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她凭实力脱单》酒折月

23、第 23 章

　　一片突如其来的沉默中，白玖薇道：“你可知破出幻境的方法？”

　　无昧也不知为何自己心中松了口气：“知道，你过来吧。”

　　白玖薇便“飘”到他身边。
　　无昧指了指自己的袖摆：“你……要拉好。”

　　白玖薇便拉住，垂着眼眸不知正看哪里。

　　只见他抬手掐了几个繁复的手诀，整个幻境便开始动荡，眼前的景象三座一块块破碎的镜片。

　　白玖薇有些不敢置信：出来的方法就这么简单？他怎么不早掐了手诀出去？？
　　“你……”算了，白玖薇想，还是不问了。

　　虽然好似在幻境中过了很久，但于现实中不过几息。
　　两人从幻境中破出时，对面那穷奇化形仍在沾沾自喜，见到两个人全须全尾地出来，十分震惊：“你是谁？你怎么可能没事？怎么会这样？？”

　　白玖薇与无昧二人二话不说，仅对视一眼，便十分默契地飞身上前将他包围了起来。
　　穷奇化形在二人联手的攻势下支撑不过三招便败北。

　　那人被捆着也不甘示弱：“没用的！就算就地杀了我又如何，在我身后还有数以百计的穷奇族人，他们定会为本君报仇雪恨！”

　　数以百计？
　　白玖薇吃了一惊，下意识去看无昧，无昧朝她微微点头显然在此之前便已知晓此事，白玖薇这才稍稍放心。

　　为防之后再生变故，无昧利用刚收回的《陨落志》布置了结界，如此一来，一旦有族中穷奇子弟欲闯结界，便会被困入幻境之中。

　　无昧与白玖薇二人一同将其押到天宫，穷奇一事与藏书阁失窃有关，自然是要带回天宫的，且最近也是天宫中人在负责调查穷奇一族之事……再加上，此事又与昆仑山的西王母有所干系。

　　*

　　原来，当初穷奇作为四大凶兽之一被封印在西北边陲之时便不是只有一只，而是正好的一雄一雌两只。
　　历经数千万年，穷奇一族一直生活在西北封印之地中——直到，一只偷跑出来的穷奇正好闯入了青丘地界。

　　眼看着，穷奇一族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怎料西王母得知后竟愿意帮他们，《陨落志》一书便是西王母所赐。

　　众仙面面相觑，西王母可是上古时期的老神仙，在民间更是独享一方神位供奉，比在座参与讨论的仙们都更有资历，是以这就并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大殿上一番沉寂之时，西王母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殿内。
　　不知她如何得知了消息，知道事情已被知晓，便用自己的分身到了天宫的大殿之中。

　　家中别人想来就来自是不快的，天宫之主言道：“西王母如此不打一声招呼便来了，可是因在昆仑山待得太久了？”
　　言下之意实为说她自己独居惯了便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西王母并未在意：“我来此处是为了穷奇一族一事，关于穷奇，众仙的意见是什么？”

　　天帝：“众仙已联名上书将穷奇一族永封于镇守之地不得出。”

　　西王母反对：“穷奇一族实则无大过，如此不分青红便永封于西北，有失公允。”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理所当然。

　　天帝不搭话，有神仙却也按捺不住了，主动站出来争辩：“如何无过？穷奇一族为一己私欲，盗窃天宫藏书阁藏书，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西王母又道：“书是本君给的。繁衍生息为万物之本能，穷奇于此事并无过错。闯入青丘地界毁坏林木，此为不慎之过，可谅解。使用《陨落志》为本君授意……”

　　无昧此时轻声问：“此事，西王母需为此担责。”

　　西王母：“本君不会错。我执掌刑狱千万年，从未对谁不公。”

　　无昧：“《陨落志》一书不仅是存于藏书阁的典籍，更是属于我星辰各宫星君之典册，西王母不问自取，不问自取是为偷，西王母既已承认《陨落志》是西王母拿的，自然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

　　西王母微微皱眉：“我们如今在说穷奇一事，至于我的事可稍后再说。”

　　无昧轻笑：“呵，本君亦赞同穷奇一族无大过的观点，只是如穷奇无大过，那这《陨落志》失窃一事总该有人担责，便只剩西王母你了。”

　　在场的仙人都保持着沉默。他们没有无昧星君那样的魄力直接与西王母叫板，然心中实际早便对西王母全权掌握天下刑狱一事早有微词，不管大事小事西王母的身影总出现其中，早便烦了，现下不说话实际相当于默认了无昧星君的说辞。

　　西王母道：“《陨落志》一书虽确为我所赐，然偷盗一事实非我所为，据闻前些时日藏书阁曾因书虫出现一事大动干戈，许是那时不慎散落罢了。”

　　听到此番论调，白玖薇也忍不住了：“西王母，当日我们追寻失落书籍的踪迹到了昆仑山，你便将伪造的《陨落志》给了我们，是也不是？这种行为又该如何论处？”

　　西王母瞧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厉色：“女帝管理青丘才多少年？此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若真要一一论处，青丘也难辞其咎。”

　　白玖薇气笑：“与我青丘何干？”
　　与此同时，无昧星君默然上前一步。

　　西王母道：“当初穷奇族之子不慎闯入青丘地界之时，你本可以不下重手只是驱离，然你不问缘由便将其打成重伤又拘到天宫辗转到了昆仑……万事皆有因果，若非你种下了因，又怎会有今日的果。”

　　无昧星君微向侧挪移半步，遮挡在白玖薇身前，道：“西王母此番实属歪理辩论，先是眀言穷奇一族开枝散叶是为天性，却将青丘正常维护自身地界一事视为过错，如此看来，西王母在审议公平一事上已操持太久，被自以为是的公义蒙蔽了眼睛。”

　　西王母颤抖着双唇，始终无法将放肆二字对无昧说出口。

　　此时天帝正好顺着无昧的话道：“星君言之有理，西王母已为天下刑狱操劳多年，也该到修养生息的时候了，便如无昧星君一般，本君可做主为西王母在天宫休憩一座宫殿。”

　　西王母气到说不出话，可惜到现场的是化身，看不到面红耳赤的盛况。
　　白玖薇将自己的脸藏在无昧星君身后，差点笑出声。

　　虽然这样一说并非能就此将西王母挫败了。

　　无昧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单刀直入接过了话头：“如今已成定局，我已将《陨落志》铺为结界于西北穷奇之地，此后可延续此法，《陨落志》中承载了数以千万记的星陨记忆，星君轮回陨落入凡间，以身为表率，自当对教化穷奇一族有所裨益。”

　　天帝闻言点头赞同，于是，一时间，大殿中众仙也纷纷附和，大赞无昧星君之举。
　　西王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无昧又道：“其实，本君有一建议，西王母可听一听，如今已过去许多年岁，凡间之公义自当由凡间自我运转维持了，天宫也是如此，西王母大可不必再事无大小事事操劳。”

　　西王母化身的眼神似深渊般幽深，看不出是何意，然而不过下一刻，她的化身便原地消失了，看来是已不知要如何对话。

　　天帝也趁此时指点了几位顶刚正顶守规矩的神仙，命他们前往昆仑学习如何代管刑狱之事。

　　穷奇一事，算是就此告一段落了，那拿着《陨落志》的穷奇族长被天宫判处于九重塔幻境中淬炼万万年。

　　白玖薇松了口气，就算是到时他出来了要找人寻仇，万万年后她必然有全面战胜之力！

　　殿中众仙开始三三两两散去了，如今白玖薇也许也不得不要面对另一个问题。

　　老君主动来找无昧星君一同离开，白玖薇一时不知该不该跟……主要是那事不问清楚，她心里总是难受。
　　老君瞥着看她一眼，笑着与无昧调侃：“星君喜事将近，届时星君可莫要忘了请本君喝一杯。”

　　无昧不反驳却也不应承。
　　他心中并不安定，意不安定，眉稍便就皱了起来。

　　见状，老君登时就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不识眼色了，当即告辞挥别。

　　此时，白玖薇趁机快走两步拦在他面前：“无……无昧，我们先去个安静地方谈一谈吧。”

　　*

　　无昧星君与她一同回了北辰宫，北辰宫地处偏僻，少有人烟，且向来无人打扰，庭院中更是寂静。
　　此时，倒成了两人谈话的绝佳场地。

　　她无意识揪紧了身侧的衣衫，眼睛却直直盯着他眼底：“幻境中，你是不是看见了……看见了君无昧的一生，你都想起来了？”

　　终究要迎来这样的局面吗……
　　无昧道：“严格来说，我并未想起来，君无昧，只是本君的星陨化身，我并非想起，只是旁观了，君无昧的一生。”

　　“那你都知道了吗……”白玖薇一时顿住，竟不知该如何表述。

　　“嗯。”他轻声应道，“知道你对君无昧的执着，只是，他并非是我，你喜欢的……并非是我。”

　　“怎么不是呢？”白玖薇不能理解，“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非是因为救命之恩，或者赐名之恩而对你好，我……”

　　“小白！”无昧忽然打断她，“但我不是他，他也不是全部的我，莫要再将君无昧与无昧星君视作同一个体，你明白吗？”

　　她眼中此时盛满的全是震惊失落以及失望，瞳孔震动处似有泪光，却也被她死死压住：“别叫我小白，别再叫我小白……这段时间，对不住，日后，星君珍重。”

　　青丘女帝飞去的流光迅速从眼前划过。
　　她已经回青丘去了。

　　回去了也好……然此刻寂静的庭院竟更加寂静，没有来由的风起吹过心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