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道》隋白

11、第9章

　　夏妈妈说完向后退了几步，近乎失常的笑了好久，一直退到墙角，蹲下捂着脸痛苦。
　　有尤捂着嘴，久久未能反映过来。
　　医院里不时传来哀怨的哭声……

　　天已完全黑下来，有尤很晚才到家。
　　石妈妈出来倒水，刚好见有尤进门。嘘寒问暖了几句告诉有尤石柩今天去小者就住一晚。让有尤不要担心。
　　有尤点点头，扶着石妈妈回房。
　　替石妈妈盖好被子以后打算回石柩房间。
　　“有尤……”
　　有尤转身，问石妈妈是不是不舒服。
　　石妈妈摇摇头。拉着有尤的袖子，很久未出声。
　　有尤低头，坐在石妈妈身边，也未出声。
　　时间慢慢的流淌，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久，石妈妈哑着嗓子问：“你妈妈……还好吗？”
　　有尤抿了下唇，点点头。“好。”
　　石妈妈点点头，依然抓着有尤。
　　有尤想了想，抬头看着石妈妈问：“阿姨，您没有把我们的事儿，告诉石柩吗？”
　　石妈妈愣了下，放开有尤，笑了笑。
　　“我……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爸爸走了好多年，按理，告诉他也没什么。……可是总是说不出口。”
　　“嗯。我也没想到石柩会来云南找我。听说，还是您让他来的。”
　　石妈妈侧身拿了水杯放在手心，笑得慈祥。“你们，终究还是亲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妈，但还是一个爸。那个时候也不好怪你妈或怪石柩他爸。只是我小心眼……”
　　“阿姨不要这么说。那个时候，我虽然小，但也明白是我妈不愿在您和爸爸之间成为你们婚姻的阻碍。我妈本不是客气的人，若不是您的谅解您的宽厚，我妈怎么会那么心甘情愿的去云南呢。”
　　石妈妈苦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石妈妈睡了后，有尤回到石柩的房间，洗了澡，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手上的冰啤酒透过易拉罐冻得有尤的手发痛。
　　有尤想起八岁的时候妈妈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拖着行李等在火车站边。
　　他甚至……没机会与石柩道别。
　　他一直不明白，石柩的爸爸既然是自己的爸爸，那么石柩就应该是他的哥哥。可是为什么石柩的妈妈不是他的妈妈，为什么他只能在别人面前叫自己的爸爸为叔叔，为什么他不能喊石柩为哥哥。
　　很多个为什么……
　　直到十四岁，妈妈拉着他告诉他。那个人，是他的爸爸。可是妈妈不是爸爸的妻子。
　　有尤那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私生子。
　　有尤无法接受，终是躲了妈妈半个多月。妈妈哭了半个月，人病倒在床，有尤就是不出现。第二十三天，有尤回家，照顾妈妈安慰妈妈，人却像变了一个似的。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石柩的。可是，谁知时隔几年偏偏见着了。自己的哥哥不知道他是谁，只当是童年相识的伙伴罢了。最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相爱。
　　有尤不是没办法接受兄弟的禁忌之情。但是石柩是否能接受，有尤不知道。
　　实际上，有尤不仅不知道，甚至还害怕石柩知道以后的反应。他会觉得恶心吗？
　　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办？

　　十点，有尤收拾了上了床。躺在一个人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小夏和他妈妈所说的故事。
　　是真的吗？
　　在有尤看来，夏妈妈不排除存在精神疾病的情况。可是小夏在他办公室里的事……也确实诡异。
　　他是不信那个东西的。
　　可是……有石柩的事，有尤忽然害怕。
　　那孩子说，有东西跟着他，跟了两年？
　　有尤眼前晃过那孩子突然的变化，眼神、气质、甚至是声音一下子就变了。还有……夏妈妈所说的事……
　　一切，是真的吗？

　　手机半夜响起了短信。有尤起身拿起手机。
　　小者发短信约他在店里见面。
　　有尤愣了愣，起身穿好衣服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