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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插曲(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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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连着下了几日的小雪,如今临近中秋了,竟是堪堪地停了下来。

      这自然是件大好事,街上每家每户都开始一一张罗着编灯笼,卖礼物的摊子更是扯长了嗓子像头鹅似的叫着,四处都满溢着令人愉悦的欢声笑语。

      “明天中秋有个灯会,大梨你会去嘛?”

      向安涯无聊地坐在一旁晃腿,等着易望青做完事的同时,随口问道。

      大梨是易望青的小名,这个小名鲜为人知,听说是儿时太爱吃梨子,而后跑去别人家偷梨时没偷成,还差点摔成个半身不遂,母妃对他又是气又是心疼,最后骂他是梨子里头蹦出来的,然后久而久之,就叫他梨子了。

      而梨子这名字到了向安涯嘴里又是一个拐弯,什么阿梨梨大哥梨猪头,简直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最后发觉还是大梨叫着比较顺耳,便就大梨大梨的这么叫他了——其实他总觉得梨猪头也挺顺口的,但自从被老爹发现狠狠说教了他一顿,便就只得改口叫其他名字。两人关系毕竟也算是莫逆之交,易望青对这些数不胜数的小名也都是一笑而过,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若是有时间的话,那自是要去看看的。”灯会想想也定是热闹非凡,这般温暖美好的地处自然是令人神往,易望青放下文书,抬眼继续道,“你有做好灯笼么?”

      “怎么可能,我做都不会做。”向安涯当即就反驳了回去,“法子我倒是记得,可这般大费周章的,还不如直接去买,麻烦。”

      “不一样的嘛。”

      易望青翻阅完纸张,就从别处翻出来编灯笼的材料。向安涯本来没啥感觉,此刻忽的就是来了兴趣,便也拿着材料开始笨拙地依着步骤做了起来。

      可他性子急躁,没两下就硬生生编出来个绿色的不明圆状物体,易望青默然良久,随即忍不住地开口道。

      “若非因为这灯笼的图案,或许山海经的妖怪录又要再添上一笔独特的色彩。”

      “……”

      向安涯被这话堵的眼皮一跳,随后却将灯笼放到对方面前。

      “送你的,这盎然的绿色挺符合你的气质。”

      听见这话,易望青拿着匕首的手一抖,差点就没拿稳。

      按理来讲,像易望青这样的二皇子身份,这种编灯笼的粗活儿是轮不到他来的。可易望青对这些新奇玩意很感兴趣,硬是缠着别人要学。导致如今几乎啥都会一些,又啥都做的一般般,也就修炼这件事上做得出类拔萃,可惜碍于身份从来都没能参加过一次比武大会,也鲜少会有人清楚对方的真实实力。

      过了也不知几刻,易望青才勉强编出来个小灯笼,虽然不大出色,但比起刚才那糊成一团的灵异物品,已经要好上太多了。

      “送你。”

      向安涯刚想走神打打瞌睡,却看见面前这红灯笼一阵错愕。

      “送我?你不要了么?”

      “这不是还有一个绿的。”易望青指了指一旁的绿色灯笼,不甚在意地说道,“对了,你还没有在上头写字呢。”

      闻言,向安涯便将灯笼接过,思来想去,最后却只是在上头写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梨猪头”。

      易望青见了这灯笼,也没说什么带刺儿的话,却是像个傻子乐呵着笑了好一会。

      -

      很快就到了灯会的时日,易望青身为二皇子,一出门就没少收着他人的目光,认识他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不认识他的人见了这全身上下价格华服,也跟着议论纷纷,说道这莫不是哪家的有钱小少爷出来乱跑了,而后来个人出来说这是当今朝上的二皇子,又是引得一阵阵膛目结舌。

      一些个姿色不错的跑脚婆见了,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手中的手绢摇的都要飞了起来,就想着趁此飞上枝头当只金枝玉贵的凤凰。向安涯一阵汗颜,此刻却也不得不感慨自己这好友当真是遭人欢迎得紧。

      花灯虽然样式看着繁多有趣,可一眼过去不是红的就是黄的,实在是觉着有些乏味。而正是因此,向安涯的绿色灯笼就显得分外格格不入,梨猪头那三个大字更是显眼,易望青平日里本就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之意,可现在却举着这么一坨梨猪头灯笼,向安涯越是细看,就越是憋笑憋得一抖一抖。易望青拿他没法,只得随口说点别的转移话题。

      “前面有个套圈的,你去吗?”

      “那玩意就是个骗局,我是从来没有套中过啥子东西。”向安涯一面说着,一面却又径直向着套圈的摊子走去。

      果不其然,眼瞅着分明是要套上了,却又被坚硬的地面给重重地弹开,然而更凄惨的是连着几个都是像这样令人心态爆炸,向安涯摸了摸半瘪的钱袋,一阵惋惜。

      “还有最后一个,你来嘛?”

      红色的套圈递到面前,易望青略有犹豫,却是抵不过好奇心,也接过套圈对准了远处的兔子花灯就扔了过去。

      可那红色的套圈,却是出乎意料地稳稳落在了地面,向安涯看着摊主将花灯拿起,内心顿时一阵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还挺好看。”

      易望青举着精致的兔子花灯,一阵爱不释手,小孩对这些新奇的小玩意总是喜欢的不行,虽然套圈的钱少说也能买上三个这样的花灯,但人生在世嘛图的也就一份开心,至少这两个人是花钱花乐得活像个白痴。

      走着吃了一路,直到易望青被一盒臭豆腐辣的差点就要去把启南河水都给喝了,他们的嘴才敢消停下来。

      这灯会说着是赏花灯,实则却是怎么有趣怎么来,见着附近来了处戏班子,两人就又是兴冲冲地过去凑热闹。

      “有花堆密柳遮春燕,呢花间路有相思店——”

      向安涯的印象里头,对这些戏曲的伴奏只觉着刺耳,鼓声震得惊天憾地的,曲调也得拐上十几二十个弯儿,但听着那副婉转悠扬的声音,倒也让人平添了几许赞赏之意。

      “唱的是那出游园惊梦。”

      易望青也显得心情不错,情到深处还忍不住跟着他人鼓起掌了,惋惜的是只听着后半部分,就换了一出别的曲子。

      “烛火息——飞鸟死—!”

      这出戏唱的磅礴恢宏,看见扮演丑角的人物被打倒,向安涯总算是起了兴致,不由鼓起掌来啧啧赞叹。

      随口寻问了路人,才了解这是这般戏班子新出的曲儿,名叫《无枉》。讲述的便是战争时,英勇正义的一众门派携手打倒了照枉阁。一听还同自己有些关联,向安涯更是觉着新奇。

      “真好啊,就像话本一样。”向安涯侧头对着易望青,笑道。

      “何以见得?”

      “怎么说呢——就像,英雄豪杰那样,被他人铭记赞扬啊这些的,说不大清楚。”向安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想那样一直被人记着,成为能解救他人的豪杰啊。”

      “一定会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向安涯哑然失笑一句,这出戏并不大长,很快就又开始布起下出戏的场景,见状,他又继续朝易望青道,“咱们先去放河灯吧,晚了就没意思了。”

      “好啊。”

      -

      来了郊外,总算是能真正停下来观赏观赏这皎洁的月色,这一天下来两人几乎累成了一摊泥,但他们还是认认真真地边放河灯边在心里许愿。

      密集的河灯接连交织起亮得晃人的黄光,一个接着一个,最后竟是比这月色还要漂亮上几分,夜晚也被这灯光给照得亮堂得刺眼,让人有种已经是次日一大早的错觉。

      波光粼粼的河水轻柔地流动着,启南城依旧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美丽繁华,此刻竟还生起来几分不真实的微妙心情。这里的日子都太快太快了,宛若过去的一切都还发生在昨天,可就在这一瞬间,已经快要深秋了。

      “你许的什么愿望?”

      易望青凝望着河面,无意间问道。

      “说出来就不灵啦……害,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心愿。”向安涯无所谓地开口,“希望娘亲能够回来?希望自己能成为流芳千古的英雄豪杰?挺纠结的。你许的什么?”

      “会成真的。”易望青蹲下身,柔声道,冰凉的指尖微微探了探正在快速流动的河水,“夏天,居然结束了。”

      “挺好啊,夏有夏景,秋有秋景,各自都有别样的色彩嘛。”

      “可是冬天要到了。”

      “冬天有春节,不也挺红红火火的么!”

      “照你这么说,真就一年到头都是喜庆的咯?”听见这话,易望青轻笑一句,却是不甚在意。

      “可不是嘛!不过不管啥季节都挺累的,还是做任务来的有趣些。”

      “很晚了,还是先回去吧。”

      “欸,等等,你还没有说你许什么愿呢?!”

      “说出来就不灵啦。”

      “!赖皮鬼!”

      “行了行了,走吧。”易望青一阵哭笑不得,但还是趁着人潮汹涌的时刻,轻轻朝着对方说道,“我啊,想做个好人。”

      随即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当中,向安涯听不大真切,于是就扭头高声问道。

      “你说啥?”

      “无事。”易望青嘴上这么说着,神色却是有些微微恍神,“先走吧。”

      -

      天气不错。

      原本飘了少说有一个礼拜的小雪,此刻天空却是有那么些万里无云的意味,已经到了深夜了,少了花灯抢风头,这时的月亮才真正开始显得明亮润玉,一旁还撒着稀稀拉拉的星星,倒也是别具一番风格。

      “你吃月饼嘛?”

      走了一段路,这儿的人都有吃宵夜的习惯,所以刚看见一旁有卖月饼的摊子,向安涯便开口问道。

      “可以啊。”

      还没接过月饼,余光就瞥见一旁熟悉的蓝色身影。向安涯拿着月饼的手顿时一滞,还当真是冤家路窄。

      是裴誉舟。

      残余的好心情此刻瞬间荡然无存,而好死不死的是,另一旁的裴沉冬毫不在意地开口道。

      “哟,誉舟,那儿是你朋友。”

      裴誉舟循着手势看去,正好瞧见向安涯握着月饼一脸便秘的模样,脸色顿时一黑。

      “好久不见。”而易望青却是顺水推舟。“多买了一个月饼,要来尝尝嘛?”

      “免……”婉拒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自家老爹毫不客气地打断。

      “当然可以!”

      “你、你可以什么可以??”

      “让我看看这儿的月饼是什么味的~”

      裴沉冬爽朗一笑,随即分毫不管裴誉舟的臭脸,拉着自家儿子就在摊子旁边的桌椅坐下。

      “平日里鲜少有与誉舟的朋友见面,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裴沉冬说着说着,就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说了起来,“这孩子就是不坦诚,我见他每次都想要来,却又都拒绝的模样,简直是来气!”

      “爹……”

      “原本人也算人高马大的,却是成天摆着一副臭脸,也不知道以后娶不娶得到老婆……”

      听见这话,向安涯实在是没忍住,偷笑出声。而裴誉舟却更是生无可恋地瘫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月饼连根毛都没有动。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成天有着小姑娘跑来偷看,哪里像你这样做任务都巴不得自己一个人做的,太冷淡了。”裴沉冬喝了口水,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你和羽堂两兄弟可真是如出一辙,啥事都自己来,我现在每天都为你哥的幸福担忧。”

      “真是,偶尔也依赖依赖别人啊。”

      他这么一说倒也确实,印象中的裴誉舟总是有啥事都自个儿担着,很少见他依赖别人的模样,反倒是别人一个一个过来麻烦他,出了事也都是他自己默默承受。虽然成天都摆着张臭脸,却依然会在团队里担任首领的角色,冲锋陷阵是他来,哪方有难也是他来,闯了祸也是他来。

      不过又仔细想想,向安涯根本就无法想象对方耍朋友搞拍拖的模样,甚至光是想象都让人觉着毛骨悚然——他怕是连接吻都要自我纠结上一阵,裴誉舟简直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不浪漫的阴沉气息,说话要么是在骂人,要么就是在一脸认真地说些严肃的事情。连笑容都让人觉着无法想象。

      之前鲜少接触过对方的家人,原以为裴沉冬会是个严厉而不苟言笑的长辈,如今凑近来谈,却是发觉对方还是个有趣的大人,这副一脸悲痛的抱怨诉苦的模样,看着就不由得让人忍俊不禁。

      “您想要啥样的儿媳妇呢?”

      实在是闲得慌,向安涯便顺着裴沉冬的话开口问道。

      “是个姑娘就行——再、再不济,也得是个人吧。”

      “这么低的要求,那等成人了,岂不是一抓一大把。”易望青哑然失笑,显然是不大信任对方的话语,“裴誉舟也算是个人龙中凤了,您无需太过担忧对方的婚姻问题。况且现在还未下山,门派中的弟子又少有姑娘,自然是很难会有这方面的感情。”

      “别再说了,你语气里的勉强已经溢出来了。”裴沉冬生无可恋地瘫坐在藤椅上,山羊胡子都被捋下了好几根毛,“我若是个姑娘,见了他得绕个三条街。那表情也太冷漠了,活像那…… **,不说了不说了。”

      “老板,给我拿坛酒过来。”裴沉冬怒饮了好几口的酒,却又瞬间皱紧了眉,“这酒真的淡,连点味道都没有,光是甜味儿。”

      “温冬酒?”听见这话,向安涯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到,随即很快就想起这同自己三好弟子的形象很是不符,就默默地噤了声。

      “哎,没想到还能有懂酒的人。”裴沉冬却是毫不留情地将话给挑明,“不错喔,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哪里哪里,家父接触过,所以才知道的。”向安涯顿时背后一凉,讪笑着为自己打圆场。

      “你莫要骗我,向山这兔崽子从来不喝酒。”

      “那就、那就是他现在喝了。”

      “啧啧,那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裴沉冬嗤笑一声,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又朝着摊主喊到,“老板,来点烈酒喝喝!”

      “爹,适可而止。”见状,一直沉默不语的裴誉舟总算是忍不住出口阻拦,“您的酒量,喝喝这些小酒就够了。”

      “什么叫我的酒量?!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实力么??”裴沉冬骤然拔高了音调,“我喝酒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嗝。”

      “……”看着自家老爹情绪激动地就要开始吹牛,裴誉舟默默翻了个白眼,却也拿对方没什么法子。

      几坛子酒很快就被摆到桌面上来,还没开盖,就已经能闻到那浓烈的酒气,看来不出意外街上又得出现一个爬着回家的男人了。酒劲上来之后,裴沉冬便开始支支吾吾地说起胡话来。

      “呜呜呜,我想要单纯可爱美丽善良温柔的儿媳妇!!”

      其他三人:……?

      向安涯当即就没忍住,背过身开始狂笑了起来。

      “我想带孙子,我要可爱的孙子孙女,我想听他们叫我爷爷呜呜呜呜呜——!”裴沉冬都一把胡子了,却像个怀春少女朝着裴誉舟身上乱锤,“你怎么还不为自己的幸福下半生努力!!”

      “爹,裴氏的男女比例,我想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裴誉舟差点被锤得背过气,“而且我连十六岁都没有啊喂!谁会喜欢一个小屁孩啊。”

      “那咱约法三章,二十岁就带个姑娘来见我好不好。”裴沉冬欲哭无泪地伸出小拇指道,“拉勾上吊,反悔就围着裴氏跑十圈然后喵喵叫。”

      “?您就不怕我弑父么?”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行。”裴誉舟眼皮狂跳,强忍着操蛋的心情答应道,随即二人沉默着拉起了勾。

      反正离那时少说还有五年的时日,就算找不着对象,好歹也能随手扯个人上去凑数,让自己这老父亲开心开心也无伤大雅。

      见对方答应,裴沉冬便心满意足地开始唠起了别的事情。

      “前些日子我瞅见了城北那儿有只四处乱窜的肥猫,猫儿还真是可爱啊……”

      “娘亲对猫狗过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裴誉舟便说着,边托着裴沉冬想要走人,便朝着摊主付了钱,“先行告退了。”

      正看戏看到津津有味的两人总算是回过神,短暂的告别匆匆略过,裴誉舟就艰难地拖着男人朝裴氏走去。

      然而裴沉冬叫的几坛酒,却是没跟着父子俩一同离开。向安涯见着眼馋,却是碍于易望青的眼神,愣是迟迟没敢开口。

      “你要喝点么?”却不想易望青倒还事先开口问道,“貌似就是些桃花酒……喝一些应该没太大事吧?”

      易望青好奇地摸了摸酒坛,没忍住咽了咽唾沫,向安涯也对这些烈酒觉着新奇,便就很快找来两个碗往里斟酌了些酒。

      “好辣!!”

      刚一含在嘴里,向安涯便被呛得满脸通红,灼热的花酒像是要将喉咙都给烧成一团的死灰,易望青自然也是没好到哪去,两人愣是咳上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而等到这酒刚咽下去,那后劲儿就不要命地紧跟着上来凑热闹,一碗下肚,两人的脸就顿时起了一层红锈,脑子也开始神志不清了起来。

      易望青本就第一次喝酒,最后终于是没撑住,趴在桌上就像头死猪一般睡死了过去。

      -

      浑浑噩噩中,易望青忽的听见有人在远处说话。

      不是向安涯的声音……又是梦么?看来酒实在是喝的太多了啊,竟是连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开始做起梦来。

      【……问……】

      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易望青分明还是神志不清的模样,言语却是清晰得让人不可置信。

      “任您差遣。”

      【………………】

      怎么回事,是血喷溅的声音?

      辱骂、怒吼——甚至是求饶声,一字一句着蹦进脑海,易望青被血液溅满了一身,看不真切,可他就是没由来地觉着那是血液。

      远处似乎有两个人,明明只是两个背影……可是、真的莫名其妙的熟悉。

      一个是他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另一个是……?

      “新的王,好久不见。”

      “飞鸟。”

      -

      几乎是被吓得清醒过来,易望青骤然睁大双眼。死寂的夜晚如同利刃刺进他的视野,再一细看,正是方才的那个熟悉的小吃摊子。

      “向安涯?向安涯?”

      而向安涯却早已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何夕,一阵冷风灌的他一顿寒颤,脑子也是清醒了不少。

      “快醒醒,很晚了,再晚就又要罚扫了。”

      听见这话,向安涯一个鲤鱼打挺就惊醒过来。明明就喝了一碗的量,身上却沾染了满身的酒气,这副情景似乎似曾相识,上一次自己貌似因为教唆他人喝酒导致自己罚扫近半个月的地,这次看着都快要通宵了,怕是再不回去自己就要承包下一个月的扫地工作了。向安涯一阵不寒而栗,赶忙叫对方画了个储物符,装上这几坛酒就朝着门派跑去。

      月色依旧。

      如今这天暗沉了下来,这轮明月才开始抖起来它真正的色彩,定睛瞧过去貌似还泛着点微弱的蓝光,还颇有种迷幻的意味夹杂在里头,还有这冷风,吹的人半点好心情都荡然无存,而后硬生生被这风吹出来那零星半点的凄惨心情,配上这夜景,再喝上点酒,怕是又能出来三四个乱七八糟的诗大人诗大师。

      或许是玩的太过尽兴,一碰上枕头,向安涯便又是死死得酣睡如泥。

      -

  • 作者有话要说:  跑脚婆是我这个小地方特有的说法,,,意思是看哪家有钱就去黏着,没钱就跑路(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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