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冬之章-伴君》雨山潜

22、守得云开见月明

　　气氛正酣，突然俩人都听到了庭院中似乎传来什么异响。“是什么声音？好像是剑……”翎籽侧耳倾听。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一下。”斋藤想起自己的剑还在自己房间里。

　　“我和你一起去。如果我自己在这里，没有剑的话更危险不是吗？”翎籽拉住他的手。

　　他点点头，牵着她先回到自己房间取了剑后赶往骚乱之处，还没等到地方，就遇到了已经结束战斗的土方等人。

　　“真亏得你们在那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响动，已经摆平了。”土方边走边给他们解释了刚才是罗刹惹出了骚乱，同时名为风间千景的男人趁乱救走了零。

　　“不过应该庆幸的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斋藤还和翎籽在一块吧~”原田打趣到，他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么晚的时间斋藤还在翎籽的房间里，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才是奇怪的。

　　“左之……”斋藤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原田也知道可能自己说得太多了，便和翎籽道了晚安后就离开了。

　　“总司呢？”翎籽问其他人。

　　“刚才跟在后面来着。他似乎不太舒服，可能直接回房休息了……”土方觉得奇怪，和罗刹的战斗冲田似乎很吃力，完全不像是他的水平。地面上有一滩血，是罗刹的还是他的？

　　“我去看看他！大家先回去吧~”翎籽着急地往冲田所在之处跑去。斋藤也就自己回了房间，他知道翎籽担心冲田的身体，如果他在场的话，冲田就更不会说实话了，不如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吧。

　　翎籽到的时候，现场还是一片狼藉。冲田正跪在某处，似乎怀中抱着什么。

　　“总司！”

　　“……翎籽……”冲田闻声转过来，目光有些呆滞。现在他完全放松下来，才真切地感觉到身心的双重痛苦。

　　“你这是怎么了啊……”翎籽见他这样，心疼地把他拢在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平时那个骄傲、爱笑的男孩如今竟如此脆弱。

　　“她离开了。这回是真的离开了……我们是敌人。”冲田回想起零和风间千景在一起的场景，竟嫉妒起来。让他们成为敌人的，就是那个男人么？他叫她为“我家的……”，这让他心如刀割。“咳咳……”他竟又咳出血来。

　　“总司，这是……血？”翎籽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翎籽，你知道吗？零她说了……说她喜欢我……可是，我却没有回应她。我胆怯了……我是个胆小鬼，我给不了她幸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且，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任性了。我好怕啊……怕我因为自己的任性再也活不了多久了，怕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怕我永远无法说出对她的心意，怕我没法再保护你了……”冲田颤抖着声音，捶起自己的心口。

　　“是吗？”她潸然泪下，却无法为他做什么，只能用手挡在他心口，不让他再给自己增加痛苦：“在我眼里，总司一点都不胆小。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弱小，还能坚强地活下去，这才是强大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总司你都勇敢地活着，和疾病斗争着，不是吗？所以，继续抗争下去，好吗？为了有朝一日能和零再次相见，为了亲自和她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也为了实现你说的要保护我一辈子的诺言，好吗？”

　　“我还有机会吗？我亲手把机会扼杀了……”

　　“活着就有机会。”她强迫自己停止抽泣，如果她不坚强起来，又怎么安慰他呢？“零不是给你准备了药吗？不要辜负她的心意，在你们再次相遇之前，让我代替她照顾你！”

　　“谢谢……谢谢你，翎籽……”冲田在她怀中渐渐平静下来。如果没有翎籽，他定是无法发泄出内心这积累已久的苦闷，更不会想明白今后该如何是好。当下他下定决心：要好好活着，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自己的理想，用自己的坚持去抗争，用爱着他的人们的力量活下去。

　　翎籽能充分感觉到他长大了。当天晚上，他坦白了自己的病情，并请求翎籽能帮他每天熬药，她欣然答应。此后他也没再主动提起零的事情；每天虽然还是坚持训练，但却知道适当休息；在队里也越来越有一番队队长的样子了。唯一让人感觉他还是那个任性的大男孩的事情，就是他嚷着让斋藤赶快和他比试。队里的人听了，都还纳闷他怎么久违地要和斋藤比试，得知比赛有了胜负之后就能知道原因之后，大家都争着想要看他们的对决了。但最后反倒是因为人太多，被土方限制了规模，只有队长们可以观战。

　　翎籽在一旁边喝茶水边小声笑道：“事情好像被搞大了呢~”

　　冲田则挑衅道：“怎么，阿一？要不要放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我，可得不偿失啊！”

　　斋藤冷静回答：“我是不会放弃翎籽的。而且我也不会输。”

　　“是吗……那好，就待会见分晓吧。”冲田先走向场中间。

　　“翎籽，我会让他心甘情愿认可我的。”

　　“怎么感觉像是求娶别人家女儿时候说的话一样呢？明明他更像是我弟弟的说~”翎籽拍了拍他的背，目送他也走进场中。

　　“这场比试我来做裁判。本来近藤桑是想亲自来的，但是无奈有公务在身，只好委托我了。”土方在两人之间站定，叮嘱到：“今天只是切磋，点到为止。本来我是不同意的，队内私斗本就是不被允许的，但是总司先来和我提了这件事之后，斋藤竟然也恳求我给他们机会。既然他们这么真挚，而且说是因为有要事，那就认真对待这场比试吧。准备好了吗？”土方看看双方，手一挥：“开始！”

　　随着开始的手势，俩人的剑如同闪电般直指对方，招招都是不相上下，刀光剑影之中，竟能看到俩人止不住的笑意。翎籽明白这种感受，棋逢对手的时候兴奋说的就是这种时刻了。虽然她还想多看一会儿好好借鉴借鉴他们的技术，但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悄悄走到土方身边冲着他耳语了几句。

　　“我也这么想的，就按你说的办吧。”土方冲她点头后，起身走到场中，趁着空挡拦住了两人的剑。“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再这么打下去也只会是平局，但我们时间有限。所以换个方式决出胜负怎么样？”

　　“虽然很不甘心，但能决出胜负就可以。”冲田刚才瞄到了场边翎籽建言的场面，便顺着她的意思认可道。

　　“我也同意。”毕竟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队内事务就不好了，斋藤虽说预料到了会是一场持久战，但没想到会拖这么久，自己甚至有点乐在其中了。

　　“好。左之，拿过来吧！”

　　只见原田拿了三张纸，三支笔过来，放在了刚刚摆好的三张小桌上面。

　　“刚才的如果是武试的话，接下来就是文试了。我会给你们出问题，答案和翎籽一致的获胜。”土方在听了这个提议的时候就大致猜到了这场对决的症结在哪里了。

　　“哎？”平助和新八很是吃惊，竟然是这种对决也是够新奇。山南和被特殊允许进来观战的山崎也饶有兴趣。

　　“那我就坐在最边上吧，离你们的距离稍微远一点~”翎籽做好了准备。

　　“有意思。如果是这个比试的话，阿一你可就更没有优势了呢。”冲田先挑了个位置。

　　“说不定呢。”斋藤也毫不气馁，反而看上去充满了自信。

　　“好，那就开始了。”土方接连出了几个新选组的问题，三人答案都是一致的。

　　“土方桑，你这样出题还不如让他们比武呢，这么下去啥时候才能结束？”原田摇摇头。

　　“那左之你有什么好问题么？下一道题就你来出吧，什么都可以。”土方把权利给了他。

　　“那好。”原田狡黠一笑：“这道题呢，可以说完全没有难度，但却是最难的题。”

　　“别卖关子了！”平助忍不住催促。

　　“看来左之那小子又有鬼点子了。”新八也着急。

　　众人全心贯注地听着他说出了题目，全都愣住了：“问题：翎籽最爱的人是谁？”

　　“你是在搅浑水啊……”土方黑着脸。

　　“嘛，不赌一赌怎么能有出乎意料的结果呢？”原田吐舌头。

　　翎籽看了看专心盯着眼前纸张，却迟迟没有下笔的两个男人，微笑着写下了一个名字。很快，冲田和斋藤也放下了笔。

　　“那么，就展示答案吧~按理来说，翎籽酱给出的应该就是标准答案了呢，这次看来不会出现全员一致了呢！”原田凑过去逐个看了他们写的内容，表情逐渐凝固。

　　“怎么了？怎么样了？”平助忍不住好奇心，也凑了过来。“啊！！！”一起过来的新八也满脸吃惊。

　　连山南都问起来：“结果是？”

　　“竟然还是一样的！！！”原田、平助、新八分别举起了三个人写下的名字，土方、山南和山崎也是完全没有想到。

　　甚至冲田本人也没有想到。他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笑了笑：“真的是输给你们了……”

　　三张纸上赫然写着：“冲田总司。”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展开啊……”原田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赌的还是很值的。”土方看三人都一副释怀的表情，也就放心了。

　　“阿一，没想到你竟然写的是我。”比起惊讶翎籽写的是他，冲田更吃惊的是斋藤竟然也认为翎籽最爱的是他。

　　“我说过，论了解翎籽，我可是信心满满。”

　　“总司，你是想我们赢的吧？所以故意写了自己的名字。你是不是以为我肯定会写阿一的名字？”翎籽问道。

　　“连这个你都算到了吗？我可没这么好心哦，谁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呢……”冲田此刻才明白，自己没法赢的。

　　自从发现斋藤他们俩的事情，他就一直在默默观察，斋藤对翎籽的感情确实很踏实，并非虚情假意。比起他这个自称最了解翎籽的人，斋藤更能体贴到她的内心，两个人确实很合适。其实自己早就认可了斋藤，只是总觉得没有这样的形式，就像是随随便便把翎籽交出去了似的，心里很是不得劲。今天本来以为最后这道题只要他写成自己的名字，他就输定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但刻薄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阿一，你这样就算赢了，还怎么面对自己啊？”

　　“对于她来说，总司你就是她最重要的家人。所以最爱的是亲人，没什么问题啊。毕竟她和你约定过，永远不会抛弃你。可她可没和我约定过什么永远，一辈子之类的呢……”斋藤说着说着，竟觉得自己像是在吃醋一样。

　　“阿一……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了……”冲田听了这话，叹了口气之后却突然笑起来：“应该说真不愧是阿一吗？翎籽就是看中你这点了么！真是的……好了，我认可。说起来，这对我来说岂不是好事一桩吗？我最爱的亲人，和我最好的朋友。哈哈！”

　　“喂喂，这是什么展开啊？！！！我怎么跟不上了……”新八在一旁掉线中，平助则咋呼起来。

　　“还没看明白吗？这场比试，就是翎籽争夺战啊！”原田在一旁解释。

　　“翎籽，你幸福么？”土方看着乱作一团的队长们，问起一直安静在他身边站着的翎籽。

　　“嗯，土方哥哥~和阿一在一起很幸福呢~抱歉一直瞒着大家，但只有总司认可了，我们才能告诉大家。我是这么判断的。所以，才拖到今天，还麻烦你陪我们弄了这一场闹剧呢~”翎籽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

　　“那我就放心了。把我重要的妹妹交给我最信任的武士，今天还是很有收获的。”土方摸摸她的头，向斋藤走过去：“斋藤，以后如果要让我知道你惹翎籽不开心了，你就完蛋了。”

　　“是，副长。”

　　“总司，”土方转向冲田：“你长大了。”

　　“说什么呢，土方桑！”冲田别扭地嘟囔着，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就这样，两人的爱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为了组内人尽皆知的佳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