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石流明

4、第 4 章

　　（九）
　　我带着他们往山林里走，一边走一边比划着，想告诉他们山神其实是个好神灵，只要不擅自接近他，基本的生命安全是能得到保证的，他们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可是他们一直在激动的交谈着什么，根本没有人分神注意我的动作。
　　我或许是个很坏的人，但我确实没有带着他们往森林更深出走了。
　　再往里面，就是山神休憩的地方，我私心不想让他们打扰。
　　他们一开始不同意，说什么也要和我住在一起，但是有人咳嗽了一声，然后大家就不说话了。
　　我觉得心慌意乱，也不知道带他们来到山林究竟是对是错，只想尽快见到山神乞求他的原谅。
　　我回到了和山神一起生活过了两个月的地方，他站在洞口迎接我。
　　墨绿色的图腾发出幽幽的光亮。
　　“你终于回来了，人类。”他神圣的面庞带了点烟火气，玻璃珠一样的眼睛黏在了我的身上。
　　我比划着和他说对不起，但他好似没看到一样，只是说，“吾饿了。”
　　我抱歉的看着他，去摘了两颗果子喂他吃下了。

　　（十）
　　那群被我带上山的村民后来又偷偷的下山，将其他藏在村子里的村民带了几个上山。
　　他们已经把这个山头当成了又一个家，砍伐树木，开采耕地。
　　这一切都被山神宽容的默许了。
　　于是我偶尔去帮忙的时候，他们就提到希望见见这位伟大的神祈。
　　我为难的问过山神的意见，他很有深意的看着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是最后还是出现在了村民们面前。
　　和曾经我一进去山林时不同，这群村民似乎被他刻意的回避了。这第一次见到山神的真容，他们也和我当初一样，惊讶的呆愣在了原地。
　　“这位，就是山神大人？”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啊！您是神仙吧！那您可以救救我们村子里的人吗？”突然有人这么说了一句。
　　其他的人们也立刻炸开了锅一样乱纷纷的附和着，“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您是神啊！”
　　我没注意有人匍匐在地上，爬向山神。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村民又惊慌的尖叫起来，像看到了鬼怪一样的逃离。
　　地上有一个趴着的人，手掌几乎被山神腐蚀了个干净。
　　“邪神！邪神！”他害怕的叫道。
　　我不忍心，我想去搀扶他，可他的双眼却喷射出怨毒的光，忍痛叫嚣，“你滚！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和这个邪神是一伙的！你骗我们上山，不就是想把我们献给邪神吗！你卑鄙无耻！你恶心！你比鬼子还不如！！！”
　　我听到他这话，不会动了。
　　我看着山神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他发出了声音，但只是单独对我一个人说道，“这下你明白了吧，你真是吾所见过的最古怪的人啊。”

　　（十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跟着山神回去的，但是那天他心情极好。
　　“你要睡觉吗，人类？”
　　他看我很早就躺在了茅草上，像个霜打的茄子，于是问道。
　　我第一次没给他任何的反应，于是他有些不爽。
　　冰冷的脸突然凑的离我很近。
　　他有注意不用身体碰到我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除了嘴。
　　山神的嘴是他身上最为特殊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他要进食，所以只有这里能亲密的贴近活物。
　　他用他的嘴，屈尊就驾的，在我这个人类的面皮上亲吻了一下。
　　我震撼的和他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对上了。
　　我想比划着告诉他些什么的，但我不敢动，他前所未有的离我很近，圣洁的脸，露出不可能出现的缱绻的神色。
　　“你真傻。”山神说着，又亲上了我的嘴。
　　我脸发热，悄悄打开了嘴唇，和他亲热的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