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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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如此清静的时候了，瑞雪一个人独躺在边防线外一颗繁茂的大树上，想前段时间锦儿来向自己要权，却被自己忽悠后，这段时间表面上是安静了不少，可不知道她下一步打算干些什么，她是不管了，反正她不管要干什么，都在这边关镇或军营中，量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最近这段时间常忙着爹爹、焱儿这几个地窜场子，要不是昨天伍方的假期到了，恐怕自己还享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时刻吧！这个传说中的边界重地，虽然名称吓人，可实际上却是树草满野的漂亮郊外，树草的茂盛兴许是吸收了不少人的精华吧！。深吸了一口气，湿湿的青草芬芳中夹杂着一股微不可闻的腥味，可能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生命的可贵。
“主子，营中点名了！”简洁的言语表明了说话人的身份。
瑞雪再吸了一口气，一股脑从树上飘了下来，一如穆沁恫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模样，虽然衣着不一样，但此刻的她在他眼中，却依然是那个白衣若仙的样子。
跳下树后的瑞雪来到穆沁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他那不与这世上其他男性相同的健壮身材道：“功夫越来越好了，我都没听见你什么时候来的，回吧！”
说完话，瑞雪领步向守营方向走去，穆沁恫却在她身后抬起那双极为哀伤的眼，不是自己功夫好了，多年来的相处，可能主子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体感官早就熟悉了自己的味道，对于他的到来，她的身体从来不设防。可她的人却偏偏还对自己那么生疏，一如陌生人一般。不过也好，当初怕被她嫌弃而不顾一切努力练武带来的这身如铁肌肉，早已失去了一般男儿对情爱的资格，想想主子身边那三个貌美异常的男人，恐怕自己仅存的那张傲人脸蛋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吧！
“咦？还不跟上？”在前面，久久感觉不到身后那道热量，瑞雪不由得停下步子，转身回望。
“恩！”躲避前方传来的探索目光，穆沁恫重新垂下头，急步追了上去。
得到满意答案的瑞雪却触上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穆沁恫的一双眼睛竟带给她一种重得喘不过气的感觉，让她明明挺开怀的胸口堵上一块石头，难道是他从来不为人知的家人、家世出了问题吗？
或许自己应该主动问问吧！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对他的动机充满了问号，但不可否认，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尽心尽力的充当自己尽职属下的职责，以前不是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只有赢得下属的信任，才能获得下属的忠心信任。
“沁恫，你有什么心事吗？”犹豫了一会儿，瑞雪放慢了速度，掂量着语句问道。
依然低垂着头，穆沁恫飘了一眼瑞雪的军靴道：“没有！”
唇角不满地扯起，瑞雪不死心地继续说：“这么多年的相处，不管你怎么看我的，但我早已将你当成我亲弟弟一样了。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解决的，你尽量说，我会尽力的。”
其实这话瑞雪好早以前就已经想好了的，用最直白的意思表达她最真实的想法，虽然如意地看到了穆沁恫‘感动’的泪水，但听到的却不是她想听的话。
“好的，奴才现在没什么事，如果有，一定会告诉主子的。”泪眼在触及瑞雪眼睛的一瞬间落了下来，随即穆沁恫又将头低垂了下去。
扶额！瑞雪顿感无力，人家不愿意说，管你是掏心掏肺，人家不领情。算了，等他哪天想通了再说吧。转过身，不紧不慢地落下步子，瑞雪刻意压低声音，以两人听得到的沉重语调说：“记住，你不是奴才，你是我的手足！”
晶莹的泪珠再一次掉落，如珍珠掉线般。可泪的主人却不是瑞雪所想的是‘感激’的落泪，而是心酸的。穆沁恫浓郁得化不开的情愁眼眸紧盯着瑞雪的背影，酸涩的眼珠流进了紧闭的薄唇，嘴里的味道令他泛起一抹绝望而美丽的微笑。
亲弟弟？手足？原本还以为，在你面前自己虽然再不入眼，也是一个男子的形象，结果，多年的相处，曾经的相拥入眠，却仅仅是因为她根本不拿自己当男人，而是一个弟弟，一个如同性般的姐妹。看这身假扮的女妆不仅是骗了将军府里的所有人，还使她这个主使者也忘记了。
这种如利刃般的言语却温柔的从她口中吐出，在伤得自己体无完肤的同时，她还想让自己向她倾吐心声！可笑，可笑的不仅仅是她，更可笑的是自己，明明早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却还在心底埋满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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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队，你是不是外面藏了个男人呀？跑出去这么多天才回来？”一个瑞雪手下的女人一脸奸笑地打趣着她。
以伍方身份很随意的对待低下士兵的瑞雪，拉扯开一张刻意伪装得黑黝黝脸玩笑着回答：“如果真藏了，那我舍得回来吗？”
“二丫，别乱说，人家伍队可是带着妹妹一起去的，你有看过带妹妹去泡男人的吗？”另一个穿着灰衣的下等中年士兵虽然言语中处处在帮瑞雪说话，但夸张的挤眉弄眼动作，却让她的话味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话一说完，周围的士兵全都开始大笑了起来，还同时用夸张的异样神情打量着瑞雪二人。
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指点了点这几个滑头，瑞雪摇了摇头道：“训练的时候老说自己笨，现在看来，你们很聪明嘛！既然这么聪明，好，你家伍队现在下话，不值班的去附近弄二只野鸡，一会儿夜了来我营里烤着吃！”
野鸡一般生长在山林里，前线驻札军所在的地方是一遍空旷的平原，野兔还可能有，但鸡就很难会遇上了。所以瑞雪说抓野鸡算是比较严厉的惩罚了，原以为会看到她们讨好似的赔罪，但出乎意思的是她们反而乐了。
“伍队呀！您还不知道吧？”
额！什么情况，瑞雪一头雾水道：“我该知道什么？”
二丫得意地笑着道：“嘿嘿！前几天您不是没来吗？刚巧有人从上面派下来的人把您的营占了，今晚你们得和咱们挤一被窝。哈哈，伍队，俺们地呼噜声可是恭候着您老哟！”
当初刚与穆沁恫分来先头营时，为了避免让穆沁恫男人身份被揭穿的危险，她刻意向当时带她们的队长说自己夜中易惊醒，怕极了呼噜声，所以申明一个小军帐，姐妹两人分开睡。还好那队长是井碧交好之人，否则哪那么容易要到。
“谁占了我的营？”其实瑞雪这话的意思是，她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谁有资格占了她的营帐，怎么说自己也是执戟长了，比起小兵时，更有资格获得独立营帐的资格。
“那人叫什么唐什么的，鬼才晓得她叫什么，不过她是才从京城来的公主那派来的人，听说还有啥监军的资格。伍队，小心点哦！最近咱们可都很紧张。”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低等士兵不懂监军的道理，但瑞雪还是知道的，就因为知道，所以她很清楚的明白，这个传说中的监军，资格是一定没有的，恐怕应该是锦儿军中的人安排下来的棋子，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她这么快就能把她的人给安排下来，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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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营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大大小的呼噜声，颇有交响曲的感觉。瑞雪苦中作乐的听着，等待着早先就借口出去的穆沁恫回来。
可她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在自己快要听着交响曲进入梦香前，瑞雪爬了起来，出去找人去了。
在营帐周围找了一圈，除了值班的守卫，瑞雪连一个人影都没发现，不得已，只好扩大寻找范围，终于在快要出桑弘边界的一处小山丘上发现了他。
“怎么还不回去，想跟昨晚一样在外面坐个通宵吗？”昨晚他们就已经睡在了大营帐，可以为穆沁恫总要回去睡觉的她在早上醒来后，却发现，本应睡在她身边的被窝却是冷冰冰的。
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凉凉山风的丘顶上穆沁恫那平常让瑞雪觉得健魄的体格竟有种单薄的脆弱，挤走那丝莫名其妙的想法，瑞雪跟他一样，息地坐在了土上。
瑞雪的举动让穆沁恫打破了沉默道：“主子，夜风甚凉，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呢？”
迟疑了一阵，穆沁恫微不可闻地道：“我在这儿就好。”
不能勾通，瑞雪皱起了额眉：“这儿有什么好的，冷得要死。走，回去！帐子里虽然鼾起大些，也好过这儿吧！”
出乎瑞雪意料，一直以来很听话的穆沁恫却摇了摇头。
眉头蹙紧，瑞雪对他的固执很是不解，心里难免生出一丝燥意：“特殊情况，别耍男儿娇气了，女兵营帐没什么的，你以前也住过，靠在墙边，外面不是还有我吗?”
有你，就是因为有你，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在这一时流露了出来，措手不及，穆沁恫只得环手将头抱在双膝之间。
说完话后就站起身的瑞雪看穆沁恫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自己话完的同时，作出一副颇有坐死不起身的久坐姿势。本来心情就已经有些不爽的她伸出了手，准备抓着穆沁恫的肩膀将他提起来强制牵回。
触及穆沁恫肩膀的手被狠狠的抛了下来，未设防的她措手不及地被甩了一个踉跄，久违的怒火从脚底窜了上来，瑞雪有些口不言地道：“叫你别耍男儿娇气了，没想到你到耍起少爷脾气来了。”
小火山爆发，穆沁恫忍无可忍地跳了起来，当他正面与瑞雪相对时，那满脸的泪莹震住了她：“男儿娇气？少爷？你什么时候把我当男儿看待了？”
泪水和充满指控的哭腔吓住了瑞雪，大脑处理哭艰难地运转着，想将那些莫不着头脑的思绪给整理清楚，在这同时，瑞雪在心底呐喊道：这是啥状况？
久久没等到答案的穆沁恫冲到瑞雪面前半尺的位置，双手按住她的肩开始用力的摇晃并大声喊道：“说呀！你什么时候把我当男儿看待了？”
不知道是对方的泪还是唾沫飞奔到了瑞雪的脸上，她愣愣地道：“一开始我不就知道你是男人吗？”
是吗？你真的从来就知道我男人，把我当男人看吗？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话没有说出口，穆沁恫出于本能地想紧拥眼前这个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身体。
“你当我是你弟弟吗？是手足吗？你真的当我是男儿吗？一个跟他们一样的男儿?”
紧得喘不过气的拥抱和拥着自己身体的抽啼低喃身躯慢慢将瑞雪从状况外拖了回来，思绪也慢慢开始运转，这种情况，似乎象极了传说中的另类告白，并且还是一个强势的深情告白。这个女权的世界，强势之与一个男人来说是绝缘的，看来这个强势的男人，与自己的培养脱不了关系。
有点抽空自己女主的身份，瑞雪复杂的心绪完全忘了自己是当事人，有些骄傲又有些胆颤的将一直直挺挺扬在身侧的手拍上穆沁恫的后背安慰道：“是，你是男人，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恩！很有男人味。”
“男人味？我吗？你、你喜欢吗？”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穆沁恫紧闭住双眼，明亮的月光，让他不太敢睁眼面对。
咦？我喜欢吗？天啦！都说这象深情告白了，为什么自己还傻傻的说出那些让人误会的话，瑞雪这才清醒过来，要不是手被人还札着，她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喜欢吗？喜欢吗？”没有听到任何话，穆沁恫只得一次次自语般的问着。
伸了伸脖子，吞了几口唾沫，瑞雪舌头有些打结地道：“喜欢，你就象我弟弟一样，我当然喜欢。”
压紧的胸腔突然被解放了，天旋地转中，瑞雪对上了穆沁恫的双眼，那双眼睛带着不敢置信的晶莹泪光：“弟弟，你把我当你弟弟吗？”
口里没有任何有水分的物质了，可还是止不住瑞雪吞咽的冲动：“恩！”
如此肯定的回答让穆沁恫脑中瞬间象有颗炮弹爆开了，他后退了几步，仰天大笑了好久，笑得瑞雪感觉全身汗毛和头发全都根根竖起了。
好不容易，穆沁恫止住了大笑，哀伤得扭曲了一张俊脸的他苦涩地道：“弟弟吗？这么多年，你是故意还是有意忘记，我比你年长二岁，我已经二十岁了！”
“哈！哈！哈哈！”笑声继续扬起，穆沁恫不等错愕的瑞雪有任何反应，就冲跑了出去。
活了几十年，从来没遇上过异性情感如果爆发的瑞雪虽然想追着过去，可双脚却死死的抓住地下，动不了分毫。再次跑到天边的思绪突然令她的嘴爆出一句话：“外面冷，回营去！”
不知再继续站了多久，直到鼻子喷出响响的喷嚏她才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一下额头，忍住太阳穴上突爆的青筋，瑞雪自言自语地道：“妈的，这道底是怎么回事，我说了些什么话，做的这叫什么事呀！”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瑞雪又开始了寻人工作。那声自己也能确定是不是她说出来的话人家会听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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