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清人生》镜云

20、例会

　　八月的太阳就是一把火，烤得人间大地外焦里也焦，人的心总是浮躁不安，自从七夕节后，晋清和小工之间的关系微妙极了，晋清对小工的态度一如从前，心里是不一样了。小工对晋清的照顾一如从前，心里是否不同晋清无从揣测，只是现在小工每天必在门口等晋清回家，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晋清和小天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还是得在街上溜达，要不工钱总有一天被掌柜的扣光。所以，小天这几天的牢骚也特别多，比如现在，晋清和她蹲在角落的阴影下纳凉，小天不依不饶的继续摧残晋清的听觉：“老大，这种日子还是人过的吗，我在跟老大以前，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姐妹是不会出来乞讨的，都躲在墙根下，逍遥着呢，如今，我以为跟着老大日子总不会比以前差，谁知，几年了，眼瞅着这天气一年比一年差，我的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差了，老大，姐们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呀？”小天略带不满的抱怨道。
　　躲在墙边的阴影里，晋清的心也不平静，晋清想起这些天小工更黑的皮肤和起得更早的日子，想起爹爹担忧的目光，想起小天和小薄更加消瘦的身体，想起和自己一起奋斗的那些姐妹们每日在外面调查商铺情况过得又该是怎样的日子，晋清觉得自己是该正式独立创业了。今天晚上，晋清要和姐妹们一起开个特别例会，决定大家未来的发展道路吧。
　　夜晚的庐陵县街道上，行人比白天的时候多了几倍，那些白日里不见踪影的小贩们，现在纷纷出场了，有卖小孩玩意的，有卖首饰的，也有卖水果小吃的，甚至连卖胭脂水粉的也随处可见，看来在夏天要逛街果然还是晚上最好啊。
　　小义和小云她们住的的破庙在本城的西面，晋清家则在本城的东面，晋清去她们那里一定要穿过城里的主街才能到达，眼下，晋清已经和小天、小薄她们一起坐在了破庙的地上，通过观察，晋清发现大多数姐妹的脸色都不太好，知道原因，晋清的心里很难受。晋清庆辛自己的决定看来下得很是时候，如果再耽误几年，这些姐妹们不知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不管情报够不够，只要下定决心去做，万事都是可以解决的。
　　决心一定，晋清站起来，示意大家都围到身边来，待大伙坐齐了，大声道：“姐妹们，平时的例会时间都是定在月末，今天本不是开例会的时间，只是我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今晚召集大家开会，既是为了通知大家，也是希望大家能够给我一些意见和建议。现在，我将我的决定告诉大家，那就是我、小天和小薄不再去货栈做工了，我们要出来自己做生意，等我们有了行商的经验后，我们还会把我们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的，我履行我当初的诺言，在你们成年后，我们都将不再是乞丐了，大家，有什么看法吗？”
　　大伙互看彼此一眼，然后集体摇头、无言，晋清继续道：“既然大家对我的决定不反对的话，我就说出下一步的行动了，我要求大家无论用何种办法，你们之中，至少有一人能够进入你们调查的各家商铺当中，掌握这家商铺的人脉关系和资金流动情况，以及她们的账目情况，我知道你们不懂资金流动是何意，我向大家解释一下，资金流动的意思就是商铺在一年之内她们能够马上使用的现金和可以即刻兑换的银钱是多少，人脉关系则是指你们所能够掌握的商铺的主要顾客和提供货物的渠道，还有这些商铺有哪些势力保护，这些势力包括官府和那些收保护费的流氓，据我所知，在我们县里应该还没有什么大势力，但是不排除这些商铺里有跟随风城惊雷门有关系的，你们在调查这些关系时都要小心处理，至于账目情况，你们未必能够直接接触到，所以你们要利用一切办法，给我死记也要记下来，你们都看不懂账，不知道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这些情况，待会我让小薄教你们。”
　　凝思了一会，晋清又道：“这些商铺的老板，有些人是见利忘义的商人，有些是诚实守信的商人，有些人道德良心败坏，有些人恪守做人原则、不赚黑心钱，因此，你们在进入商铺以后，也要留心观察你们老板平时的做人行事，从而判断她们的品行，要是好人，我们以后可以找她合作，要是坏人，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们。事情很难办，我希望大家都不要让我失望，因为，你们提供的情报我完全相信，今后我们的发展都有赖于来自你们的报告，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啊。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姐妹中的一员，都是我们大家的亲人，所以，调查情报重要，但是，你们的生命更重要，大家谨记。”晋清深情的注视着她们，她们将是自己未来可以完全相信的人，是自己事业的中坚力量，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亲人。
　　“下面，由小薄来教大家怎样看帐，小薄，交给你了。”小薄一向谨慎细心，作为老师是再合适不过了。“小葛，小义，小云，你们过来一下，我有事要交给你们做。“
　　“老大，你有什么事呀，还要把我们单独叫过来，怎么不当面谈呢。”小义问道，小云性格比较安静，却又与小薄的沉闷不同，她也开朗，只是她不太爱说话，更爱闷头做事，是个实务派。小葛是男子，就更不多话了。
　　“我叫你们过来，自然有我的用意，我刚刚交代的事情，你们三人都不用直接出面，你们都在后面管理就行了。”晋清看着她们，不错，三人都没有急于插话，有前途。
　　“这次的事情不由小义主管，由小葛来全部负责，小义、小云，你们白天去上官夫子那里读书，夫子那里我已经说好了，以后每个月末例会后，我要教你们半日的武功，检查你们以前的所学。”晋清故意停顿一下，等待她们提出疑问。
　　“为什么，老大，你以前没叫我们跟你一起认字学武，现在却全都安排上了，现在这么多的事情全交给小葛，他一人忙得过来吗？”仍是小义道。
　　“你的问题提得很好，我以前没有安排你们学这些，是因为条件不成熟和我考虑不周，如今我们的生活要发生巨大变化了，我需要你们这些领头的能够习文学武，既能够在将来做大事的时候不被那些读书人骗了，也能够提高自己的修养，我们是出来打天下的，没有武功，没有力量怎么斗得过那些武人，所以，我给你们做了这些安排。我对小葛的安排，也是基于我对小葛这些年的考察，小葛虽为男子，但识文断字，在他带领下的那些姐妹，如今做得甚至比你们都好，所以，我相信即使将来他要带领更多的人，面对更大的困难，他也不会退缩的。”小葛自从加入晋清她们之后，姐妹们由开始对他的不相信，到现在的钦服，这不是普通男子能做到的。
　　一席话说得小义、小云红了脸，小葛双手握拳对晋清拜道：“多谢老大的信任，我定不辜负老大的信任，不会让姐妹的调查出现一点纰漏，也不会让姐妹们受到一点伤害。”
　　晋清虚扶起他，告诉他：“小葛，小义她们晚上都会回到这里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问她们，不用一个人强撑啊。”
　　一切安排妥当后，晋清和小天、小薄往家赶，小工一如往常等晋清回家，提灯笼站在门前，小小的身影提着个大大的灯笼，晋清眼里有些微的酸涩，小天又在后面聒噪：“唉，这个篱儿怎么回事，他们两个男人这深更半夜的开着院门，要给哪个恶人看见了，他和伯父的安全可怎么办呀。”听见这话，晋清赶紧冲到小工面前，对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得小工眼圈红了，泪流满面，才停住了，看着小工委屈转身离开的背影，晋清心里又懊悔那样骂他了。
　　回到屋里，晋清对爹爹说起不要开门一直等，爹爹才道：“我们没有开门等你们，我只是时不时的让小工，开门看看而已，你不要瞎操心。”闻听此话，晋清没来由的烦恼，看见小工进来了，心里更烦，后来实在忍不住，晋清假装鞋子破了，叫他过来帮补补，趁机道：“小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骂你。”说完又很后悔向他示弱，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晋清没躺会，听见小工在后面低低的道：“不要紧的，你们以后有什么事，白天办了行吗？晚上在家歇会吧。”晋清闷闷的道：“小工，我们做完这个月，不去货栈了，我们打算自己出来做生意，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好一会，没听见小工的回答，晋清沉沉的睡去了，睡前唯一的愿望是，明天不要出太阳也不要下雨呀。

作者有话说

　　大大们，你们是不是给我提点建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