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空间转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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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我抱住阿菲原地旋转了二圈，兴奋激昂地大叫：“阿菲，李明悦答应了！”
待我站定，阿菲晕晕乎乎地用爪子勾住我的衣襟：“我，我头晕……”那样子真是可爱至极，本就雀悦不已的我不禁在他脸上亲啄了一口。他已经晕的不分南北哪还会想着反抗，只得紧闭着眼睛调适。
“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切都依着我们的预计在进行！昨天我分别接到了杜雨秋和张想的电话，他们都愿意出席在新年前夕举办的演唱会，原本以为李明悦会拒绝，想不到，他竟然答应了，这真是让我太意外了！”沉浸在惊喜中的我至今仍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冷酷少言的李明悦会接受我的邀请。
逐渐战胜头晕症的阿菲冷不防地开口：“他们三个愿意出席只能算得上是成功了五分之一吧，接下来你要怎么说动展鹏？用骗的好了，反正你一向擅长演戏……噢！你说过不打我的头的，你出尔反尔！”
回瞪阿菲的充满埋怨的金眸，我毫无愧疚地冷哼了一声，接着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干嘛一副受难小媳妇的模样？再瞪，再瞪拎耳朵了哦！”我抬手，坏笑地轻搓着拇指和食指，十二分的威胁。
阿菲浑身窜过一个冷颤，无比怨怼地望了我一眼，委屈地低下头，低声地嘀咕着：“他们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看上你……”
我有些不明所以，脱口问道：“他们？阿菲……”我双眼微眯，故意压低嗓音拖长音，语气之中充满了胁迫。
阿菲有些抓狂地挥动小黑爪：“没有啦没有啦！我只是说，你不要把话讲的这么轻松，如果到时展鹏硬是不上台，到时台上台下那么多人可怎么收场啊！”
心口一窒，我急急地反驳：“到时……”到时要怎么办？脑海来回的翻搅，却是想不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先前兴奋难耐的情绪渐渐平息，甚至有些消沉起来。
阿菲的担忧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是我期望的太高吗？自上次品茗轩一谈之后，我原以为展鹏的心结应该解的差不多了，至少在知道当年的那场悲剧只是一个误会之后，他会渐渐地放下对杜雨秋的愤恨，但事实证明我错的离谱。
那之后我和阿菲多次进入展鹏的梦境，可让人疑惑不解的是，不管梦境之初演绎了怎样的剧情，最后展鹏都会用各种不同的残忍方式将匕首刺入杜雨秋的体内，毫无例外。搞的每次我一感觉苗头不对了就拖着阿菲强行撤兵，逃之夭夭。
呼……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眼前闪过一个画面，我心里像是抓到了什么，忙低头问：“阿菲，七魂石在宿主的体内，会不会有控制宿主的能力？”在之后的梦境中，我曾多次看到展鹏流露出痛苦企图反抗的表情，只是不知为何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假设：七魂石不是单纯的进驻宿主的梦境而已。
“嗯，也不算吧，它并不干涉宿主的日常生活，除非……遇到和七魂石属性相关的人或事，它才会有所反应。”
“你的意思是……”
阿菲想了一会，解释道：“就好比展鹏梦境之中的‘愤怒’，一旦他试图摆脱它的控制，它就会加强梦境中愤怒的元素，甚至不惜让他濒临崩溃，让他完全沦陷在愤怒之中无法逃脱。何况，七魂石中就数‘愤怒’敏感且控制力强了，所以，要是他想挣脱它的控制，非要有一定毅力和决心不可的。”
心下一沉：“你是说，展鹏想对抗七魂石的决心还不够？看来，我得用非常手段不可了……”决心不够吗？还是仍在过往的回忆中挣扎？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推他一把了，嘿嘿……想到某个正在秘密进行中的计划我就止不住的笑出声来，一改之前的情绪低落，重新振兴起来。
将阿菲往怀里挪了挪腾出双手搓了搓，再放到嘴边哈了口气：“哎，流云城真是越来越冷了，虽说都是牧风原的南部，可开阳城从来没这么冷过。你摸摸，我的手指都快没知觉了！”
怀里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叫惨的那个应该是我吧？真不明白你们人类是怎么活下来的，这种地方四季变幻无常，冬天更是冷的可以把人结成冰！还是永夜城好，从来都不用为这种事情烦心……”
他不提这事我还忘了，一提我就上火。他天天在那喊“冷啊冷啊”的，叫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于是瞒着阿菲向三男及郑洁她们打听宠物服饰的专卖店，打算给他一个小惊喜。结果，当我把他连哄带骗地抱进店里时，他一听原由竟半点脸子也不给的临阵脱逃了！害我追奔出门，差点被门槛绊了个四脚朝天。
声音一沉，我紧勒住他的脖子，咬牙道：“还敢说，我好意给你买衣服，你逃什么……”
“咳，咳咳……思，你，你放手啦！”阿菲用小爪死命的扯着我的手臂，小腿乱蹬，毛茸茸的小脑袋上竟呈现出了痛苦的神色。我一松手他就大口地喘着气，猛咳起来：“咳咳，你，咳……你要谋杀啊！”
“哼，我才不信你这么容易就挂了！虚境之境上的人们谁都知道，神可是不死之身呢！”我瞥了他一眼。
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别开脸：“神也只不过是一种高于人类的种族，哪像传说的中那般无所不能。要神真是不死之身，圣光城和永夜城早被挤暴了……”
永夜城？我捉住话题忙问：“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上回你失踪了一星期，跑去干嘛了？”穿过三号楼的长廊，我抱着阿菲朝着六号楼走去。垂眸瞟了一眼，他好像是真生气了，又在闹别扭，不说话。“哎，你都不知道，你消失了一星期，没你在身边，我睡觉都不习惯呢！”我瞅着他，咧嘴笑起来。
“那你还打我，早就说你性格恶劣，你还……”看我笑里藏刀地望着他，他识相地闭了嘴，窒了窒：“永夜一天，人界一月，算下来，我也只不过离开了几小时而已。”
“永夜城？你回永夜城了？！你不是不能回去的吗，怎么现在又能了？”站定在六号楼的入口处，我失声地惊呼，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如果阿菲真的能回永夜城，那，那我们寻找七魂石又是为了什么？
阿菲看我像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焦急地辩驳：“没有没有！我没回永夜城，只是在空间转换口等人。因为我是永夜城的魔族，所以接近空间转换口时间就会随永夜城流动。”
“等人？你不是说没有你们王的允许，永夜城的族人是不可以进入人界的吗？”如果他是在等人，那只要那人一跨出空间转换口就算是踏入了人界吧，这岂不是乱了规矩？
阿菲翻了个白眼：“没，只有死神，或是死神的使者可以随意进入人界，因为他们要来人界带死去人的灵魂回永夜城。其他的神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是不能随意来人界的，以免影响这里的正常秩序。”
眨了眨眼，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跨进教室。找到位置坐定后我打开背包，把书本和笔记拿出来，整理好里面厚厚的小毯子再将阿菲抱进去。机械性地做着这一切，脑袋里像是有些东西没有扭过弯来。猛然，我弹跳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背包，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等的人是——死神？”这时教室里只有我和阿菲，否则他们真要当我是神经病了。
等了好半晌，阿菲都没有开口回应，因为他躺在背包里，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得静静地等着。在这期间，我幻想力极其丰富的大脑已经自然生成了众多画面，包括死神的经典银幕形象，他和死神在永夜城私下交情的深浅度，以及他们相见时场面的种种猜测……真是让人臆想广阔啊！
等到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阿菲才像是睡醒了一般：“不是，是死神的使者。死神现在没在工作，他所有的工作都由他的使者们代理。”并不是我听错，阿菲的声音中的确隐约透着几分忧郁。这还是头一次阿菲和我讲他同伴的事，但听上去并不快乐。也许是因为这些让他联想到了家人吧，思念亲人总是伤感的事，我理解。
自动避开有可能让他感伤的话题，我立刻贴心地引开话茬：“哦，那你找他做什么？”应该不只是叙旧喝茶聊天吧？
“我在泠然身上嗅到了永夜城的气息，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气息，活着的人类是不可能有的。我也试探过，泠然根本不会魔法，应该不是永夜城的魔族。所以我去空间转换口探探消息，看是不是永夜城有人偷渡来了人界。”
心里“喀噔”一下，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压直冲脑门，我强自镇定，努力将视焦对准背包里伸出的那颗小脑袋：“你……你说泠然是死人？僵尸？幽魂？！”
连自己的声音跑调了都没发现，只觉得这个大胆的猜测令自己十二分的惊愕，并且无法接受。再想想他有如冰雕般的脸孔，那近乎毫无体温的手……天，他真的是死人？不，不不不，他说过，他只是体温比常人低一些，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体温，不是吗？而且，我还常常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虽然总是过于强烈……但死人是不可能有心跳的啊，既然他有心跳，那他怎么可能会是死人？
我不可遏制地排斥着自己的猜测，那让我十分的不安和恐慌。从几时起，我已经将他列入了亲人的行列？也许第一次在雀山上相遇时我就已经产生了这样的情愫，那时呈现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让他苍白的身影更显虚无，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一般。猛然之间，我很想帮他抓住些什么，让他不要如此的了无牵挂。
而在三男之家的再次相遇，让我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酷淡漠，让人无法接近，相反的，他竟是出乎意料的细心温柔，还有可爱。想想，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竟然喜欢吃动物饼干！不，他不是淡漠冷情，他只是一个缺少亲情的大男孩，并且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而已。
他怎么可能会是死人？！
“佳思，佳思？……你没事吧，在跟谁说话呢？”坐在身侧的郑洁睁了在眼睛，在我身上瞟来瞟去，满腹狐疑地看着我。
愣一回神，我强自扯开笑脸：“没事，我在跟阿菲聊天呢。”为了配合自己的说辞，我还特意拉出背包向她做暗示。
郑洁唉叹地摇着头：“佳思，你这样沉迷于和阿菲的二人世界，可是很容易变的越来越怪的。我看报纸上说，养宠物的人都喜欢单身，觉得没有人会像自己的宠物那样爱自己，对自己忠诚不二……你不会也这么想吧？”
我“噗哧”笑出声，睨着她：“你乱讲，要是这样，那宠物都要变成全民公敌了！感情这种事要顺其自然嘛，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很优秀，现在的男生对女朋友要求很高的，只怕我在第一轮就被踢出局了。唉，形势不好啊……”说完，我学着历史老师的经典表情，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还不忘轻扣着桌面加强语气。
郑洁见状笑的人仰马翻，喘息着接话：“像！学的可真像！嘘——老师来了！”随着郑洁的目光，我看到画法几何老师刚好踏进教室，一脸的微笑。只是脸部的皮肤因为年轻时的不慎留下了无数的痘斑，海拔各异已不用多说，还颜色多样，简直……惨不忍睹。不过，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所以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哎！
下课了，正收东西准备闪人，辅导老师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徐佳思，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印象中，自“MNBD病毒”事件后的谈话至今，辅导老师似乎并无意再找我聊心，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出什么事了？心下不再多想，收好东西跟着他出了六号楼。
跟着辅导老师进了他的办公室，在他示意的软椅上坐定，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徐佳思，我看了你的入学分数，是全系第二。”
辅导老师是一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长相普通。听说至今尚未交过女朋友，原因不明。不过为人倒是很厚道，每回开班会都像是在做自我检讨，低着头一个人站讲台上。一说完“散会”，不到十秒，教室里就像秋风扫落叶般，空空如也。
“啊？哦……这个我倒不清楚。”全系第二跟全系倒数第一有什么分别？在我看来，只要进了大学，大家的起跑线都是一样的，因为要学的专业知识跟过去十一年来学的基本无关。
辅导老师看到我平静的反应有些讶异，也许在他看来我应该欣喜若狂。微微地点着头，他瞄了我一眼：“不过，最近很多任课老师向我反应，说你上课总爱睡觉，而且课后作业也一直拖欠……谈恋爱了？”
辅导老师突然调转话题，听得我差点呛晕过去：“老师，没有，真的没有！是我……是我近来身体不太好，所以耽误了功课。老师，作业我会补回来的，请您和任课老师们求求情，交给他们的作业我一份也不会少的，求他们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轻易就挂我科，老师……”上课打瞌睡，长期拖欠作业，这不是应该归罪于身体欠佳，或是贪玩过度么，他怎么会联想到谈恋爱上去？
辅导老师一脸审视地望住我，为难的皱紧了眉。沉思了半晌，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白纸，递到我的身前：“之前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先把成绩记录表压下，给你一个回补作业的机会。我把他们给你列下的作业清单总结了一下，就是这个。你在期末考试前一周把补好的作业交给他们，好让他们把成绩记录表按时上交，要是过了这个时限，那他们只好判你这门挂科了。”
接过他手里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清单，只那么一眼，我完全呆住了——这，这是我一个学期的所有作业吧？抬眼，僵笑着看向他：“老师，哪，哪天期末考试？”千万别告诉我就在下周！
“一月五号。”
“一月五号？我来算算……三周不到？如果是提前一周交，那就是说我只有二周的时间补作业？老师，这……”这未免太赶了吧？简直称得上是一种变相谋杀嘛！二周……二周时间补齐一个学期的作业，这怎么可能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他们也给你机会了，是吧？”完成交代手续，辅导老师起身收拾桌上的杂物，见我皱成一团的脸，他软声安慰道：“别灰心嘛，我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能以超高分数入取JT大建筑学绝非常人。女孩子学建筑是辛苦了些，但将来也是前途(钱途)无量啊！”
脑袋里不断晃动着那张列满咒文的白纸，整个人像当机了一般，混混噩噩的离开办公室，迷迷糊糊的回到家。
我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视线里混杂不清：“阿菲……”
“嗯？”小黑球从背包里咕噜噜的滚到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
“我，我要杀了你！”话还没说完，我就扑了过去，把他从被子里拎出来，然后大跨步走向窗口，打开窗户……凛冽的北风呛得我差点飙出泪来。
“哇！你要干什么！关窗户！我要冻死了！”阿菲疯狂地扭着身子，试图用爪子抓我的手腕。
胡乱抹掉眼角的泪，我对着他大吼：“你！就是你这个自称为神的臭猫！给了我一本什么破笔记，惹来一堆麻烦！这也就算了……自从遇到你，我就过着白昼颠倒的生活，天天上课睡觉晚上‘工作’。这也不打紧……打紧的是，我要解决麻烦就没时间学习。
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像也没给我什么特别的能力和回报，人家在外面工作的人还有工资和年终资金呢，我什么也没有！还要给你煮饭、洗澡、做点心，当个免费的全职保姆！退一万步说，这些全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要挂科了！我要被学校给退学了！我要让爸爸打半死了！！
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把作业做完，你看看，是一整个学期的作业啊！而且这些作业……平时都要占满课余时间来完成的。还有，三周后考试，我怎么办？我几乎都没学过啊！呜……”将手里的清单拽紧，跪在床边把头埋在被子里开始痛哭起来。猛然抬起泪眼蒙蒙的脸，失声大吼：“臭阿菲，我要辞职，我不干了！不干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空间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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