜娜的样子很可怕。
　　“所以，就要用上我特制的丰胸器。”钱薇拿出了两个大坨的东西放在我跟前。
　　“这是什么？”我摸着那两坨软软的东西问。
　　“神奇牌丰胸器，全天然无污染，保证不泄漏。”钱薇很得意。
　　“什么做的？”我有点不放心。
　　“保鲜袋灌水。”
　　“什么！……”
　　“唉呀！放心我都天天戴着，不会出事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戴上！”三个人不由分说，强行给我安装上了那两坨大大的胸。
　　“天哪”我胸前顿时鼓起了两个巨大的包，里面两个大水球压得我腰都要直不起来了“不行，这哪像是去跟人家谈判的，简直就是卖……”
　　没等我话说完，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发誓，如果不尊重她们的劳动成果就和我绝交。
　　没有办法我只好投降。

　　首饰
　　“首饰最能显示一个女人的贵气，所以戴上这个。”蔡邵拿出一串珍珠项链递给我。
　　这串项链上的珍珠个个浑圆饱满，闪闪发光，听说珍珠越圆润越光亮就越值钱，我不禁有一丝感动。
　　“哇！这么大的珍珠项链，你老公给你买的，幸福啊！”白娜娜见到值钱的东西总是忍不住垂涎三尺。
　　“哪有，刚才看见敏敏（钱薇女儿）办家家的盒子中这个项链还不错，就顺手拿来了。”
　　我心冰凉，早就不该对她抱有友情的希望，这个抠门鬼。

　　化妆
　　要不是我大叫一声：“你们要是再往我脸上弄东西，我就从这十楼上跳下去。”她们还不会停手。
　　尽管这样，当看到镜子中的我时，仍然惊声尖叫：“妖怪！”

　　神态
　　“记住，走路的时候一定要高傲，目空一切，眼睛要盯向天花板的方向”
　　“还要目光凶狠，见到里面的人都要斜眯着眼睛看他们，以显示你的地位。”
　　“为什么，可是这样我就看不清楚了。”我照着她们的话，眯着眼睛试了试。
　　“这就对了，这样一方面显得凶狠，另一方面当有人来盘问你的时候，看不清他们身上挂的职位牌，还以为是清洁工，就不会害怕了，我的经验之谈。”
　　按照她们的指示，我走了几步……
　　结果撞倒了两个瓶子，三张凳子，头上还撞起了一个大包。

　　语气
　　“说话一定要大声，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就像这样，啊……”一贯大嗓门的钱薇发出了“鬼哭狼嚎”。
　　结果楼上楼下传来叫骂声一片
　　“才几点啊，鬼喊鬼叫的”
　　“不想活了，当心我扁死你”
　　“再吵我报警了”
　　……

　　行动人数：独自一人。
　　“我们永远在精神上支持你。”
　　“一路平安，我们会在这里远远地祝福你的。”
　　“千万不要牵挂我们，有事就打110，我们的电话没钱了。”
　　这帮没有义气的家伙！
　　行动费用：车费、餐费无上限，自理
　　行动代号：WW斩首行动（不确定是我斩别人的首，还是被别人斩首）
　　行动时间：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