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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照枉(2) ...

  •   向安涯挥挥手,赶忙提着食盒朝家里跑去。

      -

      而就在这半途中,向安涯好死不死地又被方才的路人堵在路上。

      “嗤,你果然是个伪君子。”路人鄙夷地扫了眼他手上的食盒,“方才我不继续揭穿你,是给你面子,真是惹人心烦。”

      “那还真的是谢谢大爷您了,还有能让让路么?”

      “让路?你凭什么觉得我在你面前,是单纯的路过?”那人一个拔剑,就朝着向安涯刺来,向安涯顿时一惊,护着食盒堪堪躲过这招剑气,“就这点实力,看来还是我高估了啊,向、氏、继、承、人。”

      “总比您二十了还是低层弟子好。”

      听见这话,那人更是气急败坏,仗着这儿没人,就不要命似的挥起剑气朝对方轮番轰炸。

      这副模样被他人见了,对方不扫上三年地简直都对不起门口那贴着的门规向氏对内斗最为厌恶反感,经常能见着不少人因为重伤同门被驱逐出去,就连没伤到对方的情况下,也要根据情况扫上好一段时间的地。

      也正因如此,方才那般步步紧逼的情形,向安涯也硬是强忍着没有出手,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那副生气的模样。

      这样下去怕是得同对方纠缠上好一阵,向安涯赶忙聚起灵力想要溜走,却被对方抓到时机,硬生生地扛了一剑。

      好在不是什么要害部位,向安涯便毫不理财,御起刀剑就溜的没影。

      而到了屋内,竟是已然离正午过去了半个时辰,向安涯自认倒霉,一进屋就瘫坐在藤椅包扎伤口。

      【你眼睛瞎了掉进坑里了么?就这取饭一阵儿都能受伤。】

      “还不是为了你那点猪食?别人看不惯我擅自饲养宠物,就拦着我打了一顿。”

      【你还任由他打?怎么不打回去。】

      “我若是打回去,那今天你怕是要在门口卖垃圾那儿见到我了。”

      裴誉舟无言,只是跳到桌上,嗅了嗅。

      【你怎么一身的臭味。】

      “那人气疯了,拿着自己的饭菜就往我身上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害怕极了。”

      嘴上这么说着,向安涯却根本没有害怕的迹象,反而还接着自己的食盒,狼吞虎咽着吃了起来。

      -

      到了入寝的时间,同向安涯一块睡觉对于裴誉舟而言简直是一种煎熬,他窝在还算温暖的地毯上,一道道的呓语愣是把他从梦中拖醒了好几次。

      原本以为这是因为最近向安涯的精神状态一般,可裴誉舟想着以防万一,便试探着开了灵视,却在看见那萦绕着的黑影那一刻,骤然一滞。

      这哪里是什么精神状态不对劲啊,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通过下三滥的手段来让对方因为梦魇而精神错乱,长期这样下去定会丧失精神力,真是卑劣至极!

      而越是细看,裴誉舟就越是寒毛直立,那萦绕着的黑色气息,是魔气。

      光是这几眼,裴誉舟就差点以为精神力不足而晕眩过去,浑浊的魔气在将男人的身躯包围,像是若有若无在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

      【醒醒,快醒醒!】

      这番灵力聚成的话语分毫没起作用,裴誉舟一阵疲惫,这魔气有着吞噬灵力的作用,哪怕是这短短一句,就让他累的够呛。

      向安涯依然沉在梦中不愿醒来,若是放任不管下去必然会出事,裴誉舟默然良久,随后毫不留情地就朝着对方的脖颈咬了下去。

      幼猫的犬齿比较软,这咬下去就如同挠痒痒一般分毫不起作用,反而还让裴誉舟差点背过气,心道对方怎么会如此皮糙肉厚。最后犹豫几秒,还是伸出爪子狠狠挠了对方一爪。

      一直到伤口渗出血来,向安涯才不安地睁开双眼。

      “?!”

      噩梦惊醒的感觉并不算好,一看到胸口这只橘猫,向安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梦里那心堵的心情是因为什么,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很快回过神将猫扔下床。

      “你做什么?”

      一出口,向安涯就被自己语气里的战栗惹得一皱眉,刚想回忆梦里的内容,却又是如同先前的模样毫无作用。梦境就像是一团飘渺的空气,愣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你最近都在做噩梦吗?】

      “……”刚刚睡醒,向安涯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面色凝重地望着空气发了会呆,而后又沉声回答道,“的确,可能是太累了吧。”

      【是梦魇。】裴誉舟反驳回去,【你先前中计了?这梦魇是魔族的人下的。】

      “嗯??”

      向安涯顿时一惊,他瞬间开了灵视,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魔族的伎俩本人哪可能会看得出来。】裴誉舟鄙夷地看了眼对方,【找印记,魔族的招式必然会留下印记。】

      这算是老天对于魔族最大的制裁了,每一个魔界的招式都会留下大小不一的印记,就算是开了灵视都发觉不了的招式,也能通过寻找印记来发觉。

      【脱了吧。】虽然这话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在里头,可向安涯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闷笑了一声。裴誉舟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橘毛都炸了开来,【你在想什么啊我是认真的好吧!!】

      “认、认真的想脱衣服……?”

      【?你还是别脱了自生自灭吧。】

      向安涯哑然失笑,先前的阴郁骤然被这副情景一扫而光,而后又坐在床榻上,很快就脱下这单薄的里衫。

      修仙的人一天到晚的运动量都很重,所以向安涯的身上也理所当然的不可能会有什么赘肉,两人都是大男人,脱了衣服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唯一不舒服的是这秋风刮的实在是冷得头皮发麻。向安涯转过身,示意对方看看后背有没有印记。

      【在后脑勺那里,有一个月牙的印记。】

      “啊那是胎记,应该没事。”

      【那就是肩膀右下方那一块,很小看不大清,你自己试着摸摸。】裴誉舟凑近了些许,随后被这白花花的后背一阵刺眼,【还有……你好白啊。】

      “……我们这儿的衣服捂得掩饰,哪会像你们一样那么狂野啊。”

      向安涯朝着对方说的地方探去,果真摸到一处较为粗糙的皮肤,这应该就是那印记了。

      印记的作用广泛,最大的用处便是能看出这是什么术法导致的,裴誉舟便略有不情愿地往前走近。

      【是星星的形状……你这后背倒还误打误撞构成了个夜空。】

      “?你说的我还有点好奇那是什么模样的。”向安涯套上衣衫,被冷风吹的连打了好几声的喷嚏,鸡皮疙瘩也起了满身。

      得知了印记图案,当务之急便是要去翻书对症下药,魔界的招术鲜少会有人愿意去治,向安涯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只需要照着书上的办法去做就完事了。

      然而现在,貌似正好出了意外。

      “……找到了。”向安涯快速翻阅了图鉴,没多久就找到同那印记一模一样的图案,“貌似,不是很有效的样子。”

      记载只有寥寥几句,却也足以让二人当即愣在原地——此招式为禁术,于近年所禁,没有解法,但可通过鬼算子一株、燕羽二至三株调节,为不治之术,调解得当,或可压制至无症状。

      梦中所事暂未清晰,多为噩梦,中招者常会惊醒、呓语。会侵蚀精神力。

      ……

      二人俱是沉默,向安涯沉思一阵,却半点也没想起自己是何时中了这个招术。

      “迷烟……”向安涯恍神地喃喃出口,忽的想起先前那迷烟,潘然顿悟,“那日的迷烟!我明白了。”

      【嗯?】

      向安涯冷静下来,便开始简要地概括了那日和白的所见。

      【照你这么所言,那白也应该会出现这个症状才对。】裴誉舟沉声道,【可在城南时的那几夜,他睡得可比你要安分多了。】

      “或许因为他是仙……?”

      【……】裴誉舟沉默几秒,【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不过,你明日去问问不就能能知晓了?】

      “行吧。”

      见房间安静下来,裴誉舟就默默躺回地毯,没一会又沉沉睡去。

      而向安涯,却是半分没有想睡的意思。这副忧愁的模样和平日的状态简直是大相径庭,可连连做了近半个月的噩梦,任谁都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笑而过。况且那零碎的火光场景——那不可能会是什么好梦。

      闲着没事,就不由又想起一些过往的事情。

      炙热的触感近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跳跃的火苗。悲吟、尖叫……还有那令人战栗的、温热的触感。向安涯几乎快要疯了魔,胸口也像是被人攥紧似的缺氧窒息。

      明明是那样近在眼前……明明伸出手就能抱住那道火海中的背影,明明只要冲上前,就又能听见耳畔传来一道道的叮咛。

      【你哭了。】

      一句声音不合时宜地将向安涯拉回了现实,金黄色的兽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向安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淌了满面的泪水。

      裴誉舟对于安慰别人没什么兴趣,特别是对于向安涯。可看着对方像个姑娘家般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便实在忍不住出口提醒了一句。

      这番狼狈的模样给他人见了,实在是让人觉着羞耻,可如今也没有时间给向安涯用来害燥了,他便胡乱地抓过棉被擦着眼泪,可泪水却是越流越多,怎么都不能止下来。

      这下轮到裴誉舟慌了神,他根本没有安慰人的经验,见到对方的模样也大多是一副欠揍的笑脸,这下却闷闷着哭得活像个泪人,愣是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话。

      向安涯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可最近的烦心事多了,又加上梦魇的折磨,甚至今天打个饭都能给人嘲讽一遭,这下又做了噩梦,便怎么也没忍住泪水。

      烦恼真是愈发的多了啊。

      最后,向安涯还是硬生生地想要憋回泪水,声若细蚊的抽噎声压在了棉被里头。裴誉舟却是出口道。

      【别憋着,会越来越难受的。】向安涯听见这话,微微一愣,【想哭就一并哭出来,压在心底里头只会越积越深。】

      话一出口,向安涯便怎么也忍不住,趴在膝盖上就放声哭了起来。

      裴誉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任由对方哭着,哭累了就睡回笼觉,然后又说些不明所以的呓语,然后天就亮了。

      再再然后,又是新的一天。

      -

  • 作者有话要说:  懒得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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