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结束》VD

8、交锋

　　我挑了一件大方的裙子，套着高跟鞋，深吸一口气，走进门去。
　　我不习惯迟到，一般会提前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到，进去的时候，却看到秦桑已经在老位置坐着了。看来他对于我的习惯也知道得很清楚。我无意于追究是谁透露了什么或者是谁插手我的事情，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况且，真的存了心想要知道，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
　　看见秦桑，迎上去，就像是和客户初次见面一样，坦诚而大方。扭捏，不适合我。
　　握手，落座。然后，叫了一杯果汁酒。在酒吧，不喝酒，有一点不像话。
　　正想着怎么挑起话头，秦桑却先开口了。
　　“杜小姐，你，不好请呀！”淡淡的语气，双手交叠在腿上，被往后靠，腿往前伸，很舒展的姿势，显出一点轻松来。
　　“秦老板客气，我似乎没有接到你的邀约吧。”睁着眼睛说瞎话，确实没有接到过邀约，因为电话从来不接，还让王峰带话教训了一下，极其不给面子。如果是有人这样对我，我也许是不会不计较的。
　　“哦，杜小姐真爽快。今天是周末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只喝酒，怎么样？”不动声色的将我要说的话挡了回去。
　　我是有求于人，夹着尾巴而来，当然不会不知好歹地去惹恼他。
　　“杜小姐，我得罪过你？”我犹自出神，突然听到秦桑的发问。
　　“嗯？没有的呀，秦老板，你多心了。”确实没有得罪过我，只是我就是不爽你。
　　“杜小姐，好像对摄影很有造诣？”废话，又不是没见过，装模作样！
　　“哦，个人兴趣，自己摆弄着玩的。倒是秦老板你的水平挺高的，我自愧不如！”
　　……
　　说了一晚上的空洞话，既没有和朋友谈天的乐趣，有没有和客户周旋的机锋，好像是炒饭一样，还是炒来炒去的炒饭，没有一点味道。因着秦桑并不是我能够得罪的人，却也不能不搭理，看着他耍出的手段却也无可奈何，只有是不是的应承两句，真是别扭之极。如果不是前面知道他曾经动过的心思，若不是曾经给过他难堪弄得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或许今天的局面会好一点，至少可以装得比较轻松，而不是对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陪笑！

　　待得出了门来，不知道该去往何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和这繁华的夜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惆怅，难以抽离。从前，觉得自己就是这舞台上的主角，万物都是围着自己转的，自己就是那最特别的人，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犹如小说里面的主角。而今，等到年华退去，却再也不会去想自己是主角，自己会有着怎样怎样的生活，更不会说自己是这世界的中心。蜉蝣于世不过是朝夕之间，而人生一世又何尝不是弹指一挥？反而是这些忙着自己日子的人，说不定才是幸福的人，知道自己的目标与责任，也知道这现实，所以心中无所期待也就没有失望了……想着，却不由得一怔，难道现在我有着什么期待么？想到这里却是再也不敢再想了，给自己找骂发，这才是最最不好的。

　　抬起脚想要离开，一抬头却发现前面是秦桑。
　　“杜小姐，天这样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今天是我耽搁你的时间，这是应该的。”语气间的客气很是恰当，反倒是显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来。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让我先坐进去，然后自己在上去，都坐在后排。秦桑说要送我，也就不再客气，自己先报了地址，只是后面再没有什么话了，顿时车子上陷入一阵沉默的尴尬，考虑着要不要挑起一个话题，最后还是放弃了。
　　秦桑也就靠着后座，闭了眼，应该是在休息，眼睛瞟了一眼他，在这样的晚上，在出租车昏黄的灯光下，觉得那张脸有一点疲惫。收回眼光，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发起呆来。

　　等到自家楼下的时候，秦桑还没有醒，我也就自己下了车上楼，到了屋子里的时候，却看见楼下的车子还没有走，不过大概不到一分钟就走了，消失在夜色之下。想来是司机没有办法叫醒了秦桑问到地址然后才离开的吧。暗自摇摇头。
　　不过突然回过神来，今天毕竟没有完成任务，这可如何是好？看老板的样子，觉得这单生意是一定要拿下的，颇有些势在必得的意味，而今天和秦桑搞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再继续下去。一时间很是踌躇。
　　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把电视也打开，却是一些很惹人烦的广告，看得我一点耐性也没有了，索性关了电视，到浴室里洗澡。

　　透过因为浴室水汽而变得模糊地镜子，看在自己的身体，突然很是冲动，用毛巾擦了镜子上的水汽，关了水，然后就这样站在镜子面前，从上到下看着自己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既是自己的身体，又不是自己的，既陌生又熟悉。身体很白，有一点胖，不过倒是没有其他的毛病。将自己的头发撩到身后，从脖子一点点往下，脖子是纤长的，显出一点女性的柔弱，微微露出的锁骨显示着并不苗条的事实，□□不大不过却还是很挺，小腹上有赘肉那是因着吃得多且不运动，腿很粗也不长，所以要借着高跟鞋把自己衬得高一些长一些，唯一还好的应该是腰了，嘿，杨柳小蛮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生出一种羞耻感，然后开着水把自己浸在水里，看不见最好，不过脸却不可抑止的红了起来，杜月自己看不见，就像是擦了胭脂透出一种清澈的艳丽。
　　杜月心里一阵害怕，觉得自己似乎是踏进了老女人的奇怪心里里边了，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妥的，好像是在卖弄风骚。
　　不过这里没人，也不好叫做卖弄，却越发让自己觉得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心里不禁万分懊恼起来。
　　真是的，发什么疯！
　　狠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阵，才从水里出来，以高效率的动作搞好一切之后，爬上床，决定再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希望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