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泡面生活初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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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令人昏睡的空气和偶尔有点吵嚷的自习课。
还未调整完全的作息正是坐不住的时刻。宋晟手上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抄着历史导学案，偶尔和王聪传着纸条说聊聊无聊的八卦和最近的段子，抬头余光中看见江夜仍然在写题——还是早上那本，于是感慨了一声他好努力。
江夜正在和一道主观大题作斗争，有些纠结地看着几个画出的关键句，思考该链接什么知识点。也是太过专注，没发现左侧探了个宋晟的头。
“江小哥哥。”宋晟突然轻轻叫他。
这人好恶趣味，江夜手抖了一下，在纸上划了长线，于是面无表情“嗯”了一声，以尾音上扬表示疑问。
“这本你都写一天了诶，你们学霸都不觉得头晕吗。”
“不晕，”江夜一心二用敷衍他，“你也可以试试。”
不过话说完他就觉得有些后悔，宋晟脾气是很好，但是他们满打满算只认识一天，这样会......不太高兴吧。
“不行不行不行。”宋晟不过只是笑了笑，“我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听到他这句话，王聪不高兴地转过头开始唾弃：“老板，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不可多得，你这就叫妄自菲薄，是吧。”
妄自菲薄.....是这么用的？江夜思考了一会儿，给王聪打上了人才本才的标签。
不过宋晟这样一睡一早上的成绩，尤其语文课贫嘴也不想背的课文，想必月考十有八九会凄凉无比。虽然不清楚他的具体成绩，不过，自己还是可以帮到他的吧？
宋晟并不知道江夜已经给他准备了个文言文背诵大礼包，还在跟王聪一唱一和：“那是，毕竟你宋哥的圣光要普照整个五中的。”
“宋老板，牛。”王聪看了眼手表，开始收拾起他的书包，“今天吃什么，炸鸡汉堡吗。”
五中体育生晚间要去市体育馆集训，本来应该在食堂吃饭，不过市体在五中出门右拐的大路直达，所以几人都是背上包去外头吃饭，吃完顺路还能给同学递外卖——那堵围墙就是他们的杰作。
“诶，你等下。”宋晟忽然想到他的同桌中午只吃了点饼干，有心想拉他吃饭，又探过头去问江夜，“小哥哥，吃汉堡吗，就隔壁街那家x莱士。”
江夜在嘈杂环境里保持的定力连续被宋晟的声音打破，颇有些无奈地看他——宋晟的一切不由分说地挤进了他的生活，连带着自己短短一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声音。
“嗯，不用了，谢谢。”
思虑了一下，江夜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之前拿他几颗糖已经有点不好意思，再承他的好意就有点太自来熟了。
已经养成的习惯让他每句话都需要深思熟虑，江夜还是觉得有些后悔说出拒绝的话。
他觉得自己有点冷淡。
“好吧。”宋晟把笔一丢，双手放在脑后，“聪啊，今天不吃。你们好好吃顿饭，晚上回来夜宵我请。”
王聪打了个响指，背上包招呼起其他几个体育生，踩下课铃走得利落干脆，边走边夸宋晟：“我们宋老板，又请吃夜宵，简直是我的衣食父母......”
五班的组成实在是特殊，一半多的同学都提着书包走人，剩下的也都去食堂和小卖部觅食，教室里不剩几人。
宋晟看向前排，徐琳琳和一群不吃晚饭，吃些零食酸奶的女生围成一圈好像在写什么，但徐琳琳瞟他的眼神有些揶揄的意味。他想了想，心说，校园贴吧一定又有什么精彩的帖子——而且一定和他相关。
江夜后知后觉，抬头看见四周没那么吵嚷的空荡，才想起是晚饭时间。几个女生仍在前排聊天，身旁的宋晟用半开的包挡住手机不知在看什么，表情变化非常丰富，从震惊到面瘫麻木。
忽然觉得这个人好有趣。
江夜这样想着，试图从他的表情上读出些什么。
于是当宋晟带着一言难尽读完了那篇飘红加精正在连载的《霸道校草独宠冷脸小甜心》，关掉手机艰难地把自己从“玩世不恭却对江小哥哥一人温柔”的人设里出来时——好巧不巧，又对上江夜好奇的眼神。
陡然间四目相接，一半是被撞破偷偷观察的尴尬，一半是面对文中另一个“男主”还未完全出戏的尴尬。
完球了，江夜想，不仅没读出表情，还留了个似乎不太礼貌的印象。
“走了，吃饭。”宋晟神色自若地收起手机，拉上书包拉链后挂在桌边，“带我们的江学霸体会快乐的泡面生活。”
......泡面？
他稀里糊涂记不清自己怎么下的楼
直到宋晟带着他在五中小卖部那一墙的花花绿绿前站定，问她想吃什么口味加什么小吃，江夜仍旧一脸迷茫。
他是的的确确没吃过几次泡面。
从前市高的小卖部当然不会有这些方便食品，他也不像其他学生会偷偷塞行李箱里带进去——毕竟在以前，被母亲检查出这些东西，后果是很严重的。
再后来他连学都不去上，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地，也从没想过试试这些。
这样的感觉还挺新奇的。
宋晟见他久久不能抉择，想了想那包窗台上居然还剩一半的饼干，估摸了一下江夜的饭量，径直拿了个x师傅的迷你海鲜味丢在他怀里，自己也端了个同款。
江夜看了看货架上大桶泡面，拿着丢在怀里的那份，歪了歪头。
宋晟看出他饭量很小，但他自己也吃这么少吗。
“少吃泡面多加里奥，留着肚子吃夜宵。”宋晟解释完，惊觉自己说了句异常押韵的打油诗，“小哥哥，我发现在你身边，语文水平‘噌噌’上涨哎。”
江夜被他这个说法逗笑。
分明只是有些阴暗的小卖部里的小小弧度，宋晟也不知怎么地就看得很清楚——反差萌总是很可爱的。江夜因着偏冷淡的五官，看上去不近人情，笑起来却有左脸一颗酒窝，还露出尖尖小虎牙。
真、得、好、可、爱。
宋晟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飘着走到门口，飘去刷卡结账，飘在热水机前排队泡好泡面，带着江夜又飘到操场找了块跑道边的空地坐下——然后一摸口袋发现他的方便面叉子掉在了跑道上，甚至被踩了一脚发出悲鸣声。
好的，原来这就叫做世事难料。
“小哥哥，你等下，我去食堂找双筷子......诶？”
江夜从口袋里摸出个细长的小盒子，是双便携的折叠筷，递到宋晟的面前。
宋晟惊呆：“小哥哥，你口袋是许愿树吗，怎么还长餐具的？”
看着他一时半会没回过神的震惊表情，江夜还以为他是嫌弃这餐具被用过：“洗过，很干净。”
“我懂我懂，感叹一下嘛。”宋晟接过盒子，旋了两下把金属筷子连接起来，压在泡面上，带点认真地调侃道，“谢谢江同学，让我免受去食堂一趟的奔波之苦，明天请你吃早饭噢。”
宋晟对自己的称呼又变了。江夜想，自己还没感谢他，他倒是先说了谢谢。
真是......有点奇怪，不过特别特别好的人。
“宋同学，谢谢你。”
江夜对上他转头看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再认识一下，我是江夜，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用了好多勇气，声音越来越低，却很坚定地回应了下午那个宋晟的自我介绍——虽然有些迟，虽然简简单单不知所云，场景也不是那么正式，不过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他想，这件事很值得庆祝。
宋晟被他突如其来的郑重又惊了一下，心道好实诚好可爱，这段自我介绍对比上午的那句诗，反而显得真切无比。
“好啦，不要那么见外嘛，我也要请多多指教了。”宋晟说着指了指放在两人面前的泡面，“喏，这个快吃，坨了就不配称之为泡面。”
江夜取下泡面叉，掀开碗盖，被上涌的热气糊了一眼镜。透过朦胧的镜片，他看见宋晟拿着那双筷子吃得高兴，感觉小小开心了一下。
宋晟也一样接受着他的一切。
于是江夜摘了眼镜，略显笨拙地用叉子小口尝着泡面。
嗯。回去要在本子上写下来，体验新事物，第一次在操场吃泡面，感谢宋晟，他特别好。
宋晟带着江夜踏进教室的时候，刚好是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
“学神，如果这次月考有幸能和你分到一个考场......”徐琳琳的声音从门边幽幽传来，“那我希望我们能团结友爱......”
宋晟：“？”
江夜惊讶发现徐琳琳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知所措地指了自己己，“我？”
徐琳琳点了点头，又激动道：“通南大榜语数外第一选科前五的大佬啊，是活的！”
“通南大榜？语数外第一选科前五？”宋晟本以为徐琳琳是在叫自己，仔细品了品发现说的还真不是他，顿时觉得江夜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发出真情实感的赞叹，“江小哥哥这，才是真学霸。”
通南大榜就是全市联考的排名榜，江夜回忆一番，似乎是确有其事的。
但大榜排名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如果众人如此轻巧地能够得知，这仿佛代表着自己的曾经，总有一天被全盘掀开。
他如坠冰窖，无端惶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泡面生活初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