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绝对否》自释

52、照面

　　第二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平生起床发短信约管周去医院。管周信息回得很快，仿佛一直守在手机旁边。
　　“我来接你吧！”
　　平生刚其实刚去洗漱忘了看手机，拿到手机已经过了五分钟，他打字回复过去:“不用了，医院见吧。”医院在市中心，管周原先也住在市中心，要接自己的话会绕很长一段路。
　　管周没有再回复，平生以为他已看见消息就下楼吃饭。
　　早饭刚结束，门铃就被按响了。
　　Ares叫起来，他不安地摆出防御姿势，对着门“汪汪”狂叫。
　　“Ares乖。”平生抱起来安抚了一下。
　　“管周吗？”他放好Ares走过去开门，“你稍等一下，我把Ares圈起来，我怕Ares再咬你。”
　　门开了，平生让他进来，管周变变扭扭地和Ares面面相觑，Ares用鼻子哼出一个气，小小的獠牙露了出来，但奈何被栅栏围住，只好用目光锁住管周，在栅栏里跟着跑，监视他。
　　“稍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走。”平生匆匆收拾。
　　管周又坐回那个熟悉的沙发:“不要紧，慢慢收拾，今天还很长。”
　　他看到那个小狗，想到自己被狗咬的小小的伤口，一时不知道该讨厌他还是谢谢他。
　　讨厌他咬了自己，留下了伤口。
　　谢谢他咬了自己能再有理由和平生相处。
　　平生很快就打理好自己和管周上了车。
　　他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发着呆。
　　管周用余光看着，还是问了出来:“昨晚没睡好吗？”
　　“嗯，有些。”平生老实地回答。
　　任谁都能看出平生一夜没睡的憔悴样，眼下青黄，眼窝深陷，脸色如白蜡，白得透明，只剩眼睛如一潭清泉。
　　“那你睡会吧，到医院我叫你。”管周把车内冷气调高了一些，平生好像一直都很怕冷。
　　平生顺从地闭上眼睛，但是睡不着。
　　鼻尖嗅到的满是管周身上的气味，浓浓的奶糖味，颈后那个地方不知道在释放着什么，引得人喉头发干，想要更多。
　　只要和他在一起，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吸引着自己，原先还以为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他，现在想来，可能是信息素造成的错觉，被香甜诱人的信息素悄然攫住，无法挣脱，他的气味如磁铁散发磁场牢牢地把控自己，所以被困在了自己以为的爱情里。
　　而尚未懂得爱的自己，认为这就是真正爱情，爱情就是身体的契合，高度的信息素吸引。极高的匹配度拽着平生的头发，推搡着他的身体来到管周身边，白日里催促，夜梦中催眠，不停地欺骗他的心：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
　　于是干净如白纸的平生相信了，他也情愿去相信，自己爱上了管周，爱情是可以努力的，只有有决心有毅力，也能培育好路口转角买到的野花。
　　事实告诉他，他错得很离谱，这样高级的爱情，是水中月，镜中花，你摸不着实体，因而也无法努力，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的情缘，太过玄机。
　　管周的信息素如蜘蛛网一般密密地缠绕在平生身上，他难捱得往旁边坐了些，但最终忍不住打开了窗户，吹了些初夏微热而干净的风。
　　管周还不知原因，只问:“怎么了？”
　　“没事，有些闷。”
　　“嗯嗯。”
　　不想再被他的信息素所控制，不想再守在困局里欺骗自己，我更想……
　　更想什么？
　　平生豁然想到了一个人——时彦。
　　那个对着自己说喜欢的人，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他好像有魔法，好像在无意间把灵魂都贩卖给他了。
　　他的信息素是什么？
　　那个身上有海水气息的男人，柔和的海风似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耳边是潮水呼呼前赴后继的声响，心慢慢开阔，澄净透明，身体也渐渐轻盈了起来，漂在海水里，平生太困了，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
　　管周温柔地看着安静靠在椅背上的平生，心里暖融融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被太阳晒出的红晕，醇热，轻飘飘的。
　　我还是可以拥有这个男孩的，管周握紧了拳头，用温情的目光把这个熟睡的男孩看了一遍又一遍。
　　“平生，平生。”管周轻轻唤熟睡的平生。
　　没醒。睡着后白l嫩的脸染着微微粉色，眉头微蹙，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浓黑的睫毛乖巧的低垂，像纤细的睡美人，等待被王子亲吻。
　　管周着迷地看着平生无意嘟起的嘴唇，可可爱爱的，想亲下去。念头从心底升起，管周慢慢靠近，他还没醒，亲一下也不会知道，再靠近一些，流动的空气都沾染着平生柠檬橙清新好闻的味道，口腔里分泌出了津液，管周喉结滑动，只一下。
　　两人之间只隔着几毫几厘的距离，气息都扑在对方的脸上。
　　“叩叩叩”有人把头抵在车窗上朝里面看着，用指节敲击着窗户。
　　“怎么了？”管周猛地弹开，摇下车窗。
　　平生这次听到了声响，醒了过来，眼神迷离，疑惑地看过去。
　　车窗后露出小陈的脸，是时彦的秘书，曾经来平生家里给时彦送过资料。
　　小陈也一愣，没想到挡在医院偏门，坐车里亲热的是平生和管周。
　　他陪着笑脸:“哎呀，是管总啊，好巧啊！”
　　管周也知道肯定不是只为了打招呼，于是笑笑等待他的下文。
　　“我们时总生了病，正好过来瞧瞧，但我看您好像还有一会才进去，要不，先让让我们吧！”小陈和声和气地打着商量。
　　“时彦生病了？”平生心里咯噔，什么东西坠落了，焦急地问。
　　“嗯嗯，所以有些着急。”小陈这会说了实话。
　　“这时彦平常就好养生，这咋还生了病啊。”管周嘀咕两句，启动车打着方向盘往里靠，让他先过。
　　小陈上车说了些什么，然后时彦的车交汇而过。
　　平生心早飞出车外，侧头注目，看时彦的车子经过。
　　坐在后座的时彦虚弱地依靠着椅背，皱着眉，移动的树影在他虚白的脸上投下晦暗的斑驳的影子，他和平生打了一个照面，然后如蜻蜓点水似的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