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说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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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念瞬间有一种即使自己长了八十张嘴也难以说清现在这个情况了，于是只好用表情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没料到表情包似乎不起作用，因为杨清远很执着地问曾念：【你有试想过，如果当初在高中告白了，现在可能会是怎样一种情况么？】
曾念说想过。
应该是无数次想过。
但无数次的结果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单场被拒绝；同意了走到现在；同意了又分手。
但无论如何，如果当初努力了，至少不会是现在这种踌躇不前，万分后悔的结果。
18岁的少年人有无限勇气，可28岁的成年人只有无限顾虑。
所以即使曾念仍旧喜欢杨清远，却始终不敢和他说些什么。
杨清远似乎不再满足和曾念这种很低效率的一来一往的打字交流方式，所以他给曾念拨了语音电话。
很多时候杨清远都很愿意同曾念通话，但却很少和曾念开视频。
语音接通后杨清远在那边沉默了一段时间。
然后他问曾念：“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谈过的那个有关于感情的话题么？”
曾念说哪一个。
因为她以前和杨清远在微信上谈论了不少有关于这方面的话题。
“那一个导致你半夜换微信头像的话题。”杨清远提醒她。
曾念气闷道：“……可你也换了呀。”
“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傻乎乎地顶着情侣头像的单人像。”杨清远说。
曾念脸热，心说你还知道那是情侣头像啊，却又很固执地反驳杨清远：“可我们从来也不是情侣啊。”
杨清远不说话了。
隔了一会儿，他很生硬地将话题扭回到了那个引起最初的有关于感情的话题。
那是一个关于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持续多久的话题。
讨论一个人可能喜欢另一个人多久。
“你现在还是很坚持自己当初的想法吗？”杨清远问曾念。
“是的，”曾念说，“并且会一直坚持下去。”
杨清远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一声。
曾念问他笑什么，杨清远说：“你坚持自己的想法，却也没有做到，不是吗？”
曾念反驳：“我做到了。”
因为当初关于这个话题的争论点在于曾念认为喜欢一个人可以坚持很久，但杨清远认为，人实在是太容易被外界诱惑，很难对一个人或者对一份什么样的感情保持很良好的、持之以恒的心态。
现在他又将这个话题重提，并强调曾念没有做到自己所说的。
就像是一个小时候玩输了游戏，即使在成年后也仍旧记得，并坚决要赢一回的幼稚的人。
但是曾念没有给杨清远赢这样一场游戏的机会。
她喜欢杨清远足足十年，并且在这期间，曾念没有得到她所想要从杨清远那里得到的任何有效地回应。
但她仍旧这样坚持下来了。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班长。”曾念小声说。
电话里又安静了几秒。
曾念似乎能听到杨清远不算缓慢的喘气声。
“真心话那天，只需要回答两个问题。”曾念补充，“群里的问题，不能算在真心话里面。”
“所以，你在群里说了谎？！”杨清远很急切地追问。
“不行吗？”曾念反问。
“行啊。”
杨清远握着手机的手心发热。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外面起了很大的风，杨清远能听到小区外面树叶被风吹出的哗啦啦的声音。
也能听到这个不算安静的夜里，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曾念高中有喜欢的人。
曾念大四的暑假喜欢杨清远。
曾念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
并且……
很可能还持续喜欢着。
杨清远将曾念的话仔细解读，然后能够得到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杨清远自己。
于是他很努力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曾念：“你觉得，多长时间，算得上是你口中的很久很久呢？”
但最终，曾念没有回答。
因为曾念也觉得自己冲动之下说错了话。
她似乎很愚蠢地饶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弯在和杨清远告白。
杨清远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可以识破曾念的心思。
因此，曾念这种婉转的坦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手段。
曾念有些懊恼。
所以她很快地以一个很拙劣的借口挂断了杨清远的语音电话，并不再回复杨清远发过来的任何讯息。
近乎以一种很狼狈的姿态来逃避说出口的话，和曾念所坚持的事情。
杨清远看着自己发过去石沉大海的讯息，有些好笑地觉得曾念就像是打地鼠游戏里面的某一只反应很慢的地鼠，而杨清远就是那个捏着锤子站在机器旁边的游戏者。
杨清远在等，等地鼠再次冒头。
虽然他并不舍得向那只蠢兮兮的地鼠抡锤子，但他想用自己的手，稍微地碰一下那只很蠢很蠢，却又很可爱很可爱的地鼠。
杨清远在等不到曾念回复消息的时间里时常会想起很多同曾念有关的细节。
比如说很久之前曾念给他推荐的剧，曾念很努力做的却又很失败的饭菜，曾念和他提过的喜欢的明星，以及很多很多在当时杨清远看来没什么意义的垃圾话。
他记得有一次问曾念，为什么总是给自己发这些信息。
曾念似乎是有些着急似的问他，是不是自己打扰他了，还问杨清远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会很烦。
杨清远说不会，很可爱。
然后曾念就很开心地和杨清远说，因为自己很想要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啊。
那时候的曾念很好很好，可那时候的杨清远却很坏很坏。
因为害怕，因为自卑，因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而不止一次地伤害曾念。
杨清远不止一次想到，当时的曾念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在等待自己并不算快的回复，以及听那些他所说出口的言不由衷的伤人的话。
还有最后那次，在面对曾念推荐过来的剧的时候，他回在聊天框的【谢谢，女生都爱看这样的剧，我会推荐给我女票的】这样一句话。
曾念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在这句话之后，杨清远还收到了曾念发过来的另一个曾念认为杨清远女朋友也会喜欢的剧。
曾念在最后关头保留了她最大的善意，给了他们所有聊天和暧昧期一个很完满的结局。
杨清远很感激曾念，却又难以抑制地心疼这样的曾念。
喜欢一个人到底能坚持多久呢？
以前的杨清远认为不会太久，但曾念却很坚持，然后用她自己这样一个实例向杨清远证明，确实是可以很久很久。
曾念这个人，真的是太笨了。
杨清远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够比曾念还要笨的人了。
可这个世界上，却也没有其他什么人能比曾念对杨清远的喜欢还要多的了。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说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