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结束》VD

5、7788

　　对着镜子大声地说：杜月，好好过！为自己好好过！
　　努力对自己笑一笑，保持阳光心情每一天。
　　到了公司，和王先生约了时间，然后签约，吃饭。
　　下午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是自由职业者，时间安排很随意。他说，约我到一个新开的酒吧，听朋友介绍氛围还不错。我一口答应下来。
　　朋友不在多，但是贵在熟识。
　　他很喜欢旅游，到处走走看看，拍照，然后沉醉在旅途中。他比我和倩倩都潇洒，因为他比我们多了勇气。
　　前两天刚从西藏回来，休整了一下，就开始逍遥的享乐。不过他的品味不会有错的，或者可以说我们俩的品味是很接近的，所以容易接受。

　　没有浓妆，没有性感成熟的裙子，也没有高跟鞋，只是平常的T-shirt和牛仔裤、平底鞋、带一个帽子，像是学生。不过，要的就是随心所欲，像学生或者其他的什么，谁在乎呢？
　　打车到那个酒吧，名字很有意思，叫做7788，霓虹灯排列得很乱，但是却显出一种凌乱透露出来的风情，就像是女人的裙子，即使是五颜六色的线条夹杂在一起，也总是能够传出属于女人的味道来。周围挺安静的，大概是因为位置有点偏僻的原因吧。
　　进来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朋友已经来了，在一个角落里，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似乎在谈着什么。我一向无意于别人的私人空间，也不愿意打扰别人，所以我直接做到了吧台上，没有做过去。和调酒师聊了几句，喝了一杯他为我调配的Amber Dream。只能说，他的眼睛很利，或者是我的脸上写了字。真是奇怪，钻石、祖母绿、红宝石混合成的彩虹酒居然是琥珀色的，大概是我的美术学得不好，不知道这样的颜色竟然真的是混出这样透明沉稳的颜色。呵，尘封的记忆。
　　回过头来，朋友已经向我走过来。
　　“Hi，王峰！”我向他招招手。
　　“杜月，你来了怎么不过来的呀！自己倒是现在这里喝上了。经过你的鉴赏，Jim的手艺还不错吧。”
　　“的确很不错，很会看人。”嘴角露出一个笑容，Amber Dream，嘿嘿，现在，真是没有比这更适合我的酒了。
　　“刚刚我看到了，他居然给你挑了Amber Dream，真是看不出来的呀。”他顿了一下，说，“你还是老样子……嗯，不对，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好事呀，终于不用再看你那张幽怨阴沉的脸了……哈哈！”
　　“好事？有什么好事能到我的头上！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是你王大帅终于回来了！看，我这不是正心花怒放呢！”我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好了好了，问什么都问不出来的。走，过去吧，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顺便看看我去西藏的照片。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去的么，先过过眼瘾再说。”王峰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风风火火的，且，快人快语。
　　走过去一看，发现正是刚才跟王峰说话的那个人。我朝他笑笑，然后坐下。
　　原来他叫秦桑，两人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今天王峰来7788，正好秦桑也来了。既然是出来玩的，介绍介绍朋友也是常事，我不以为意。
　　秦桑不怎么说话，坐在那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喝酒，不过感觉他像是在喝果汁，也不知道这感觉是怎么来的。
　　“杜月，秦桑，来看照片吧。咦，秦桑，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吗，怎么在那里发呆？”
　　我懒得管那个秦桑，自己先凑过去占据有利位置，然后看起来。
　　不得不说，王峰的摄影技术确实很棒，光和影的处理很到位，就是连任务的细微表情，我相信，也一定是最佳角度，很能打动人。
　　西藏的确是一个适合自己亲自去体会的地方。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湖，同样的不带一丝杂质，边上的玛尼堆不是很齐整，配上上面五颜六色的……小旗帜，迎风飘着，带着圣洁的气息。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呼吸下意识地秉住了，生怕我的气息吹散了这份宁静。
　　突然记起一部电影，上面出现一块石头，说，怎么样才能保证一滴水永远不干涸——把它放在海里。这句话，前半句出现在片头，后半句出现在片尾，首尾呼应。这样的智慧，早已经听过，不过此刻我从来没有那么深刻地相信：这样的智慧，就应该镌刻在玛尼堆的石头上，然后一直流传下去，这才是永远的宁静，永远的不改变。
　　接着翻下去，是一些藏族的饰物，兽齿、粗糙的绳子和来自岩石矿物的颜料，这就是藏人的项链。破旧的老房子下面，一位笑容满面的老奶奶……
　　这样鲜明的颜色，这样发自肺腑的表情，就连皱纹都是那么可亲。
　　有时间一定要去一趟西藏！这是我的豪情壮志。
　　似乎是受了这些照片的鼓舞，觉得心情很明媚，下到舞场里面一阵乱跳，动了一下身体，觉得通体舒畅。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果然没错。
　　下来，要了杯冰水，畅快淋漓。秦桑还在那边翻着相册，很悠闲，似乎这里是高档餐厅而不是喧闹的酒吧。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些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呀，怎么你可以看的那么——出神？”
　　“你不觉得这些照片很感人么？”
　　……
　　“你看这些玛尼堆，就这样屹立在天地之间，好像要一直存在下去，承载着藏人的祈福。看过《倾城之恋》么，这就像是那堵墙，也许有一天文明都毁坏了，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了，也许那个时候才会有勇气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也许文明毁坏了，那堵墙还会存在下去，这些玛尼堆也会存在下去。”
　　秦桑看着我的眼神很怪。大概是我的眼神里透露着我的不解，所以他说：“这样的话可真文学，就好像在写诗作文，不像是真实的。”
　　还能说什么呢，我一下子笑出来。
　　“当年上学的时候我的语文成绩就是最烂的，我可不是文学青年，只不过是时不时地冒点酸气罢了。很好笑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呢！不过，我看着这些照片时想的就是这些话。”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真情实感是不需要解释的。杜小姐你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一会，回到了琼瑶泛滥的年代。”
　　“叫我杜月好了，和王峰一样。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琼瑶？我怕自己把自己恶心死！”
　　经过一阵笑闹，刚才的气氛已经没有了，轻松慢慢从古老的西藏照片中流淌出来，就像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闻到一股子青草地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