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星辰变大海》脱灵

10、带小孩儿

　　“你说谁在家？”
　　“你爸爸啊，我到的时候门没锁，你爸爸就在家里。”
　　“……我好多天没回了，他居然在家。奇了怪了。”

　　黎铭和乐荀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吃街找了家面馆，打算午饭就在这吃了，吃完饭去接柏昕来体检。
　　“老板两碗面，标配就行。”黎铭招呼了一声
　　“马上好～两碗八十。”
　　“他说多少？”乐荀听见了愣了一下，“什么面啊吃了能升仙吗？那么贵。”
　　黎铭笑了笑，掏了张一百的给了收钱的老板娘，没找钱，要了两瓶饮料。
　　“这家算是有点特色，也有名气，虽然贵点但是味道还行。”黎铭把饮料打开放在乐荀面前，“请你吃更不能太低档了。”
　　“那也太贵了吧，谁会花一百块吃碗面啊哈哈，”乐荀扶着额头无奈地笑，“我是吃农村的野菜就馍馍长大的，不在乎上不上档次，你别告诉我你有钱没地儿花。”
　　“那你有机会请我吃你家的野菜馍馍吧，”黎铭说，“像哥那么高雅的人偶尔体验下穷人的生活也是一种乐趣～”
　　两个人哈哈的笑了一通，乐荀看着面端上来了，又讽刺了黎铭一顿。
　　“我跟着我姐吃牛肉吃腻了，”乐荀把牛肉块都一个个夹出来放进黎铭碗里，“你替我吃了吧。”
　　“我忘了你现在不想吃牛肉这回事了，其实我觉得啥肉都一样，反正比蔬菜好吃，”黎铭往嘴里塞了几块牛肉，“他们家肉给的就是挺足，不愧价格的了。”
　　“对了黎哥，我还想问你呢，”乐荀看着正在吸溜面条的黎铭，“怎么感觉你爸和你一点也不像亲生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黎铭说，“我爸在外地，算是倒卖二手货的，什么都卖。平常就我一个人在家，他不回来。”
　　“你家和刚大战完的修罗场似的，我干到半夜才收拾完，”乐荀叹了口气，“还捡出来好几条不明衣物，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得给你说一下这事，你家应该是有女人来过……”
　　乐荀说话的时候刻意低着头，其实他打扫的时候还捡到了别的东西，已经猜出个所以然了。
　　“嗯，我知道，”黎铭回答很淡然，“我爸在家的时候我都不回，他经常带女人来，我都习惯了。这次让你过去也是白收拾了，不过你说的那修罗场可不是我弄的，我这个人很爱干净的。”
　　“好好好你爱干净，”乐荀笑了，“你不回家要是没地方去，来我姐家待着也行。”
　　“在医院待那么久了也没事，主要是我想洗个澡。”刚说一句，碗里的油溅在了他的衣服上，黎铭想在桌上找找抽纸，不过盒子里没有了。“有纸吗？”
　　乐荀从兜里掏了掏，拿出来一包纸巾，扔给黎铭，“你自己擦擦吧。”
　　“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渣呢……”黎铭边擦油点边笑，奇奇怪怪的。
　　乐荀一头问号儿，本来还想问他一句难道要我帮你擦吗，下一秒突然秒懂了。
　　“黎哥，我还上着幼儿园呢，这么开车好嘛。”他一把抓过黎铭放在桌上的纸巾，“快点吃老司机。”

　　“淘淘，恩恩，妈妈现在去检查身体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不许哭闹，知不知道。”黎铭拉着两个小孩子的胳膊，“淘淘你是哥哥，看好妹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舅舅，我饿了。”淘淘说。
　　“饿了呀，想吃什么，舅舅给你们买。”
　　“……”
　　“那这样吧，让这个小舅舅带你们俩去看看好不好。”
　　黎铭把乐荀喊了过来，把俩小孩往他手里一塞，靠过去轻声跟他说：“俩孩子可能在家没吃上饭，不好意思说吃什么，你带着去逛逛吧，吃什么回来我报销。”
　　“没所谓啦。”乐荀笑了笑，拉着两个小孩的手一边一个，“走吧，舅舅带你们吃大餐～”
　　“可别乱吃，注意安全。”
　　“知道啦，大舅舅。”
　　柏昕是带着两个孩子来医院的，姚升在外头鬼混，她又要打工，回到家还要拉扯孩子，实在松不开手就带在身边出门，两个孩子瘦的跟小猴子似的，柏昕自己也是整日蓬头垢面。
　　黎铭下午去接了柏昕来的时候，见到她差点那副憔悴的样子，脸上有点瘀青，眼睛也耷拉着。
　　“昕姐，姚升那个混蛋又打你了？”黎铭皱着眉头。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他哪会打我……”柏昕勉强地笑了笑。
　　“行吧，不愿说算了。”黎铭啪嗒一声倚在椅子上，“你这样不反抗，有想过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吗，你没钱，他们父亲没有负起抚养责任，家境也耽误了他们的教育问题。”
　　“就是因为两个孩子，该忍的都得忍，你还没经历过婚姻，铭铭，你不懂的。”柏昕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爱我的，只是你们只看到了他的坏，他虽然脾气不好，可是本性不差……”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黎铭砸了砸座椅的扶手，“我就知道你跟着这个男的迟早要把自己和两个孩子都害惨，他这种人渣，你究竟从哪里看得出他爱你了，打是亲骂是爱？”
　　黎铭平复了一下情绪，也呼了口气，“柏阳的情况你也知道，再不治疗恐怕很有危险，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救他。”
　　“你谢我我还要羞愧，我本就该救他的，”柏昕说，“姚升不让我救我弟弟，我求了他好几次了，每次提起来他都要打骂一番，还让两个孩子跟着我受连累……”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黎铭点点头，打断柏昕，“柏阳前几年要都靠你偷偷扶持，怎么说都算有恩了，除了你嫁了个混蛋之外，我对你没什么埋怨，这事儿也解决了，你做完手术之后就好好养着就行。”
　　“柏昕，谁是柏昕，进来吧。”

　　黎铭看着柏昕进了体检室，拿出手机给乐荀打电话。
　　“怎么样啊小舅舅？去吃什么好吃的啦～”
　　“报告大舅舅，我带着两个孩子找了家炸鸡店，正在用餐!”
　　“哈哈……”黎铭弯着眼睛笑了笑，清清嗓子，“干的不错!下一个指示，用餐完毕后带两个孩子去玩吧!”
　　“不是黎哥……”乐荀也喜了，“我带着他俩去哪玩啊，我可不喜欢小孩子……”
　　“看你慈爱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喜欢小孩儿。”
　　“什么叫慈爱的样子，这是因为大舅舅你的指示——”乐荀拉了拉声音的后调，“要是别人让我看小孩儿我还不干呢。”
　　“我这边完事儿了，就去找你，带着小孩儿。”黎铭嘻嘻地笑了笑，“晚上昕姐要在这照顾柏阳，我去你家洗个澡去。”
　　“好的呢～那晚上我煮好吃的给你们四个小朋友们吃。”

　　乐荀看着两个吃炸鸡吃的满脸酱汁的小孩，从兜里掏出来他的拿包纸巾，拽了几张递给淘淘和恩恩。“自己擦擦吧。”
　　小孩儿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下。
　　乐荀想起来中午吃面的时候，黎铭疑车无据的那句话，脸红了红，“乐荀啊，你算是被带坏了……”
　　龌龊的想法。
　　我靠我在想什么啊!淦!
　　“小舅舅，妈妈呢。”恩恩突然在旁边拽了拽乐荀的袖子。
　　乐荀被她把胡思乱想的思路也拽了回来，回过神看着满脸酱汁的小姑娘，“妈妈在医院要照顾柏阳舅舅，晚上你和哥哥一起和小舅舅回家，我做好吃的给你们吃好不好。”
　　“我要妈妈……”恩恩听了先是楞楞地说了一句，接着眼睛一眯就要哭起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别别，你别哭啊!”乐荀一下子就乱了手脚，他从没看过小孩儿，不知道小朋友哭了应该怎么办，“明天就见到妈妈了，现在不许哭!”
　　恩恩被他带着感叹号的语气吓了一跳，接着就放开嗓子嗷嗷大哭。
　　炸鸡店里的吃饭的人转过头来看，差点就要以为这是被乐荀拐卖来的小姑娘了。
　　“恩恩，恩恩，你看着小舅舅，”乐荀扶了扶小姑娘眼泪和炸鸡酱汁和在一起的脸蛋，“妈妈在医院照顾病人，而且走的时候黎铭舅舅是不是说了，不准哭闹，不然小舅舅可要打屁股了。”
　　哭声没有停，一听打屁股哭得更凶了。
　　淘淘在一边终于吃完了盘子里的炸鸡，抬起头来，对着妹妹淡淡地喊了喊名字，“恩恩，不许哭。”
　　哭声吭哧了几下，停下来了。
　　乐荀的脸无端抽搐了几下，看着这个小男孩，仿佛找到了救世主。
　　没有小孩子哭声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寂静美妙，这都是救世主淘淘赐予他的。
　　为了完成黎铭交给他的任务，吃完炸鸡以后，乐荀带着两个小孩儿去了购物广场，二楼是一层儿童乐园，有充气海洋大蹦床。
　　乐荀买好票，还没来得及嘱咐几句，两个孩子就和鱼一样钻进蹦床的海洋球里，马上就找不到人影了。
　　他去买了瓶水，坐在家长休息区，翘起二郎腿把自己的复习资料翻了翻，一边看一边还要往蹦床里瞅一眼，如此往复，他开始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