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虽难得还钱》指捻尘叶

13、第十三章 安全基地雏形

　　丛林的深处传来未知动物的鸣叫，这声音听得人汗毛直立。
　　于夏抓住苏凡的肩膀，和他一同站到角落去，尽量别让人发现他俩的真实身份。但最令他惴惴不安的就是丛林之中的禽类鸣叫。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病毒，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苏凡不顾暴露的危险，翻看自己的纸质报告。
　　“这病毒与你无关？”
　　“我、我只是在研究它的疫苗。”
　　“没必要研究了。”于夏听着一声声逼近的鸣叫，神经开始慢慢舒缓下来，“只要我们都死在这儿，这病毒就不会继续扩散出去。”
　　于夏心想不论中间曲折如何，这场荒唐的闹剧应该到此为止了。
　　枪声四起，场面一度混乱没有人在意什么鸣叫声。
　　忽然他听到背包里有什么东西发出响动，顺手取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是手机上接收了一条短信，通讯恢复以后，通讯公司立即发出了短信。
　　苏凡贴着墙躲在大油桶后面，退无可退，不禁说道：“这个时候你还玩手机？”
　　于夏编辑了一条短信：在外工作，一切安好，准备出国，待会给你一笔汇款，勿扰。
　　想了想，这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上，于夏删了重新编辑：有个任务需要出国，外面汇款有困难，先一次性给你，好好读书。
　　最后于夏留了一个地址，他在H市的房子，算是一处房产，荒废着也不好。
　　“于、于先生……”苏凡都快急哭了，看于夏还是悠闲地躲在角落玩手机。
　　受到汇款成功的短信的同时，天空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鸟，近看连眼珠子都是血红的，教人瘆得慌。
　　见到活人，这批黑鸟乌压压地飞下来，口中尖锐而杂乱的鸣叫让人直想捂耳朵。
　　趁乱逃出药厂的人最先受到攻击，群鸟啄食，不一会儿这些人便只剩下一堆零散的骷髅架子和破衣服，鸟群转而攻向药厂。
　　制药厂建在郊区，周围还建有绿化带，不远处是一些丛林，本来是环境优越的代表，如今看来却是噩梦。
　　人类社会遭到近十天太阳风暴袭击的时候，其他暴露在阳光下的生物也产生了惊人的死亡和蜕变，似乎比之躲在钢筋水泥之下的人类有了更多争夺生存地盘的机会。
　　“这是什么……”苏凡话音未落，黑鸟一窝蜂涌来，几个被感染的人和好正常员工的员工统统变成了骷髅。
　　苏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了好久，才拼命往于夏身后躲。
　　“这里的人很多都被感染了，就算活着，他们也虽有应得。”于夏无比平静地说，“包括你和我——死在这里不是更好吗？”
　　苏凡想捂上眼睛，却又怕自己躲不过去，声音直发抖：“这……这真的不该是一个正常人该说的话，蝼蚁尚且偷生。”
　　于夏轻声说：“你有父母亲人，有朋友，最差还有一个追寻的目标……”
　　其实混乱中苏凡什么都没有听清，但他急中生智，立即喊道：“你知不知道病毒还有鸟类传播这一途径？一旦成功，将会变成一场浩劫。”
　　“什么意思？”
　　“大哥你有点文化行不行！”苏凡立即给于夏解释什么叫做鸟类传播。
　　听到一半，于夏就待不住了，抽出腰间折刀，就近切下一个感染者的脑袋。腥臭的血液刺激了这些黑鸟，纷纷向于夏跑过来。
　　有人冲这些黑鸟开枪，但是收效甚微。
　　阳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于夏仍然觉得有些微微刺痛。
　　好在这些鸟类没有吃完尸体之后四散开去，依然乐此不疲地攻击这座制药厂存在的一切活物。
　　水井之中的水被于夏瞬间调动过来，组成了一道坚固的冰墙。然而这些鸟类的喙仿佛金刚所铸，尖锐无比，一顿猛啄，冰墙就碎裂。
　　“回药厂里！”于夏喊道。
　　苏凡虽然一时半会腿软，但是怕死的本能让他连滚带爬地逃回基地，好在里面的活人和被感染的怪物统统跑光了，要么也是躲在人找不到的地方。
　　于夏继续命令道：“关门躲里面！”
　　吸取上次的经验，于夏立即构筑了好几层冰墙，接着控制水流化作一根根冰刃，刺入扑过来的黑鸟身上。
　　这一招确实高效，但是也格外消耗体能，没一会，鸟鸣声让于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困意袭上来。
　　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于夏可算是解决了这一批黑鸟。
　　还有几个被划得遍体鳞伤的员工，奄奄一息地坚持，于夏踉跄地走了几步，试图再控制那些冰刃，眩晕感却越来越重。
　　有个员工耗尽了子弹，走投无路，看到于夏便冲他跑过来。
　　“救命！救救我！”
　　不知怎么地，这句话勾起了沉寂在记忆中的某些东西，于夏咬紧牙关，掀开角落里的油桶，柴油顺着他的意念，泼到那群死追着不妨的黑鸟羽毛上。
　　“有打火机吗？”
　　那员工根本没有看清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闻到柴油味就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丢入鸟群之中，火苗噗嗤一下蔓延开来。
　　鸟群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顿时四散开来。
　　只是羽毛一照起来，它们便失去了飞行的能力，砸到地上扑腾。
　　药厂的员工怕得要死，抄起一边的重物就开始砸这些扑腾的黑鸟，直到砸成肉泥才肯罢休，接着就瘫在地上喘气，神情崩溃。
　　还有零星几只黑鸟见势不妙想要撤离，于夏扶着油桶支撑起自己，抛出手中的折刀，仅有一只黑鸟应声落下。
　　“哪里还有子弹？”于夏大声问，他现在根本无法继续制造出受自己控制的冰刃。
　　眼看这几只鸟就要飞走，外头忽然又传来枪声，准确无误地将想逃走的黑鸟打下来，一只都没有漏掉。
　　于夏松了一口气，困意袭上来。
　　有个人踹开刚封上的大门，于夏没看清那人的容貌，就栽倒在地。
　　混乱的睡梦之中，于夏再次回到很多年前跟着别人一起接任务的时候，那时候他很年轻，几乎是队伍里面年纪最小的。
　　领队很关照他。
　　“我知道我有个儿子，见过两面，大概跟你一样大，一见到你，我就想起来他。”领队每次都会这么说，然后把最简单的任务分配给自己。
　　其实这样对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真的是很好了，即便哪一天自己出事，家人也几乎不会伤心——甚至不会知道。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一个声音，很吵，吵得他睡不着。
　　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极其刺眼，他反射性地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应该去城市，城市有足够多的掩体，在乡野只会遭到更多来自动物的袭击。”有个人大声嚷嚷。
　　有人冷哼了一声：“城市里全是丧尸，你找死吗？”
　　“关小哥，你怎么说？”
　　“如果让我选，我觉得不如找一些地下建筑更好。”于夏听到的居然是关城星的声音，“我们这里人才济济，况且挖地道也不算是技术活，只要有人知道就行了。”
　　“在这儿吗？”
　　“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有不少现成的地下建筑，没特别靠近城市或者森林，除了飞鸟外没有特别多的动物。”关城星分析道，“最重要的是，这里临近高速，交通方便。”
　　“可是食物怎么办？咱们带的东西只够几天的。”
　　“我们有三个异能者，可以专门负责出去寻找物资和健康人，扩充这片地区。”关城星盯着手中的地图说，“这里的工业产区是连在一块的，应该还有不少小超市和食品加工的地方。只要我们驻扎下来，等待救援，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但还是有人担忧地说：“只是三个人……恐怕不够。”
　　“我们是jun人，也可以加入。”几个从jun区逃出来的jun人立即说道，“相比起来我们有能力自保，也可以加入收集物资。”
　　于夏推开门，众人不知为何都沉默了起来，只听他说：“我也是异能者。”
　　其实他是不是异能者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走进药厂之后满地的尸体就足够让人震撼了。
　　“我一直待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于夏看向关城星，后者完全没有初见时属于学生的清秀，一股子沉着冷静的气派。
　　关城星露出一个笑：“我们的战力有提升那是最好不过的，咱们还在考虑如何在这儿夺过这场浩劫。”
　　接下来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加入话题。
　　原来在这短短几天内，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量动物变异，网络通畅的一段时间内，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可没多久，人类的建筑被许多变异的动物破坏，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闭塞，收不到外界的消息。
　　除了Z市，其他的城市或者地区也出现了大量稀奇古怪的微生物或者病毒，只是Z市相比较而言更为严重。
　　于夏昏迷的一天内，药厂已经被大伙进行了初步的改建，底下的实验室和储物间用作居住的地方，很多人把员工宿舍的床位挪下去，而其他能找到的建筑材料都用来加固围墙和部分房子，很多人热火朝天地干。
　　苏凡心疼他的实验室，好不容易才保留了几间，还被迫与其他教授分享，用作研究各类蔬菜的培育。
　　至于绿化带，没用的树木全部被铲除，种上了粮食和蔬菜。
　　关城星从城市里面带了不少人回来，涉及很多行业，他也隐隐成了这些人的精神领袖。
　　晚上的时候，关城星对于夏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异能者全部睡在上面员工宿舍，方便每晚守夜的人发现问题及时对应。”
　　于夏没有异议。
　　“我以为你会反对。”关城星感慨道，“有时候你像个独行侠一样，一个人啥都能干，别人只会拖累你。”
　　坐到椅子上，于夏淡淡地说：“我只是无所谓自己的生死。”
　　窗外月光澄澈如寒水，映在于夏的脸上，后者犹如冰冷而精致的雕像，似与人世有别。关城星忽然之间就明悟了。
　　于夏的情况与他之前想的恰恰相反。
　　“我是个麻烦的人，以后就得劳烦你照顾了。”关城星腆着脸说，“除了我，还有这个避难所里的这么多人，都指望着您呢。”
　　“我知道。”于夏说。
　　关城星猜的没错，于夏，是缺少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