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雪》云雾山岚

165、106,要我做诗？

　　见过了凌音阁的所有精英，接受了她们以血盟下的忠诚立誓，代表着瑞雪真真正正成为了凌音阁的最高掌权者，柳姨更要求她随身带着专为她训练出来的贴身影卫，不过被瑞雪拒绝了。首先她对自己的武功绝对有信心，其次就是她毕竟身处皇宫出不得半点差错。

　　她的坚持肯定得不到柳姨的支持，最后，在柳姨的‘苦口婆心’开导下，瑞雪不得不接受了柳姨送人入宫切换她近身兵卫条件，并承诺以后只要出宫，一定‘随身携带’她们。只是没料到，她认为纯属摆设讨老人家安心的护卫，居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日，瑞雪应她大姐桑弘青，也就是大公主所邀去参加她举办的宴会，到场后，与她先前预料不太一样，到会的不再是她熟悉的众官员面孔，而是张张写满斗志与冲劲的年青面孔。

　　“五凰妹，你总算来了！”瑞雪刚下桥，桑弘青就热情地冲了上来，姐妹好地垫脚搂住她的肩。

　　比她高了半个脑袋的瑞雪僵硬着由她带领步步向前，大叹在这皇宫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想当初这个大公主为了当年被人下毒一事，在太学读书时，不仅没给过她好脸色看，除了嘲笑暗中更是使下了不少绊子。

　　“凰姐何必亲自出来迎接，这叫小妹如何担当得起。”

　　“你可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妹妹，咱们桑弘国震域四海的堂堂战魂，有何当不得。”

　　这话说得，瑞雪面皮忍不住抽了抽。

　　与桑弘青一同走入她刚出来的门楼，刚入楼太阳金黄的余辉便照射进了她的眸中，一恍而过后，入眼的便是三三两两围靠在一起的身穿尔雅长袍的文人们，翠柳、水榭、茶具、书卷、字画连同它们前面的人们被黄昏的金沙完全笼罩着，竟如走入了古代画境。一扫瑞雪带着难忍腻味忍受赴宴的郁闷。

　　“凰姐，这是……”惊讶大过于欢喜，瑞雪止不住开口问道。

　　“哦！呵呵，今日你大姐我开了个雅宴，这赴会之人全是我桑弘当朝颇有才气的年青学子。”

　　她这一说，瑞雪才发现，桑弘青穿了一身清雅淡然的白袍，腰间仅系了通体透白的璞玉，连系发的簪也是最过简单朴实的样式。与她相比，自己这身标准的凰女服饰，红色刺绣精美长袍反道显得落入俗套。

　　没想到一别经年，她这个曾经放荡形骸最爱挑戏宫中貌美侍子的大凰姐居然变成了文学小青年，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走近人群后，果然被众人投来暴发户逛画展的鄙夷眼神，桑弘青似无所觉，无视周围红果果的目光将瑞雪拖到了水榭中央。

　　“诸位大才女们，本王向你们介绍，这就是我们桑弘大名鼎鼎的凰五公主，战魂将军桑弘瑞雪。”桑弘青早在几年前就被封为祈王，不过由于女皇还是她母亲，大多数人仍旧叫她大公主。

　　唰唰唰唰！很明显，仅就一句话，以貌取人刚还鄙夷俗红大袍的众才女提下巴垂眼帘的眸很为明显的硕然瞪大，投在瑞雪的身上竟让她有种化身为可口食物的危机，不管刚才有没在意她进来的人，此时都目光灼人的盯着她瞧。

　　“哇，这就是当年以十四岁之龄担当镇军将军的五公主吗？果然一脸的英武不凡。”

　　“她好年青，感觉比我们小好多！”

　　“切！果然是武将，一看就胸无点墨，毫无书墨气息。”

　　“她和大公主真是姐妹吗？怎么差这么多。”

　　“我们的诗会，她来干什么？”

　　“………”

　　吧啦、吧啦，第一次接触如此多古代文学青年的瑞雪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那个时代的人都爱八卦，只是文学青年比其他人厉害在她们敢当着八封主人的面论八封，虽然她们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可拥有超一流耳力的瑞雪还是觉得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失礼了，瑞雪来迟了。”

　　虽未接触过文人，瑞雪也知道她们大多自视清高、以君子自居，既然打扮已经给她们留下了不佳的印象，开口当然不能再落他人口实，想了想，她自呼本名不骄谦卑地以平辈之姿向四周作了下揖。

　　果然，她这自降身份的作法很得他人好感，这些文人开始一一礼貌地向她回礼。

　　“战魂就是不一样，一来就把我们才女的心给收了，果然是我好妹妹。”桑弘青笑得热烈，飞扬的眉眼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只以为桑弘青办的是普通宴会，瑞雪还刻意的晚出发了，也如愿让她成了今日最后一名客人，现在她来了，这诗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散乱在人们也纷纷落坐，入坐的主次也按照身份地位排开，看来无论是现代还是今朝，文人还是武将都不能脱俗。

　　茶烟冉冉、香炉寥寥，离水榭不远处一艘精美画舫隐隐传来阵阵悦耳丝竹声，如果不是瑞雪一直对绕口的文言文不感兴趣，估计也会与在坐所有人一样品茶论诗、谈经论道，附庸风雅之能事。既然对这些都没有讲究，她也只能做到对所有投向她的目光含笑点头，耐心陪坐。

　　可惜她的到场注定了众人的焦点，在场的人几乎都发表了一次著作后，一名凤眼斜挑、嘴角含笑的女子将话头直接投向她：“五公主，茶过一旬，看您似乎颇有诗性，能否赋诗一首，让尔等开开见见？”

　　我很有诗性？天地明鉴，这丫也太能掰了，这几辈子，她就从来没做过诗，连小时候背诗，也是拖到最后偷塞糖果给小组长以买通过关。法律条文看一遍她基本都记得下来，可诗？除了那几首耳熟能详得连幼儿园娃娃都会的几首，其他的她完全没印象了。

　　看这黄昏时分，背水调歌头和床前明月光又不适合！要不就背锄禾日当午，不应景得人家会以为自己疯掉了。这里有湖，远处似乎也有类似天鹅的动物，要不要背鹅？

　　瑞雪认真的考虑着，脑中幻想了一下自己昂头挺胸、摇头晃脑故做儒雅地吟着：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拂绿水，

　　红掌拔青波。

　　不想还好，一想她就全身恶寒，如果要让她吟这首，她宁愿被人耻笑是文盲。当然，不是这首诗不好，而是想到自己扮幼儿园小朋友，她觉得阎王有眼会被笑死地。

　　“你们真是的，不知道我五凰妹是武将呀！要为难我妹妹得先冲我来。”桑弘青佯怒不悦，而后一脸爱抚地转向瑞雪：“五妹别怕，有大姐我呢！”

　　桑弘青的解围，瑞雪松了口气，继而看了看周遭充满各种眼神望着她的所谓才女，她不得不拒绝了桑弘青的好意，如果今日不做出首诗，自己可能会永远被文人们列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之列吧！水榭之上的这些所谓文人才女从衣袍布料上看就知道她们十之八九来自于名门权贵之家，这个口实万不能才归朝就被人传开了。

　　“谢凰姐好意，虽五妹我长年与战袍为伍，文学不才。可今日参加诗会，知道各位不是为了攀比高低，而是以诗会友，诚意为贵。酒可以替喝、诗不能替作。”不错，这话瑞雪说得是中气十足、慷慨激昂，私低下她巴不得手握唐诗三百首，随便丢一个中华精髓出来吓死她们。

　　但是没有！还好她有言在先，坦白自己文才不够，如今也只能忍着头皮应景忽悠几句了。

　　“淼淼翠柳拂香茗，夕阳犹印如蓬境。
　　叹吁良辰疑无多，惟伴寤寐沉如醉。”

　　（小云子自个做的诗，管它好不好，先夸了再说。再注：原创哈，别盗哦！）

　　“……”

　　忐忑地念完，场上一切安静，异与瑞雪最初所想般有质疑或批判的声音，当然赞美的声音她是想都不敢想。哎！果然考场难过于战场，杀敌都没让她心乱成这样。

　　不得已，她不得开口向坐在她身边的桑弘青问道：“凰姐，怎样？”

　　“啊！哦！”桑弘青被碰了一下，恍然大悟似的清醒过来，没有回答瑞雪的话，反而眼神炯炯地扫视她人。

　　“惟伴寤寐沉如醉，好、好、妙，妙极了。”侧手边，有人醒来，拍案而起，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连接地，下面众人纷纷点头，更有甚者有人开始奋笔疾书，将她随口而作挥毫于上等宣纸之上。

　　“凰妹呀！没想到，你是如此之有才华，姐姐眼拙，竟想替妹妹吟诗，汗颜啦、汗颜！”

　　“凰姐好意，妹妹多谢都来不及。”

　　隐忍着得意，瑞雪好多年都不曾有过这种窃喜的感觉了，没想到她法大毕业的资庸生，居然也能做出让古人都赞叹的古诗来，虽然这有可能是叔仲韶上辈子专门请了个夫子整蛊她的结果。

　　“阁中可有才女佳作一首？能否传来让我家公子一阅？”

　　不知何时已经开近水榭的画舫，站出个粉绿可爱童子，一副小大人模样对着瑞雪这群女人说话。

　　“啊！请问舫上可是浮幽公子？”有人眼力好，认出了童子。

　　“正是！”童子毫无表情的应道。

　　这二个字，如平地惊雷，燥动了刚还道貌岸然的文雅才子，那一脸的惊喜，比听了瑞雪的诗还激动，活象中了五百万。

　　水榭里的女人光是激动了，完全将童子的话给抛在了脑后，等了良久后，童子不耐地再度开口：“我们公子说了，如果诗做得好，公子就请众位小姐舫上一聚。”

　　这气度，比里面二位凰女大多了，看到桑弘青也有激动之貌，瑞雪不齿下问。一问之下才明白，这浮幽公子，是才由‘观艳斗’选出来的新任全国花魁，这才情、相貌自是不用说，最难得的是卖艺不卖身的他每十天才见一个客，身价之高，有钱都见不着。

　　瑞雪挑眉暗叹，难怪有风流才子一说，貌似自古沽名钓誉的才子们都爱青楼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